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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荫本来打了主意是能在去公安局的路上再多打听点冯吴凌案子的信息,可是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巧合,一上车吴烨就接了个电话,戴着耳机一直“嗯嗯啊啊”的,好像是在讨论公事,可偏偏他又一点儿关键信息都不透露,荣荫假装不在意,转头看着窗外,可实则耳朵竖得老高,只能心里干着急。
“好,那就这样。”
吴烨终于挂了电话。
荣荫大喜,扭头刚想开口,下一秒车身剧烈晃动,她双手抓着脑袋后面的靠枕,等车子稳下来,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她长发糊了一脸。
“没什么。”吴烨拉手刹熄火,指指窗外,“到家了。”
“什么?”荣荫一转头,窗外松岭县公安局的牌子映入眼帘,“可恶,怎么这么快……其实我还有事想问你呢,吴队长,就是我昨天——”
话音还没落,就看见吴烨从窗外走过。
荣荫立刻推门下车:“吴队长!”
吴烨应声停下脚步:“还有事吗?”
“呃……呃……”
见她半天说不出话,吴烨转身就要走。
“对了,报道!”荣荫跑到吴烨面前,“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一张照片。”她拿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昨天晚上拍下来的那张采访合照,“你看合照里的这个人,竟然就是昨天杀冯吴凌的凶手。”
吴烨看了一眼:“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凶手是谁?他竟然就是冯吴凌的父亲!”荣荫压低声音,靠近说道。
吴烨闻言,脸上没有半分惊讶,而是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多谢你告知,不过这个我们也已经知道了。”荣荫把手机举到他眼前,他就顺势看了眼她手机上的时间,“抱歉,荣编辑,我还有事,如果你再想起什么线索,可以直接来局里找我的同事,或者打我昨天留给你的那个号码。”
说完就转身走进公安局大门。
荣荫站在后面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打开又关上,忍不住一跺脚。
果然,他们警察掌握的线索比自己要多很多,昨天她以为的关键信息,他们也早就知道。原本她还打算用这个消息换点其他案子相关的内容,现在看来,如果不能介入这个案子之中,她就始终不能拿到更多的资料。
没有资料,就意味着故事没有冲突性。虽然亲父杀女已经很吸引眼球,但她想要的,是能让她戴罪立功,重新杀回杂志社总部,足以让她站稳脚跟的作品。
荣荫和吴烨刚离开学校,张百林和陈夏就被保安发现,一手抓着一个送回了初三办公室。
周老师看着两人屡教不改的样子,加上自己心里还想着冯吴凌的事,批评了两句让他们回了教室。
两人在最后一排睡了一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响,两人就第一个窜出教室。
“怎么了,一直愁眉苦脸的。”张百林揽着陈夏的肩膀往外走。
“上午那两个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还说不会打电话给周老师,结果他们刚走我们就被抓到了,还不是他们告的密?”陈夏想起上午的事,还是很生气。
“我听其他人说,他们上午是来过一次,在外面和周老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这两个人以前在学校里从来都没有见过,找我们问的又都是冯吴凌的事,说不定是冯吴凌的家里人呢。”张百林猜测道。
“可冯吴凌她——”陈夏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再来找我们啊?”
“你很害怕我再来吗?”
听到身后有声音,陈夏和张百林立刻转头,看到靠在校门口柱子上的荣荫朝他们走过来。
“是上午那个女的。”陈夏认出了荣荫,后退一步,小声对张百林说。
看到陈夏的小动作,荣荫上前一步:“怎么,害怕我啊?是不是——”她故意拖长了音,“是不是有关于她的事,你们还没告诉我?”
张百林上前一步挡在陈夏身前,壮着胆子说:“我们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你别再来骚扰我们!这是学校门口,你再跟着我们,我就叫保安了!”
“我都能进学校找你们,还害怕区区保安?”荣荫耸耸肩,“你们也说了,你们爸妈不管你们,那我就算是把你们俩带走,也没人关心咯?”
“胡说!”陈夏伸着脖子,“你带走我们,我们明天不来上课,周老师就会报警,到时候你死定了!”
