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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挽真口若悬河,将他所谓见到的场景说的十分流畅
“那些红毛小魔头实在是太会魅惑人心,说的我都要心动,看的我都要动心,然而师兄你紧闭着眼睛,孤零零的一个坐在那里,那些热闹,欢愉,都和你没关系呀,师兄你和那里格格不入,却没办法离开,只能自欺欺人的打坐闭关,要压下心中的**,真是可怜极啦,然后师兄你就看到我啦,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跑过来抱住我,说,师弟,好师弟,终于见到你了,我一直在等你,你抱抱我,亲亲我吧……”
“够了!”
周弦青忍不可忍,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甚至忍不住抽出剑来,登时剑气划过,荡起一阵水波晃动。
周弦青本是听得胆战心惊,以为莫挽真竟然也真的重生再世——因为他前半段说的话,与上一世周弦青陷入魔界之后别无二致,被种下魔心,心中的情感便会被无限的放大与凝固,修为越高深,那执念便越加的根深蒂固,周弦青虽然被种下魔心,为人间界追杀,不得已堕入魔界,他却并不愿意为十二魔君所用,带着魔族去攻打人间界,纵然万千引诱,他不为所动,唯有一次,唯有对一个人——那是他心中恨意所在,当所有的情感全都被魔心炼化加注在对莫挽真的恨意之上,魔君提到对付莫挽真的时候,他无法,也不能不动心。
十二魔君为他所调,布下十二道连环绝杀之阵,在莫挽真最为伤重之时,周弦青补上了最后一剑,开启崩山之阵,看着莫挽真在自己眼前崩于乱石之中,恨意执念本该随其而消,然而却仍然凝固在心,甚至有更加疯魔的征兆——
后来他再次听闻莫挽真在人间界行走的消息,立刻明白当日莫挽真并非真的死绝,不过是金蝉脱壳,假死逃生,而使得周弦青心中恨意更深,他亦明晰,为何自己执念不消,只因自己心中不信莫挽真会死。
这正是所谓幻境之中的莫挽真,讲,自己曾杀过一次他。
而前世所有的一切,却并非眼前这个莫挽真口中的一派胡言——他种下魔心之后直到死去,若见到莫挽真,该是极致的恨意,怎有可能,怎有可能……讲出那种话来!
周弦青甚至觉得自己双颊发热,是自己听着都觉得难以入耳,真不知道莫挽真怎么能这么平静的讲出这种浑话出来
再看莫挽真含笑带趣的双眸,周弦青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莫挽真分明是故意讲这种话来调侃自己,一时竟有些恼羞成怒了。
周弦青抬起头冷冷的看着莫挽真,一字一顿,讲的好生无情
“乱七八糟的胡话,你一定要继续说下去的话,那你是不是也已经做好要在这山洞之中,要被我出招的准备?”
“嘘——”
莫挽真却忽然神色正经起来,做出噤声的手势,让周弦青的情绪强行中止
“师兄,你听——”
周弦青想说,你又耍什么鬼把戏,然而果然有声音传出,那是在洞口的时候便听到的若有似无的缥缈歌声,此刻又再次传出,那缥缈的声音,是从墙壁之上的贝壳之中发出,那是能够留存声音的贝壳——但是,那是属于大海的东西。
不该出现深山之中。
而除却这声音,另外有人声在不远的前方响起。
这动静来的突然,却也……来的及时。
周弦青按下心中躁动,果断不再面对莫挽真,驱使灵气,朝着那声音响起的方向行去。
转过一道弯之后,眼前视线却是忽然开明,只因珠光变作了日光,那是一道日光从头顶直垂而下,光辉中飘荡着模糊的尘埃。
而在日光照耀的地方,却是一块巨大莹润的白色石头,矗立河流之中。
那河水中央,日光照耀之下的玉石之上,俯趴着一位假寐之中的美人。
下半身沉浸水中,上半身飘荡水中却不沾水气的层叠龙绡,苍白长发卷曲铺满脊背,缀着花草与珍珠,清婉美妙,如珠如玉,不似真人。
周弦青看着这道人影,心中不由一怔,是因为没想到见到的不是什么危险的怪物,反倒是如此沉静的景色,莫挽真立在周弦青身侧,同样看了过去,却并非为这女子的美貌而吸引,而是为她的身份。
“南海深处的鲛人,出现深山之中,该说是奇迹,又或者是震惊呢。”
水中不时有波光粼粼,彩光流转,那是这女子的长尾在水中游动,与日光交错辉映,显现出绚丽的色彩。
而在她的身旁,长出鳞片与双鳍的焦医师,却是俯身在水中,朝着女子低头,语气之中带着恭敬与恳求
“为何您宁愿在这样的山洞之中沉寂,也不愿意回去呢,您的神识也强行关闭,您可知道谁都找不到您,整个鲛族,都心中惶惶——”
“我是抱着死志离开故乡,前来人族寻找您的踪迹——”
“大王母,您若再不回去,鲛人将灭绝了!”
焦医师的声音逐渐凄厉,带着哭泣之意了,那女子终于睁开了眼睛,露出绚蓝的双眸,开口说话,声音美妙,又带着不以为意的冷淡
“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早已经出海,嫁为人族之妻,你来这里,说这些话,只是扰我清梦。”
她虽然张开了眼睛,开口说话,然而她却并没有看着苦苦哀求自己的族人,反倒是将视线投放在了周弦青与莫挽真身上,这位鲛人族的大王母自水中起身,长发散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苍蓝颜色。
这是她在运作沉寂已久的修为,又化出双腿,站立水面之上,看着他们的神色,却带着一些欢喜了,又朝着他们靠近,迫不及待的询问
“你们是人族——嗯,可是徐郎让你们下来找我的?他在哪里,为何不亲自来?”
周弦青:……
“并非——”
周弦青收回视线,朝她微微侧身,行了道礼,而后解释道
“不知所谓徐郎是何人?我们是无意闯入此地,倘若叨扰,还请见谅。”
“无意?”
女子翘了翘嘴角,显然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
“十八年前,徐郎发誓不再见我一面,将我送入悬春崖下,在此洞穴之外种封水之藤,迷踪之花,使我不能御水而出,寻迹而行,又在山崖之中唤醒涵盖上古神明的迷阵,使我不得出崖见他,若非他终于想见我,亲自授意,为你们开阵,除花,你们不过是一二十岁的人族少年人,如何能破开阵法,找到方向,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