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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男子的声音不复平日里清冷优雅,急促的甚至有些破音。
他疾行两步,有些惊慌失礼的拦在了顾锦恪面前,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左手:“殿下!你的手!你受伤了?”
他声线低下来,哑哑的,有些颤,却很急。
他的反应不小,一向什么都淡淡的人,忽然惊慌失措,几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顾锦恪的身上,顺着江墨的视线看去。
顾锦恪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门,心内微叹,目光也看向自己的左手。
那里,新鲜的血滴再次从袍袖里垂直坠落,砸在地上。
江墨的视线在坠落的血滴上停了一下,手下意识的抬起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碰碰顾锦恪,最好是能抓住她的手,看看是怎么回事。
顾锦恪却自己抬了抬手,不经意避开了,江墨的视线就跟随她的动作移动,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却只见锦衣少女眼尾微扬:“一个小伤口罢了,正准备出了宫门撒一点金疮药。”
顾锦恪没敢抬高,就怕缠绕的白纱上贴上袖口宽大的锦袍,上面湿润的血又洇湿衣裳,回去被辛双念叨。
“可是…血都止不住啊!御医呢?”江墨目光落在顺着她修长指尖流下的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眼底却悄悄聚起了水雾。
顾锦恪看了他一眼,内心微讶又担忧:现在的小公子胆子也太小了吧,只是血止不住而已,不会内心已经脑补到她失血过多而亡了吧?
还竟然吓得要掉眼泪了!
而且看着这个小公子,原书结局就自动在她脑海里滚动,她余光不自觉的去瞥一旁的三皇女顾锦绣,见她面色,忍不住内心扶额。
果然如此!
果然是欠了原著的,这下跳进晋河也洗不清了!
顾锦绣的目光可没有落在她身上,她的面色极度震惊又不可置信,目光悲伤失措的看向了快落泪的江墨。
素来温和的面皮都在微微抽动颤抖。
可见内心情绪精彩纷呈的厉害。
顾锦恪内心也正精彩纷呈的厉害。
顾锦恪可是知道的,原书里两人天缘命定,最终会跨过重重阻碍在一起。
而江墨这个人在原书里,就是一个表面清冷矜贵,实则善良温柔十分照顾人的人设,不然不可能救赎年幼时不受宠的三皇女顾锦绣,并成为顾锦绣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就是她顾锦绣本人,小时候也受过江墨照顾呢。
可现在倒好,表面清冷,内心温柔的江墨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衬得双眼晶莹剔透,仿佛是仙子落凡尘,破碎清冷,让人心生怜惜。
她的命定妻主三皇女顾锦绣脸色苍白阴沉,温和笑意不在,目光沉沉盯着两人。
这可真是误会大了!
她一心一意的摆烂事业,大概受到了阻碍。
顾锦恪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有些郁郁,目光不经意就对上另一个人妖娆含笑的凤眼。
目光饶有兴致,还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热闹看的正起劲呢,许是没想到忽然遇上顾锦恪的目光,他微微一怔,睫毛微颤,目光微动,随即面色无缝切换到了恭谨担忧,还有些惶恐不安的模样,再次看向了顾锦恪。
来回不过一瞬,十分顺畅自然。
若不是顾锦恪对自己颇有自信,都要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对于一眼看清他情绪,又知道他是原书里不怎么让人省心的男二,顾锦恪感觉就有些不怎么美妙了。
她头疼的收回视线,目光淡淡的看向顾锦绣和江墨:“三皇姐,那就劳烦你照顾下两位公子了,孤先行一步,去换换药。”
让她早点远离原书里的三大主角吧。
她大跨步离开,江墨脚步下意识的跟上,就听到了身后顾锦绣莫名温和的声音:“江公子。”
江墨脚步一顿,脑子瞬间清醒过来,跨出去的步子不得不顿住,他……越矩了。
一旁的黎玉辛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冲着顾锦绣微微笑道:“闺阁男儿没怎么见过血腥,太女殿下又是千金之躯,江墨公子应当是吓着了,有些失措。”
“玉辛见三皇女殿下脸色也有些苍白,手上绑着白纱,可是受伤了?”
他握了握江墨冰冷的手,目光却微微流转,担忧的看向顾锦绣。
江墨本就是灵心慧性的人,也知道自己的失态,他失态没什么,但是自己失态可万万不能牵累家族。
当即垂下眸子收敛情绪,目光落在了三皇女顾锦绣身上。
三皇女顾锦绣也受伤了,那她应当知道顾锦恪为什么受伤。
对上江墨清冷的凤目,且目光还落在她受伤的手上,顾锦绣蓬勃的怒气一滞。
大约是人在受到伤害以后会自动规避,自我欺骗。
她抬起自己的手来,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把厚厚缠绕的白纱漏了出来,目光紧紧盯着江墨。
江墨果然不自觉的瞳孔一缩,目光专注的落在她受伤的手上。
她便略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回答黎玉辛:“五皇妹受伤未醒,需要至亲之血,我只略略献了些。”
三皇女顾锦绣为五皇女自愿取血的事早就朝野上下传遍了,江墨只是关心则乱才没有第一时间把顾锦恪受伤的事同这事联系起来。
顾锦绣一说,再看她略略苍白的脸色,还有刚才的两人同行,江墨立刻反应过来顾锦恪应当也是献了至亲之血的人。
只是……他不自觉的咬了咬唇,眼睫颤了颤,泪盈于睫:皇室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让顾锦恪去取血呢!难道……难道她们不知道殿下根本不能轻易受伤吗?
