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啊——”
初菱刚刚惊叫出声,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她看着那个丫鬟将大长公主推入湖中,又趴在栏杆上看了一眼,见大长公主确实不熟悉水性的样子,松了一口气,这才匆匆离去。
那丫鬟分明是刚刚跟在宸王妃身旁的丫鬟,初菱甚至还记得她的名姓。
她叫阿婵,上辈子,阿婵没少帮着宸王妃做欺负她的事。
但是即便初菱对宸王妃与她身边之人的恶毒性子已经了如指掌,却也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杀皇帝的亲姐姐,当朝大长公主。
见阿婵疾步离去,终于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了,初菱深深喘了口气,飞快地跑去大长公主落水的地方,趴在栏杆上朝她伸出手:“公主,抓住我,我拉你上来——”
“季三。”不远处,目睹这一幕的季衍之猛地攥住了扶手,“快派人过去,将公主救起,让阿菱远离那水面。”
季衍之记得,初菱分明是极怕水的性子,上辈子她也掉入湖中过,虽被及时救起,却也做了好几宿的噩梦。
况且如今湖水还是冷的,若是伤了身子,可该怎么办?
季三当即应下,随后将食指放入唇间吹了一个尖利的口哨,周边树影间瞬间出现十数个红衣影卫。
飞快地闪身朝湖面而去。
那边,初菱已经快要抓住端齐公主的手了。
端齐公主落水时间还不算长,她以往又是习武之人,体力充沛,虽然如今面色苍白,精力快要耗尽的样子,但至少还清醒着,有力气握住初菱的手。初菱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撑着栏杆,另一手努力地想将她拉上来。
可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子,根本拉不动。
努力尝试了两次后,不仅初菱自己体力不支,眼看着端齐公主也就要没力气了。
恍惚之间,初菱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响。
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只见到许多人像是空中的小红点一般,密密地朝她飞来。
还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初菱的手臂忽的一沉,她惊呼一声,随着晕迷过去的大长公主一起,重重地跌入了水中。
……
另一边,王府后院的一处下人房间内。
几乎今日所有来客都聚集在了院外,边叽叽喳喳地互相转述着听说的事件经过,边冲着房间内那衣衫凌乱的两个人指指点点。
外头,赵氏与汪夫人相对站着,两人面色均是红一阵、黑一阵。
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屋里,四皇子赵修明轻轻地将初姣姣从床榻上扶了起来,一脸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脸:“醒醒,醒醒。”
边冲外头吼了声:“大夫怎么还不来,快去请大夫来!”
他这一嗓子终于让初姣姣悠悠转醒。
“我……”初姣姣吃力地睁开眼皮,打量着头顶乌青色的幔帐,她还没发现赵修明就在她身旁,喃喃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你被人暗算了。”赵修明道。
“你身上的香囊里有着醉仙桃花粉,这种香粉一旦与酒味混合,便会使闻见的人情难自禁。”赵修明说着,皱眉道,“可是,我昨日不是已经吩咐过这王府中今日不许有酒水出现,你是从哪里喝来的酒?”
“我……”初姣姣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好半晌才将赵修明的这一段话听明白,倏地睁圆了眼。
“汪遇春,是汪遇春!”初姣姣说着,挣扎着拉着赵修明的衣袖爬起来,她面色惊恐地看着一旁仍旧熟睡的汪遇春,待看清他身上七零八落的衣衫,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哭着跌坐回床上,“怎么会这样,是谁要害我……”
“那便要问问你的好伯母了。”赵修明说着,顿了下,“不过那人没害成你。”
他道:“我将你救下了。”
初姣姣这才想起,她还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
赵修明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疑惑,笑了笑道:“我是赵修明,你可听说过我的名字?”
初姣姣愣了愣,她并没有听说过。
站在门口的乔氏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冲着初姣姣小声道:“那是四皇子殿下,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行礼!”
“……”初姣姣这次是真的快要晕过去了。
“四殿下……”初姣姣攥着自己胸口的衣裳,不敢置信地看向赵修明,渐渐的,眼神从震惊变为惊喜,而后又夹带着些羞恼,最后又是纯粹的惊喜。
她与四皇子素未相识,四皇子怎么会突然伸出援手救她?
难道……
初姣姣轻轻地咽了口唾沫。
她本来只想要攀上定远将军府这支高枝,做将军儿媳的,难不成,她竟有机会做皇家的媳妇?
“姣姣谢四殿下出手相救!”