“哦……周老师。”荣荫笑了笑,把手伸进口袋。
陈夏警惕地盯着她的手,生怕她掏出什么危险的凶器。
“这是学校门口,我哪敢胡来?”荣荫伸出手,手上多了两张白色的卡片。她将卡片递给两人,“早上那个和我一起来的是警察,但我是个记者,和他一点都不熟,如果你们想起什么关于冯吴凌的事,或者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作为回报,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报酬。”
“我们才不缺钱。”
陈夏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接过了荣荫的名片,“好了,你走吧。”
“那就等你们好消息了。”荣荫朝两人眨眨眼,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张百林捏着荣荫的名片,看向女友:“这怎么办?”
“不用管她,神经病。”陈夏说完就抽过张百林手上的名片,两张对在一起一折,随手塞进口袋。
吴烨和梁勇下午又重新回到案发现场。
和现场看守的同事打了招呼之后,两人掀开隔离带走进去。
整个院子的面积是一百多平米,都是黄土,进门右手边是个砖砌的狗屋,左手边墙角的小屋是厕所。
这一片都属于后福村,至于这间房子和院子,以及房子周围一片土地的原主人是59岁的后福村村民刘淑霞,三年前因病去世后,因为儿女都在外地打工,这片地就被村委会暂且保管。村委会把土地转承包给了一家姓左的。可姓左的那家夫妻两年前也去了外地打工,只留下一个十九岁的儿子在县城里的夜总会工作,地自然没人种,房子和院子也空了两年。
至于冯善才和冯吴凌的名字,警方在村里走访调查了一圈,没有人听说过。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分析,现在都找不出冯善才选择这里作为杀人地点的原因。”梁勇走进屋子,看着已经被差不多半空,只剩下粉笔轮廓和记号牌的屋内,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们连冯善才的杀人动机都不知道。”
“在窗口他拿枪对着警察,应该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如果结局不管他自己是生是死,他都已经完成了计划,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吴烨站在窗口,转头看向床上,仿佛看到躺在上面奄奄一息的冯吴凌,“第一,杀死冯吴凌已经是他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完成这件事,他再无任何牵挂;第二,他想传达的信息,只要冯吴凌死了就能完全传递出来。不论是哪种可能,都能首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自己的生死其实并不会传递给我们任何信息。”
梁勇点点头:“他准备了一把假枪,我们是不是可以设想,他原本其实也是计划在这里等着警察来,然后假装对准警察,最后被击毙——那他为什么不干脆逃走呢?”
吴烨弯腰,看着床边一个白色的圆圈,旁边放着编号为“17”的号码牌。
这个17号证据,是一个巴掌大、黄色的蜜蜂毛绒玩具,背部黄毛部分沾了血迹,血迹纸上又覆盖了一层泥土。昨晚梁勇检查过玩具之后发现这应该是个很普通的钥匙链,根据位置判断,它应该是从床上滚落在地面。
晓玲给的验尸报告里说,在冯吴凌的掌心发现一些黄色的纤维物质,经过检测和蜜蜂钥匙链的材质相同,所以有理由相信,当时她是握着这个钥匙链躺在床上。
一块时间停在10:52的手表,一个死前攥在手心的玩具钥匙链。
冯善才允许这么多重要的东西陪在女儿身边,怎么都不像是杀人犯的行事逻辑。
“或许他根本就不想逃走。”吴烨迟了两分钟,才开口回答刚才梁勇的问题。
“嗡——”
吴烨拿出手机,接起电话:“玲姐。”
“药物检测结果出来了。”钱晓玲开门见山,“冯吴凌在死前的两个小时服用过布洛芬胶囊,而且她的身体没有其他疾病,也不在生理期。”
“好,谢谢。”
“晓玲的电话,是不是药物检测的结果出来了?”梁勇问。
吴烨点头,眼神有些复杂:“冯吴凌在死前两小时服用过布洛芬。”
“布洛芬那可是止痛药。”梁勇一愣。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地面上。
标号为“1”,那里是冯善才被击中后倒地的位置。
冯吴凌一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割腕,所以提前吃下止痛药。
“这可有意思了哈。”梁勇深吸一口气,双手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