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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在晋朝也算得上是世家大族,尤其是到了沈霜序祖父沈煜这里,更是传奇,沈煜为永安十二年的状元,从一个小小的侍郎一路乘云直上,到了永安十八年,便成了内阁大学士,更是成为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开元帝太傅。
开元帝自幼便对这个太傅敬重有加,上位之后更是对其依仗万分,沈家也随之水涨船高,可惜,开元帝不过几年便病逝。
人人都以为,沈家这回总要没落了,可令人没想到的是,承熙帝即位之后,沈煜不但没有告老还乡,还直接成为内阁阁老,两年之后,长子沈桓入内阁,成为内阁大学士,其长孙女入宫,成为承熙帝最宠爱的柔妃。
这般帝宠,看的人嗔目结舌,先前等着看笑话的人,纷纷又巴结起来。
若说沈煜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那恐怕就是他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孩子,也就是沈府的二爷,沈柏。
沈柏耽于享乐,纵情声色,满京都的青楼他怕是都逛过了,不过三十岁,后院的姬妾满满当当,嫡子庶子也排了一长串儿,连他自己都认不过来。
外面的人都说,这沈柏与沈阁老不像,应当是随了他母亲。
沈柏母亲就是沈煜已故妻子的庶妹。
沈煜已故妻子为保宁侯府嫡女江露寒,两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沈煜为她,后院连一个姬妾都没有,可惜江露寒命薄,生下长子沈桓后不久便撒手人寰。
保宁侯府为了维系两府的关系,家主江阜以沈桓年龄尚幼,不放心沈煜续弦为由,要将自己庶女江莺嫁过来,沈煜刚刚丧妻,自是不愿,可江莺保证,嫁到沈家只一心照顾沈桓,绝不会生下自己的孩子,沈煜这才应下。
谁知,不过一年,江莺便设计有了身孕,沈煜大怒,将沈桓抱到自己身旁抚养,再也未踏进过江莺的院子。
江莺虽为沈煜厌弃,可在外还是沈府的主母,名义上,也为沈霜序几人的祖母。
因此,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这头沈云开刚带着妹妹回府,想着她身子不好先让她回栖花阁歇息,自己去一趟老夫人的院子禀报一声就成了,谁知他们刚进了大门,丛绿院的就来人了。
“二公子,三姑娘,老太太叫你们过去一趟呢。”来的人穿着一身粉色高腰襦裙,浅绿色的带子将那腰肢系得盈盈一握,胸前鼓鼓两团,身材窈窕,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含羞带怯地瞧着沈云开。
在林致远今日劝说之下,沈霜序本就好些了,此刻见着这不规矩的丫鬟,更是恨不得立刻冲进丛绿院会会她这名义上的祖母。
沈云开瞧着沈霜序一张小脸儿气得都白了,连忙按住她的手,他哪里不知道这位祖母的心思,丛绿院到前院儿少说也得一炷香的时辰,他与妹妹刚下马车,这丫鬟就拦住他们了,怕是早就派人盯着的了,还叫了这么一位来,生怕让他们舒心了。
“三姑娘身子不适,改日再去给姨祖母请安。”沈云开冷声道。
那柳儿闻言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不过一垂眸,杏眼里就蓄满了泪水,惴惴不安地朝沈云开靠近两步,“二公子,若您不去一趟,奴婢不好交差。”
声音娇娇怯怯,似带着小钩子,勾得人心痒。
可沈云开充耳不闻,斥道,“哭哭啼啼做什么样子!若觉得沈府亏待你了,立即就滚出府去!”
沈云开面容俊朗,可平日里本就不苟言笑,此刻沉下眉眼更是骇人,那小丫鬟顿了一瞬,立马擦了眼泪跪在地上求饶,可是眼泪仍一滴滴往下掉,沈霜序瞧着,知道这回倒是真哭了。
“岁岁,走吧。”他朝小丫鬟发完了火,收了脸上的厉色,这才朝沈霜序柔声道。
沈霜序被自家哥哥这般变脸弄得忍不住一笑,也懒得去和丛绿院的计较了,爹爹和祖父还未下值,娘亲也出门赴宴去了,沈霜序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儿。
沈老夫人得了小丫鬟的禀报,气得将手中的汝窑青瓷茶碗摔了一个粉碎,好个沈云开,竟是往她心里扎刀子呢。
姨祖母?呵,她江莺可是沈煜正正经经的嫡妻,他竟敢叫她姨祖母!他倒是有个嫡亲祖母,他倒是去地底下认啊!
