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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在修行上绝对灵性,天赋极高,但平日里的对话表达到底还是有点儿不太灵活,眼下发生这等变故,当下也是焦急,表述多少有些不清。
他像是个犯错的孩子,越说越急,越急越不利落,甚至都有点儿大舌头。
等瞧见我过来,他看了我一眼,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秀哥,对不起……”
我看着这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傻大个,赶忙安慰他:“虎子,别急、别急,你慢慢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明一看,也知晓这傻大个并不是看上去的那般彪悍利落,也好言安慰着。
虎子收拾心情,又描述了一遍,我们这才知道利承岚却是陡然之间,不见的人影。
虎子天赋异禀,对于气息捕捉得很灵敏,在第一时间就嗅着气味,一路追赶过来,到了这儿,却失去了利家四妹的下落。
听完这些,我沉吟一番,问:“有没有瞧见人影?”
虎子摇头,说:“没有,好像是被什么包裹住了,只有气味,再无别的……”
这样啊?
我看了一眼村子后方,那儿却与江对面一样,群山之间,被薄雾包裹,隐隐约约,遮掩了大部分,只露出几点浅峰来。
我回头,看向了王明,问:“明哥,如何?”
王明摇了摇头,说:“这儿的炁场变化的确很大,但消失得也很快,很难追查……”
说话间,散落在村子各处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到了这边来。
得知刚才发生的一切,米儿同学却是说道:“我在村子里,感应到了邪祟的气息!”
邪祟,妖也。
不过此地本就是灌江口洞天,传说中的二郎真君门下有梅山六怪,统领一千二百号草头神,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汇聚,于此扎根,实属正常。
我与利承岚交情不深,但到底也是我带进来的,心中有点儿担忧,问王明:“有没有可能,是前面进来的那帮人搞的鬼?”
那个钟严,既然能领“北派白莲大祭酒”的名头,又是诡计之神的忠实走狗,有点手段,自然是很正常的。
看那帮人杀伐果断的行事作风,利四妹若是落到了他们的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
但王明却摇头说道:“那帮人凶则凶矣,但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行事,到底还是有些勉强……”
我点了点头——既然不是外来者,那便是本地土著了。
王明沉吟一番,又询问旁边众人。
这儿不过是一处废弃的荒村,大家都没有什么发现。
那么此间蹊跷,恐怕就在村后隐没在云雾之中的山中野地了。
王明并没有着急进入,而是看向了旁边的小观音。
小观音眯眼打量前方,说:“山中有大阵……”
她与王明那洒脱的性子不同,言简意赅,惜语如金。
王明对自己的媳妇十分熟悉,想了想,问:“十分凶险?”
小观音点头,说:“对。”
王明沉默了一会儿,却是开口说道:“那我俩去破阵,见识见识?”
小观音说:“我一人去吧,进退都有把握……”
王明笑了,说:“我如何舍得你一人赴险?”
他这般说着,旁人听了齁甜,我甚至都有一种自己是个发光电灯泡的感觉,想要往后退开。
小观音有些羞涩,不再说话,而王明则转过头来,与我说道:“你带大家回村子里休息,注意警戒;我们去查探一番,若是顺利,应该很快就能回返……”
我问:“一起去如何?我虽然学艺一般,但对于炁场变化,也还是略有些心得……”
王明说道:“大阵危险,不能带众人一起进入,这些人里,我对你最是放心,还需要你来照顾好大家……”
他点到为止,我心中了然,知晓强行跟着,只怕会成为两人的累赘。
小观音何等手段,我不太了解,但光凭半具草头神残躯,便能推演计算,破开这灌江口洞天,眼光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
既然她都说此处危险,我自然不能任性而为。
当下我也是点了点头,应下王明的嘱托,然后与众人一起,目送着两人沿着小道,走入后山方向,最终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
场间气氛,多少有点沉闷。
许久之后,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感觉这灌江口洞天,诡异处处,束手束脚,着实是有点儿让人头疼。
结果我这边刚叹完气,旁边的米儿同学便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怎么,你担心他俩?”
我愣了一下,回过头来,说:“啊……”
米儿同学眨了眨眼睛,说:“你放心,我这父母,天下之大,能难为他们的,没有几人……”
我说:“我自然不是担心明哥和嫂子,只是遗憾不能亲自瞧见两人大展神威而已。”
米尔同学很是满意:“那还差不多。”
我知道在这儿干等,也没什么用,于是便带着大家,回到了村尾处的一处宅院休息。
知晓大家奔波辛苦,我也是从蟠龙佩中掏出一堆饮用水和零食,散给大家补充体能。
而我则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之后,望向了村后小道,心中盘算着。
小杜跑了过来,朝我嘻嘻一笑:“秀哥,来一根!”
我瞪了他一眼,说:“小孩子抽什么烟?”
凶归凶,我还是扔了一根华子给他。
两人吞云吐雾,虎子也走了过来,又给我道了歉。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谁也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是什么……”
米儿同学瞧见我们在抽烟,皱了皱鼻子,说:“臭死了……”
我们哈哈一笑,也不敢还嘴。
我本以为王明和我嫂子进去,没多久就能返回。
结果两根烟抽完,人却一直没有踪影。
那后山一派安静,仿佛岁月静好,寂静无声。
我们耐着性子,又等了许久,一直都没有人影回返。
反倒是头顶天光,渐渐变暗,没多一会儿,太阳消失,大地却是一下子陷入昏暗之中去。
真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
这天色,就仿佛直接从正午,到了夜间。
怎么回事?
我心中疑惑,却还是下意识地招呼众人汇合一处,防范周围。
就在我们这边稍微靠拢,却听到远近之处,却有灯光一盏接着一盏地亮起。
村中的几层高楼,却有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紧接着,原本荒无人烟的村子,陆陆续续,却出现了来来往往的人。
这些人与常人无异,神色正常。
原本死域一样的荒村,却在这夜里,突然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