初姣姣想明白了这一层,终于想起礼数来,她身子还软着,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去,跪在赵修明的脚下磕了个头,又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姣姣今日遇见贼人,若不是四殿下及时相救,还不知会出什么事,那姣姣这辈子就无颜见人了,只能以死明志!四殿下是姣姣的救命恩人,姣姣无以为报,给四殿下叩头了。”
赵修明没想到她竟然会爬下去谢恩,眼皮一抽。
他今日阻止此事实在是个意外,若不是看见汪遇春的下人在门口鬼鬼祟祟地看守,又闻见些微的酒味推测出此事,恐怕也没这个机会救下季衍之的女人,让季衍之欠他这个人情。
但若是让季衍之知道他的女人竟然当众跪他。
赵修明砸了咂嘴,季衍之那个性子,他不好交差啊!
“快起来吧,地上凉,你刚刚中了药,要好好休息才是。”赵修明冲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急忙让她将初姣姣给拉了起来。
初姣姣更是受宠若惊,她含羞带怯地坐在床沿上,低低地又道了句:“姣姣谢四殿□□贴。”
“姣姣?”赵修明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一直自称姣姣?”
说着,他恍然一瞬,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知晓了,你小字姣姣,可对?”
“不啊。”初姣姣愣了下,摇摇头,“我的大名便叫初姣姣。”
“嗯?”赵修明舔舔嘴唇,他又给自己想到了个理由,“我知晓了,你小字叫阿菱,是不是?”
“……”初姣姣有些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赵修明为什么会知道初菱的名字。
难不成他认错了人?
但是也不可能啊,初菱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四皇子又是那等高贵的人物,寻常人等连面都未能得见,初菱哪里有那样大的本事,让赵修明因为知道她是初菱而救她?
初姣姣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因果——初菱虽然再名不见经传,但至少也是初南安唯一的嫡女,而初南安现任户部主事,掌宝泉局印钞大权,虽然是个不大的官,可职责举足轻重,能得四皇子留心也是顺理成章的。
连带着,四皇子知道初菱的名字,而错将她认成初菱,也是顺理成章的。
初姣姣自信地认为自己分析得无措。
心中危机解除,初姣姣心下安定下来,对赵修明摇了摇头:“不是的,阿菱是我的妹妹。”
“……”听见初姣姣的回答,赵修明仿佛被人当头敲了一棒似的。
整个人都懵了。
他救错人了?
看着四皇子难得怔愣的神情,门口,乔氏皱着眉毛往赵氏的身旁凑了凑:“四殿下怎么会知道阿菱的名字?”
“我怎么知道……”赵氏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倒是没心思细想四皇子怎么知道初菱名字的事,她是震惊于四皇子对待初姣姣的特殊,又害怕自己醉仙桃花的阴谋败露,会被四皇子惩罚。
好在赵修明没有再耽搁时间与初姣姣叙话,他一脸古怪地站起身,冲初姣姣道:“那你好生休息吧,本殿下先走了。”
那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一毫刚才的暖意了。
初姣姣倒是没察觉出来,她沉浸于与皇子邂逅的兴奋之中,下意识以为赵修明是因为公务在身才急匆匆走的,虽然有些失落相处的时间如此短暂,但还是含羞带笑地冲赵修明福了福身:“恭送殿下。”
眼看着赵修明离开,周遭围观的人知道应是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便也相继走了。
汪夫人终于得空带人冲进了房间,一脸铁青之色地命人将被四皇子打晕过去的汪遇春拉了起来,快飞地抬走了。
直至此时,乔氏一直晕乎乎的脑袋才得以清醒。
她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她的阿菱哪里去了?!
……
玲珑苑的暖阁之内,初菱缓缓地睁开眼。
眼前房间的摆设似曾相识。
极简素的床榻,虽然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懂行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拔步床用的是极为上品的海南黄花梨木,这种极品的木材除了皇亲贵族和顶级的官员,寻常的官员富商甚至难得一见。只一张床,便足够价值百金。
还有鼻端那股熟悉的淡淡沉香的味道。
初菱以为自己是做梦了,若不然怎么又回到了季衍之的房中,闻见了他身上的香气?
身上又酸又软,发丝之中还在淌水似的,水珠流在脖颈间,凉得初菱一哆嗦,随即重重地咳了起来。
腰间忽然多出一只温暖的大掌,那只掌十分厚重,轻轻一握便全然掌握了她的腰肢,毫无费力将她给抱了起来。
季衍之将一脸茫然的初菱抱在怀里,极轻的、怕吓着她似的声音问:“蛮蛮,还觉着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