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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毫从来没有吃过洋槐花,心里有些质疑,又止不住地好奇,弱弱地问了一句。
“这样真的会好吃吗?”
杨落安投之以自信的微笑,“特别好吃其实也不至于,但口感还不错,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两个人彼此沉默,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听到锅里水烧开后的沸腾声。
杨落安觉得洋槐花差不多该蒸熟了,便掀开了锅盖,顿时一阵食物蒸熟的味道裹挟着淡淡的洋槐花香扑鼻而来。
是记忆里的那个味道!
可惜没有香油和蒜末,杨落安只洒了一点粗盐进去,拿筷子搅拌几下将盐味匀开,最先夹了一筷喂到李银毫的嘴里。
“尝尝味道怎么样?”
虽然调味料简单,但洋槐花和粗盐的咸味却巧妙的交织相融在一起,李银毫忍不住嚼了几下,顿时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
洋槐花的口感也不像李银毫想的那样涩口,而是有点像蒸的面食一样,但又更加松软,咸中还带着微微的甜,是李银毫说不上来的感觉。
每咬一口,浓郁的槐花香便会在嘴里炸裂开来。
李银毫忍不住惊叹一句。
“好吃!”
杨落安笑着给李银毫盛了满满的一碗出来,“慢慢吃,当心别噎着。”
家里就只有两个碗,还是老黎从自己家分过来的。农家人的碗向来是够用就行,能够分出两个出来给杨落安已经是老黎的极限。
杨落安又拿起另一个碗,依旧盛的满满当当,估摸着这两大碗足够李银毫吃饱,便朝他面前一推。
“你先吃着,剩下的洋槐花我去给老黎送去,让他们也尝尝。”
说着,连带着蒸板一同从锅里拿出来,就这样端着往老黎家里赶。
等到了老黎家,黎嫂正准备做饭,见到杨落安端着东西过来,便问道。
“杨兄弟来了?这个是什么啊?”
老黎听到声响,抱着妍妍从屋子里探头朝外张望,见是杨落安,便走了过来。
“我蒸的洋槐花,拿给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老黎惊地放下了妍妍。
“这玩意能吃?我只知道刺槐树当木材坚韧,耐水湿,适合做成家具。实在没想到它开出来的花还能吃。”
说完老黎拿手捏了一小块放到嘴里,细嚼两下。
“你还真别说,这玩意吃起来味道还真不赖!”
老黎嘿嘿笑道。
“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谁吃过这玩意,你是怎么知道它可以吃的?”
杨落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说把做好的洋槐花拉到集市上卖,会有人买吗?我明天想要去试试。”
“应该是……可以的吧?”
老黎挠了挠头发,不确定地说道:“我以前没见人卖过这洋槐花,实在不清楚会不会有人买。”
“要不我明天陪你一起去集市上看看?正好明天我也要带着野猪肉去集市上换些粮食。”
杨落安点了点头,“那就又麻烦你了。”
随即笑着说,“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快找个容器我好把洋槐花倒给你,端了这么一会,我手都快要麻了。”
老黎忙笑着从屋里拿出来一个陶盆,这才解放了杨落安的双手。
“你能不能再借一个大点的陶盆给我,我明天好装着洋槐花去卖。”
老黎二话不说就又从屋里找来一个更大的陶盆递给杨落安。拿着陶盆和蒸板,杨落安眯着眼笑道。
“那我先不打扰了,阿毫还等着我回去。陶盆我就暂时借用几天,等用完后再还给你。”
到了家后,李银毫已经吃完了一碗洋槐花,正一边等着杨落安回来,一边眼巴巴地望着另一碗洋槐花发呆。
“怎么不吃了?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银毫忙收回了视线,“我已经吃饱了,你忙活了这大半天还没吃东西,赶紧吃吧。”
杨落安听了,拿起碗作势就要把洋槐花往嘴里塞,只是刚到嘴边又放下了筷子,哈哈笑道。
“小傻瓜,我哄你的。没吃饱就赶紧吃啊,我们摘的洋槐花还剩下那么多,我再蒸一锅就是了。”
说着,杨落安又动作利落把蒸板放置进锅里,铺上洋槐花。只是因为只自己一个人吃的缘故,这次并没有蒸太多。
“你快吃,别管我。这会子锅里的水还热,蒸的也快,一会就能吃了。”
李银毫却固执地将筷子递给杨落安,“一起吃!”
杨落安心下一暖,面对李银毫的邀请,他终究没能忍心拒绝。
也并没有将洋槐花扒拉进李银毫吃剩下的那个空碗里,两个人就共用着同一个碗,你一口我一口吃着,顺便等着锅里的那锅蒸熟。
老黎提着野猪肉赶来的时候,入眼便看到了杨落安和李银毫这你侬我侬的场景。
尴尬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手里拿着野猪肉伫立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还是李银毫看到了他,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老黎讪讪一笑。
“我过来给你们送点野猪肉,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又满是暧昧地打量了杨落安一眼。
“慢慢地吃!”
