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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星垂平野阔的景色里,月色太柔和,晚风太缠绵。我望着他噙笑的容颜,心绪似水流潺潺,异样的柔软。
前方的河流忽而闪起流萤的熠熠光芒,与身后千百行帐的灯火相映。翁斐转身,若有所思。忽然轻叹道,“匈厥那边战事紧张,老首领阿合勒被兄弟阏野所杀。此人野心勃勃,一心篡位谋反。之前还拥护阿合勒的那帮旧臣大多倒戈,如今整个匈厥支持并追随阿合勒的儿子呼兰若复仇的,仅有四成”
“逢春虽是女子,但在京中也曾听说过阏野谋反的野心,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阏野为人黩武穷兵,蛮横卑劣,而且还屡屡对我朝不敬。若是这样狼贪虎视之人成了匈厥众部的首领,必会得陇望蜀,对我方边民掳掠烧杀,甚至是侵城攻地。”
我上前一步,随他一览这千盏熠熠灯光的宿营地,作花解语,“虽然呼兰若目前在匈厥内部势微些,可皇上您深见远虑,决胜千里,不早就派我军将士驰援他了吗?若我们与呼兰若形成掎角之势,将阏野夹击其中,时刻首尾共济,胜算可谓明朗啊。”
“朕当初确实是这么想。”翁斐幽邃的眸子里有我猜不透的深沉,“可前两天边关传来恶报,襄阳王支援呼兰若的途中,中了阏野的埋伏,身负重伤,双腿残废,怕是以后都不能再作战了。朕决定撤回先帝旨意,去玉山关隘亲自迎襄阳王回朝,让他从此在京中颐养天年,与家人团聚。未来一段时日,你可愿随朕一同领略这塞上风光?”
我微微点了点头,并无受宠若惊的神媚色,只是淡淡的,与着他一同眺望寥廓的原野。然,心中却赫然冒出了个大胆的念头。此番若能接近襄阳王,只要步线行针,周密严谨,佯做无意的戴个木簪子暴露身世,从此多个靠山,加以利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玉山关所处的位置,恰好在京城与襄阳王于雁门关的屯兵之地中间。皇上的队伍还需向西北前行许多日才能抵达。此行一来是迎接襄阳王回京,二来可顺便沿途考察民情吏治,踏足着幅员辽阔的江山。
霍风曾经战功彪炳,威名远播。可戎马半生,换来的却是一个失意而仓惶的落幕。我正感喟时,翁斐也为这个结局微不可察的轻笑了,显然,此时我并不理解他的笑意味着什么。
翁斐少年老成,谋无遗谞,将帝王之术运用的炉火纯青。霍风因残废从此不能行军打仗,他便展示仁厚之心,做足面子体恤功臣忠良。慷慨的召霍风回京定居养伤,不但给其重禄厚俸,还为其封妻荫子,抬了诰命品阶,使这一大家子人在京城霎时间荣极一时,风光无限。但这份尊荣之下,却是霍风实权旁落,明升暗降的事实。所谓的特召回京疗养,不过是为了行监视之便罢了。眼前的年轻帝王,远比我想象中,更具虎略龙韬,更懂步步为营。他连周边小国的语言都去学,怎么可能没在匈厥安插细作呢。上到日日面见匈厥首领的官吏,下到放羊吃草的牧民,又或是往来通商的小贩,皆有。阏野最得力的部下休屠便是翁斐前几年培植的内间。这次襄阳王受到埋伏,被毒箭射断双腿,正是此人所为
为何皇家会如此忌惮襄阳王,或许算是杯弓蛇影吧。也许霍风从未有过谋逆之心,但当年翁鄞逼宫时,他已是小有功勋的将领了。只因听说东宫被血洗,他担心王学英的安慰,便一怒为红颜,率领手下的军队从外地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此时翁鄞与帝位只有一步之遥,若霍风这时候搅局,那翁鄞将功亏一篑,必死无疑。但所幸王学英安然无恙的出现了,并请求霍风不要插手四皇子逼宫之事,翁鄞这才侥幸登基。
自古皇帝大多冷血多疑且记仇,反正从此以后,霍风在先帝的心中便成了不可磨平的疙瘩。而当新帝翁斐即位后,霍风早已功烈震主,百万雄军誓死追随,为他效命。如此,翁斐自然不可能放之任之,不加警惕防备。直到后来他告诉我,“于朕而言,最好的防备就是进攻”时,我才了然,襄阳王负伤并非巧合。
皇上的御驾连续往西北方向挺进了两日,再朝前就要穿过一处黄沙漫天之地了。如今刚过晌午,太阳**不减。翁斐见此地尚有草木,便下旨今晚宿营在这儿,明日再穿行那偏荒漠。
刘清慰虽不在御前,但与他关系交好的同僚尚在。比如,那位叫梅承瀛的。一年前我南下时与家人失散,木良便是回京通过他的帮忙,借来了军用信鸽传话给刘清慰。这里许多人不知道我在京中的身份,只以为我是半路撞大运被皇上宠幸的女子。但梅承瀛与我见过两次,想来早就认出了我。而他看我的眼神,既是好奇,又是不耻。估计已经对我误会颇深了。
远处大漠孤烟,天地雄浑浩瀚。见我落单的站在营帐外赏景,梅承瀛终于按捺不住盘根究底的心,朝我走来。
“清慰弟妹——”
“梅大人好。”我温淑的朝他行礼,“恐怕如今,逢春已经不敢再以弟妹相称了。”
梅承瀛焦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何会被罚放流之刑?为何皇上会不辞辛苦特意兜来救你?”