皇室那么多人呢!
黎玉辛目光从江墨脸上一扫而过,双眼亮晶晶的对顾锦绣笑的一脸敬佩:“三皇女殿下与五皇女殿下手足之情令人感动,不仅陛下会记得,五皇女殿下会记得,晋国上下,也是十分称赞敬佩的。”
江墨恍惚只听到最后两句,附和着点点头。对,殿下付出至此,大家都应该记住的。
顾锦绣先是见他泪盈于睫的心疼,又是赞同附和的点头,加上黎玉辛的崇拜称赞,心头乌云慢慢散开,终于高兴一些。
她甚至多看了黎玉辛一眼,妩媚妖娆的美人含笑称赞,目光崇拜,她心头一荡,腰背不由得微微挺直,谦虚温和笑道:“姊妹之义,是应当的,不值得称颂。我送两位公子。”
黎玉辛眸子闪了闪,笑道:“好啊!多谢殿下了。”
江墨也赶快点了点头,顾锦恪刚刚可是先走了呢。
三人并行刚出宫门,没想到很快就看见了顾锦恪,她还没有离开。
只是见到的场景,让几个人神色各异。
顾锦恪也有些头疼。她原本以为出宫门就能上了荀己驾的马车,上车就能换了被血浸透的白纱,然后早些回府休息。
哪里想到事实不如人所愿,跟着来服侍的桑宜一见她手臂不断滴落的血滴就目光紧张:“殿下,您怎么受伤了?”
荀己也是一惊,目光一缩:“殿下!”
顾锦恪看了她一眼:“无妨,只是取了一碗血,取些金疮药来。”
荀己立即点头,钻进马车从暗格里取出金疮药来:“殿下。”
桑宜朝顾锦恪行礼:“侍身来吧。”
荀己有些犹豫的看向顾锦恪,男子确实更心细小心些。
顾锦恪点点头,上了马车坐好,把左手伸了出来。怕采光不好,马车敞着,两边的帘子也拉起来,怕颠簸到,荀己也没驾马车,就停在原地。
桑宜跪坐在她小腿旁边,给她撸起袖子,就见被血洇湿的白纱,正往外沁着血。
他心尖颤了一下,手指竭力稳当的解开了宫中御医打的结,一层一层绕开。
他唇齿间含着话,很想问问为什么包扎过的伤口没有止住血。只是看着目光闲适,懒懒靠着车壁的漂亮人儿,想起她之前目光淡漠的警告,他又不敢开口了。
只能咬了咬舌尖,止住话,低着头认真做事。
因为血沁的厉害,之前太医上的金疮药已经冲散开了,只零星几点纱布上的凝固能看出来,纱布彻底解开,被自己划的狰狞伤口也露出来。
桑宜轻轻吸气,晶莹眼泪还是圆滚滚砸落下来,砸落在马车上绒绒的地毯上,消失不见。他忙眨眨眼,不敢让顾锦恪发现。
顾锦恪也回头看了一眼狰狞伤口上的血迹斑斑,忍不住嫌弃的轻啧一声。
以后还是不要在外面受伤了,或者随身带瓶金疮药?
她这具身体,凝血功能极差。
因为当年大皇女突然逝去,君后为了巩固地位,也为了保住太女之位,不得不急召了家族旁支的貌美男子进宫邀宠,为了让他们一举得女,更是使用了秘传的违禁药物。
他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顾锦恪的亲生父亲一举得女,只是烈药伤身,顾锦恪早产,父亲也被去父留女。
留下来的顾锦恪身体也并不好,君后用了大量珍贵药物,虽然让顾锦恪健健康康长大了,但是长大的顾锦恪却发现自己的凝血功能极差,所以她很少让自己受伤。
她所用的止血的金疮药也必须是特制的,一般金疮药根本对她没有效果。
桑宜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把她伤痕附近的血迹擦干净,拔开金疮药的木塞,给她沿着伤口把金疮药全部撒了上去。
伤口被药剧烈刺激的厉害,顾锦恪掀了掀眼皮,目光就看见宫门处若隐若现的三道身影,她眼睛微微眯起,顾锦绣阴沉的面色略过记忆。
她忽然揽住桑宜,将他扑至榻上。桑宜猝不及防,倒在不高的矮榻上,手里的金疮药被他握的紧,只撒出些药粉,他惶惶抬头,秀丽的眸子疑惑担忧:“殿下?您的伤。”
顾锦恪看了伤口一眼,特制的金疮药效果不错,血迹已经微凝。
她笑了一下,从背后的暗格里抽出备着的布条,单手松松绕了一圈,唇角微扬:“不妨事。”
“看你演技了。”她压低声音,附在他耳边道。
热气喷洒在脖颈耳后,桑宜眸子一闪,克制住身体本能的战栗,秀唇微启,轻吟一声,声音温柔娇怯又隐含媚意:“殿下~您轻点……嗯~殿下!”
手更是穿过顾锦恪,环抱住她。
附在她脖颈处的顾锦恪眸子微垂,目光一顿,随即眼底划过笑意,手温柔穿过他的后腰,单手将他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