老黎走后,李银毫不自然地站了起来,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语无伦次地说道。
“那个……锅里的洋槐花还没有蒸熟啊?”
又意识到自己动作太过浮夸,欲盖弥彰地说。
“你不是说要把家里再整理整理吗?等会天就黑了,你继续吃着,告诉我想怎么整理,剩下的我来就行。”
杨落安看着李银毫慌张的样子,眸子里透露出异样的光芒,玩味且深沉。
家对于杨落安来说,不只是字典上那个没有温度的名词,也不单单是空落落的一间房子。
而是和李银毫一起经营,将里面的一物一件都整理的具有两人共同生活过的烟火气息。
望着落日余晖把地上自己和李银毫的影子无线拉长,在光明的尽头互相依偎,杨落安缓缓说了一句。
“不用了,我们已经整理好了。”
李银毫还以为杨落安是在打趣他,脸羞得更红了。留下一句,“你慢慢吃,我有点困,先去睡觉了。”
随后落荒而逃。
灶台下的柴火烧得正旺,熊熊大火倒映在杨落安眼里,杨落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也能这么充满希望。
似乎以后的每一天,都不会再浑浑噩噩地将就。
饭后收拾完灶屋,杨落安来到里屋,这时李银毫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
杨落安猜测他根本没有睡着,但仍然动作小心地上了床。
好在这张床足够大,才能勉强容忍杨落安蜷缩在角落。
杨落安有自己的一套对于感情的道德标准,在没有正式确定关系之前,他还是不愿意强占李银毫的便宜。
或许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保守,他总觉得这是对于感情的亵渎。
当然,日常的拉手摸头不算,李银毫没表现出排斥,那就只是为增进感情而顺理成章的过程。
夏日里天亮得早,第二天才刚破晓,外面依旧灰蒙蒙亮,杨落安就醒了。
小心翼翼地起身,还是惊动了熟睡中的李银毫。
“天还早,你再睡会儿。”
“睡不着了,我起来帮你烧火,蒸洋槐花。”
杨落安拗不过他,麻溜地起身给李银毫打好了洗漱用的水。又胡乱地往脸上用水抹了一通。
由于昨天已经蒸了两次,有了经验,今早一锅又一锅很快就将剩余的洋槐花蒸好。
裹上了面,蒸时又吸收了水分,杨落安看着蒸好的洋槐花,心里估计着重量,差不多有三十多斤。
借老黎的那个陶盆虽然已经很大了,但依旧装不下这么多的洋槐花。
杨落安又连忙跑到老黎家去借陶盆,老黎嫌杨落安来来回回麻烦,带着陶盆和杨落安一同回来。
与之而来的还有一辆驴车,这是黎嫂头一天晚上去王婶家借的。但两家只是略有交情,为此黎嫂还支付给了王婶十文钱。
一切准备完毕后,老黎在前驾着驴车,又因为驴车后面只有简单的一张木板,杨落安和李银毫便坐在后头守着陶盆和野猪肉防止掉落。
纵然是坐着驴车去,也耗费了大半个小时才赶到集市,杨落安和李银毫两人不由得双双感叹古人生活的艰难。
恰巧今日逢集,街上虽然没有人海,却也十分密集。
在络绎不绝的商贩叫卖声中,老黎随意找了一个位置,甚至都没有将野猪肉从车上拿下,就开始叫卖。
“野猪肉嘞,都来瞧一瞧,纯正的野猪肉嘞!”
老黎的声音在人群里激不起丝毫波澜,杨落安把陶盆摆放好后,便帮着老黎喊道。
“南来的北往的,走过路过您可千万别错过,新鲜的野猪肉,都快来瞧一瞧呦!”
“瞧一瞧,看一看,想买肉的这边看,这里有新鲜的野猪肉,机会不是天天有,咱们该出手时就出手!”
富有感染力的嗓音顿时压过了周围其他商贩的声音,并将他们惊的鸦雀无声。
卖东西还能这么喊?!
这人以前不会是说书的吧?
杨落安全然不顾,只管喊着自己的。惊奇这样声情并茂的叫卖声,越来越多的人往老黎的摊位面前聚集。
杨落安见了,喊的更加卖力了,一个又一个在现代听到过的有关叫卖的段子被他一股脑的抛了出来。
人都爱凑热闹,再加上杨落安实在有梗有趣,纵然有些人没有想买的**,也愿意在这里多站一会,更别提那些本就蠢蠢欲动的。
反正在谁家买猪肉不是买?
石平村隔壁卞道村的赵婶今天来集市,给怀孕的儿媳妇买点猪肉补补身体,路过时也像别人一样被杨落安独特的叫卖声吸引。
听了一会儿,心里那是越听越满意。
这可是野猪肉啊!寻常时候还真的没有见过。就像那个小哥说的那样,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今天就托儿媳妇的福,买上一回,自己也能顺便沾个光尝尝这个野猪肉到底是个啥味道!
于是赵婶近一步上前询问道,“小伙子,这野猪肉怎么卖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