“老夫人,小心气坏了身子。”
姜嬷嬷将视线从地上跪着的孙女身上收回来,上前轻声劝道。
可沈老夫人最介意的便是有谁不承认她是沈煜嫡妻,此刻心中的愤怒哪里能是姜嬷嬷三言两语能够安抚下来的,直将手边的东西砸了一个遍,这才缓下脾气。
“倒杯水来。”她沉声道。
战战兢兢立在屋中承受她暴怒脾气的丫鬟们,此刻听见她的声音,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垂首上前奉了一杯水温刚好的茶上去。
沈老夫人接过,润了润嗓子,这才缓缓开口,“既然三丫头已经回来了,你给哥哥去个信儿,让他叫王氏快些准备赏花宴。”
姜嬷嬷垂眸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服侍沈老夫人歇下,眼见她睡熟了,姜嬷嬷这才悄悄退了出去。
丛绿院外面等着刚刚去前院儿拦沈云开的小丫鬟,姜嬷嬷见着她脸上的泪痕,只咬牙切齿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光洁的额头,压着声音恨声道,“我警告你多少回了,叫你不要怀这种心思,大房二房斗他们的,你只管当你的差,你今日竟胆大包天地去勾引二公子,若是被大房的夫人知道了,你还想安稳待在沈府?”
雨杏被自己娘戳得泪眼朦胧,小声反驳道,“若不试一试,娘又怎么知道二少爷瞧不上我呢。”
听她还嘴硬,愣是没把自己说的一点儿听进去,姜嬷嬷只恨不得伸手拧着她耳朵,可瞧着自己娇花一般的女儿,到底还是放下了手,语重心长道,“娘知道,你模样好,不甘心嫁个下人,可你怎么也不该把主意打到二公子身上,大房与二房自来就只有面儿上勉强过得去,偏你还是老夫人身边出去的,就算哪日你得了二公子眼,大夫人会放心你去二公子院子?更合况……”
说到这里,姜嬷嬷顿了顿,眼神瞥向身后的丛绿院。
“娘,何况什么?”雨杏瞧见自家娘那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心下更是好奇,小声问道。
姜嬷嬷看了一眼女儿,原本不想说,可一想到她竟打着二公子的主意,便附耳过去,悄声道,“你也别问什么事情了,你只要记住,再过几日三姑娘去了江府赏花宴之后,大房与二房从此就会撕破脸皮了。所以,你要再不要打二公子的主意了。”
这话说的雨杏抓心挠肝的,可不论她再怎么问,她娘打定主意也不再开口了。
两人悄声说了一会儿话,孙嬷嬷耳尖听见里屋似有响动,用眼神警告女儿不要再轻举妄动便进屋伺候去了。
酉初时分,沈大夫人就从长义侯府回到了府上,一得了消息就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赶了过来,老远就瞧见坐在廊下的沈霜序,虽已经得了儿子的提示,可乍一见着小女儿消瘦的小脸还是忍不住鼻酸。
“岁岁……”
沈大夫人柔声喊道。
沈霜序抬头见着沈大夫人,苍白的小脸上这才展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提着裙角便从台阶之上一跃而下,像只归巢的鸟儿般冲进沈大夫人的怀里,闻着熟悉的香味,她这才娇娇开口,“娘,岁岁好想你啊。”
小姑娘用光洁的额头轻轻蹭着她的肩窝,像只小猫儿似的,沈大夫人心中一片柔软,只抬手抚着她背后的长发。
“怎么突然就生病了?”母女俩在院子里腻歪了一会儿,沈大夫人担心沈霜序被晒着,执着她的手将人带到屋里的贵妃榻上坐下,仔细打量一阵,皱眉说道。
之前已经与二哥说好,在饶州发生的事情不与爹娘说以免他们担心,沈霜序便抱着沈大夫人的胳膊道,“都是哥哥气得我生病了,若不是他去那么早,我还能在益州玩几天呢。”
沈大夫人点了点那挺俏的鼻尖,嗔道,“又赖你哥哥,怕是在益州没人拘着你,用多了凉的吧。”
“才不是。”沈霜序咕哝着反驳,可声音如蚊讷,倒像是心虚。
沈大夫人瞧着又笑她一瞬。
沈霜序似不好意思般钻进她怀中,悄悄松了口气,这事便也算是蒙混过关了。
“好了,也不怕憋过气去。”沈大夫人将赖在自己怀中的姑娘给揪出来,好笑地拍了拍她浮起一层薄红的脸颊,又捋捋她汗湿的额发,柔声道,“这几日就在家中好好将养,过几日便是你姐姐的生辰,陛下隆恩准许我们进宫一趟,别到时候让你姐姐瞧见你这模样伤心。”
“真的啊?”沈霜序惊喜道。
她这般高兴的模样让沈大夫人嗔她一眼,“娘还骗你不成。”
长姐沈月柔比她大上几岁,比起幼时淘气欺负她的二哥沈云开,长姐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她也一直依赖这个温柔的姐姐,可自两年前进了宫,若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她们定是见不到的,她还以为,要等到中秋节才能见着姐姐,谁知这么快就见到了,心下十分高兴,自然连连答应,“娘放心,这几日我哪里都不去,一定将自己养得胖胖的。”
沈霜序虽然娇蛮,可是个说话算话的姑娘,连着几日都乖乖待在栖花阁好好吃饭,按时吃药。
这日她正在长廊里消食,一个青衣小丫鬟就急急忙忙进来朝站在一旁的轻雪低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