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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浑身鲜血,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要死去的包子,再感受到周围宛如地狱深渊一般的魔潮……
那一刻,我其实也是有了死去的觉悟。
不仅如此,抱着包子的那一刻,我甚至还觉得就这般死去了,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
毕竟一年多前,查出绝症之后,我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
之前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的。
现在,也该结束了……
但当听到小游的声音,从我的耳畔响起时,我还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来。
我不怕死,但作为一个人,终究还是有着求生意志的。
睁开眼睛的我,瞧见身形踉跄的小游出现在了我的左前侧,然后朝着我招手,焦急地喊:“来不及了,快走……”
那一刻,我的身体里,又腾升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下意识地就抱住了包子,跟着小游走去。
我们这边刚刚走出十几米,就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脚步声。
我心中惊慌,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
但前面领路的小游却低声说道:“别回头,不要盯着它们看,别回头……”
别回头!
小游的话语让我回过神来,同时惊惧的情绪,似乎也被他的话语给抚平,激烈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变得平缓。
我深吸了一口气,河畔的腥气,以及周遭时而灼热、时而阴冷的气温变化,让我重新回归冷静。
随后,我借助周围植株,施展出了“花间隐身术”,将我和包子给包裹住。
紧跟小游而行。
……
小游长期在黄泉路上游荡着,似乎对于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
他带着我,在芦苇荡中穿行,健步如飞,脚步不停。
好几次,我都感觉到身边有庞大的气息掠过,身后的某几处地方,似乎还传来了恐怖的撞击和拼斗声,原本的河滩边,已然变成了巨大的修罗场,到处都是恐怖的气息鼓荡……
但就在这样混乱而复杂的背景下,小游却踉踉跄跄地带着我,走出了那一片区,来到了一处山崖边。
这里也紧邻着忘川河,但并非河滩,而是悬崖峭壁。
他来到山壁前,七拐八拐,居然带着我来到了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前。
这山洞敞口宽阔,但往里走,却分出数道分支。
到了这里,原本脚底像长了弹簧一样,不断行进的小游,却是突然脚下一滑,直接跌倒在了地上去。
他脑袋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倒落在地。
我赶忙过去,伸手拉他:“你没事吧?”
此刻的小游十分虚弱,他被我拉着,艰难地说道:“这个地方,可以暂时屏蔽气息,不被引魂使者找到,进去藏起来、进去……”
说着说着,他却是闭上了眼睛。
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扣住他的手腕,发现还有脉搏。
原来只是昏迷了过去。
想来也是——他之前就在与本体的交手中受了重伤,后来又是咬牙硬撑,带着我逃离河滩,坚持到了安全之地,一旦放松下来,立刻就垮了……
好在他本来底子就足够,此刻也不过是过度劳累所致。
我当下也是一边抱着包子,一边扶着小游,随便找了一处通道,往前行进。
又走了差不多几分钟,我终于找到了一处洞穴。
我拿出一盏电子灯来,将两人弄到里面,又从蟠龙佩中翻出两个睡袋来,将两人给放平,又给检查了一下。
当然,我这个只是简单的检查。
小游的情况特殊,身体仿佛某种器具,而不像是人体。
不过脉搏平稳,感觉可能只是需要休息……
包子这边也差不多,只不过她体质特殊,逃命的这段时间,伤口居然凝结——我感觉她受了很重的伤,但自己却没有太多的办法,只有给她简单地清洗包扎了一下。
我这边刚刚弄完,突然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赶忙将电子灯关掉,又把两人拖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去。
随后,收拾妥当、抹去痕迹的我,摸出一把匕首来。
这时,外面传来了人声,紧接着有七八人,进入了洞子里。
是人,不是引魂使者……
我心中稍安,但随后有灯光亮起,我从阴影处瞧见这几人时,心情又是骤然紧张起来。
原来进入这山洞的,却是席行简、欧阳超、马家兄弟,以及王芳露和她那个灰白头发的导师。
另外还有一个小无相山的人。
这些人,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之下,居然也摸到了这个洞子里来。
怎么会这么巧?
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心中错愕,但不得不用花间隐身术,隐藏着身后昏迷的两人。
……
后面进来的这帮人,也是惊魂未定。
进了洞子里面来后,还有人在担心那些引魂使者,是否也会跟进来,一网打尽。
但那个灰白头发的老者却开口说道:“放心,这里的地形特殊,并且有着很强的磁场偏差,那帮引魂使者最为不喜,是不会进来的……”
我听到了席行简的声音:“如此,当真得多谢童教授了……”
果然,这个灰白头发的男人,真的就是王芳露的导师童传志。
确定引魂使者不会追进来之后,众人稍安,随后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山洞周遭。
我这里也检查过了,不过因为有着花间隐身术的手段遮掩,也没有被发现——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过了一段时间,我们这里,将再无屏障……
稍微安歇之后,洞中几人,开始谈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一开始聊的,自然是那帮引魂使者,以及从忘川河中涌过来的厉害存在……
也有人聊到了道德上人,担心大部队能否走脱……
说了一会儿,突然有人问起了包子来。
问话的,却是马小招。
他这边说着,席行简那边突然笑了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那小丫头呢,其实是鹓鶵(yuānchú)化身,属于凤凰体魄……”
马小招听了,不由得悠然神往:“原来如此,我就说她绝非凡尘俗子一般人……”
随后他又问:“对了,你之前跟唐所长聊了几句,说了什么——还有你们含含糊糊的……她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不只是场中数人,便是我,我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