我一口气简明扼要的长话短说,看着他难以消化的神色,又缓缓补充道,“若没有皇上相救,此刻我早就横尸荒野了也说不定。至于皇上为何会来救我,你应该去问他,而不该以看褒姒妲己的眼神看待我。”
梅承瀛伴随皇上左右,尤其是深夜在营帐外值守,自是知道我与皇帝之间并无夫妻之实。想到这儿,他不禁替刘清慰松了口气。然后苦心相劝,“清慰弟妹,那一纸休书终究是太后娘娘的下的懿旨,刘府自然不敢抗命。何况,清慰如今远在雁关外,这更不可能是他的意思。还望你在此期间为他洁身自好,留些颜面。不然待他战后归来,本该接受京中众人的敬仰,却因你而受饱受非议,可如何了得?”
回了营帐内,我翻书来看,却左右都读不下去。刘清慰就算在京中又如何,以他的能力照样无法左右太后。这件事儿从头到尾是不怪刘清慰,确实他也算是无辜的人,好端端的打个仗回来,妻子没了。但梅承瀛的话让人听着,却很不舒服,想来是不懂男德。令人好气又好笑。与我而言,失去这段姻缘,反能助我有更好的开始。总之刘清慰还有一个痴心的胡云瑢为伴我思忖的太认真,以至于翁斐来时,都没有发现。直到他笑了一声,我才回眸。他怕我在营帐里闷得慌,便骑马带我去大漠深处,坐等日落长庚。
这一路,没有任何人跟随,苍茫的天地之间,就只有我与他。随着骏马疾驰时,呼啸的风吹响了我们的衣襟。远处遒劲而繁盛的胡杨却依旧屹立百年,岿然不动。
终于,翁斐勒马停下,择了一处沙丘,与我坐在干燥微烫的丘脊上。我迷恋的看着从高空掠过的雄鹰,不禁笑道,“在京中几乎没有见过体型那么雄壮的禽类呢。”
“这只鹰在猛禽里还算小的了。”翁斐坐在我身侧,没一会儿,他轻嗅了过来,问,“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可能是昨天沐浴的时候放了些花瓣吧。”
“让朕猜猜是什么花。”他说着,脑袋又朝我贴近,高挺的鼻子几乎蹭到了我的脖颈。“玫瑰?不对”
我羞得往后仰,他却不依不饶蹭得更紧了些,“月季?也不对”
“皇上是茉莉。”如此普遍而独特的馥郁,他竟会猜成香调八竿子打不着的玫瑰月季真真是居心叵测。然而,我却并不恼他
翁斐抬起头,忽然凝望着我,“前几天要么赶路,要么宿营时就看京城送来的奏章,只有用膳的时候才能跟你一起。今日终于得空陪你,还能同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景。举目四望,天地间荒无人烟,只有你我二人。这一刻,朕心底有股前所未有的自在与惬意。”
我以为他是因暂时卸下了身份和束缚而感到轻松自由,正心疼他身居高位,背负的枷锁沉重时,他却欺|身上来,将我压倒在了细碎柔软的沙丘。翁斐眸色逐渐发烫的望着我,使我的面颊浮上一片胭红。
他吻向了我,舌腔带着清新醉人的味道与我的唇齿交织。
这样炽烈的深吻,仿佛他一开始就没有浅尝即止的打算。
他越吻越深,我们的呼吸越来越重。我纤弱的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开始无力的抗议。想要叫停
翁斐停止了索吻,一只单手就将我的双臂钳住,抬过了头顶,压在沙面上,以略带蛊惑的声调问,“不愿意?”
我的颈子到面庞一路绯红欲滴,双眸迷离氤氲而不自知,只望着他幽沉的眼睛。
见我如此凝他,翁斐移又到我唇边,极有耐心,极其温柔的,轻轻邪笑道,“不愿意?还是不愿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