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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的话语,杨局眉头一皱,问:“怎么突然问起神霄派来?”
我说道:“那冯鼎,自称神霄派道士……”
之前我虽然与马贾做过笔录,但也只是大概聊了一下过程。
至于我与冯鼎之间交谈的内容,我却多有增删,并没有完全交代清楚。
一来是我觉得没必要,二来我也觉得有些事情,不必事事交代出去。
但现如今,那冯鼎颇有种与假白莲教合流的趋势,让我不得不争取提供更多有用的线索,供杨局他们这边追查。
杨局听了,沉吟一番,跟我讲解起了这神霄派的情况来。
所谓“神霄派”,其实是符箓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产生于北宋末,代表人物便是王文卿、林灵素。
“神霄”之名,来源于《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据说是道家最高一重天的称呼。
神霄派主要修习五雷符,谓行此法可役鬼神,致雷雨,除害免灾,其理论基础是天人合一、天人感应与内外合一之说,谓天与我同体,人之精神与天时、阴阳五行一脉相通,此感必彼应……
它并无仙山,曾于北宋开封建万寿宫,后因战火被毁,门下弟子行道于关、陕、荆、襄、江、汉、淮、海、闽、浙之间。
势头于南宋年间最盛,而后逐渐凋零,道法被各大宗门融会,而道统则渐渐成为了小众,多流传于民间修行之中。
时值如今,以“神霄”之名的道场寥寥可数也。
听完杨局的解释,我的心中,多有感慨。
难怪那冯鼎谈及茅山龙虎,多有艳羡之意,原来是因为那洞天福地,对于宗门传承的意义,无比重大。
没有洞天福地的神霄派,即便是在两宋年间一时昌盛,但到了最后,终究还是销声匿迹,厮混民间……
那冯鼎,自南宋沉眠,大梦千年,物是人非,又延时百年而醒。
失去了人生目标之后,他会干什么呢?
或许,他选择与假白莲教合作,也有重振神霄派威风的想法吧?
只不过,你该干嘛干嘛去,为啥非要为难林小君呢?
人林小君看着像是一绝美尤物……
但她跟你一样,也都好美女这一口啊!
我越想越糟心,而杨操同样如此。
他告诉我:“祁连风这个人呢,毁誉参半,喜欢的人很喜欢他,不喜欢的人很厌恶他,而对于我们官方来讲,这个人野心很大,并且时常会有出格之事,暗地里的能量也极大,是个不可控的风险人物……他的死,我们持中立态度,更多的是想着如何安抚生者……”
讲到这里,杨局叹了一口气,说:“但如果按照你提供的消息,青城山的林小君,和荆门黄家的黄彩衣,有可能被那冯鼎等人掳走了去,事儿可就真的大了……”
我之前听王总说起祁连风的时候,各种头衔,仿佛西川这地界的无冕之王。
不过实际上,这样的人死了,唯一让官方头疼的,恐怕就是如何安抚而已……
甚至他们还会私底下偷偷开心一下。
但林小君和黄彩衣就不同。
林小君的背后是老君阁,而老君阁又属于青城山这个“集团总公司”下面几个强力“子公司”之一。
西南局,又与青城山有着极为紧密的合作。
林小君要是出了事,且不管冯鼎如何,至少杨局这个位置,是坐不稳了的。
而黄彩衣背后的荆门黄家看似普通,但在荆襄一带,也是影响力巨大的大家族,据说有长辈还在朝中,身居要职。
这样的两人,正要被掳走,那还了得?
杨局越想越慌,当下也是与我说了一声,然后去打电话汇报去了。
……
从龙水峡地缝景区回来之后,我也没有与馨月姑娘多作隐瞒,直接与她说起了林小君可能遭遇危险之事。
馨月姑娘大惊,立刻给家里打了电话去。
事实上,这会儿我估计青城山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
第二天清晨,当我还在房间里研究着雷部三将的存在机制,以及为何雷鼓力士在药厂地宫失联后依旧无恙之事,老君阁的阁主李腾飞,却是来到了江边小院。
我赶忙下去,与他会面,并且邀请去了茶室品茶。
茶水滚烫,李腾飞在雾气腾腾的对面,脸色有些难看。
随后他询问起了林小君失联的前因后果。
面对着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李腾飞,我哪里还敢隐瞒什么,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我心里暗暗道歉一声,当下也是“实事求是”地与李腾飞说起了当初之事。
听完之后,李腾飞沉默了许久。
那会儿,我感觉空气似乎都变得安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腾飞拿起茶杯,小饮一口,然后叹了一声:“唉……”
我立刻说道:“对不起,李兄,你把小君交到我这里,我却没有给你看好她……”
李腾飞依旧叹气:“跟你没关系,以她的性子,你如何管得了她?”
我低头不说话。
的确,以林小君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我的确是管不了这小妮子。
李腾飞与我聊了不到半小时,然后就离开了。
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位馨月姑娘。
我与馨月姑娘接触不多,但感觉她虽然打扮很萝莉,但性子却成熟稳重,远比林小君要靠谱许多。
但这会儿的她,终究还是流露出了年轻人的脆弱,眼睛一直到都是红红的。
情绪也没办法控制住。
……
青城山的人走了,连续好几天,我的心情都恶劣得不行。
虽然整件事情,似乎都怪不着我。
但人吗,总是耐不住琢磨。
一来林小君是李腾飞拜托在我这儿的,结果现在却出了事。
二来冯鼎的脱困,与我多少也有些关系。
所以之后的大半个月,我一直都在积极关注此事,也通过杨局知道无论是官方,还是青城山,以及荆襄之地的黄家,都在努力找寻着冯鼎等人。
但那些家伙,却仿佛水滴融入大海,再无消息出现。
为此我还特地卜过几卦,都没有头绪。
期间我回了一趟老家,参加了一个堂姐的喜酒。
喜酒当天,我心情郁郁,代表娘家人与接亲的伴郎团喝酒,这时大伯的小女儿、堂妹许澜突然找到我,告诉我最近附近,隐约多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那些人,似乎是冲着我许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