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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有两天没见到太宰治了。
凉川医生叛逃的事情很显然把太宰也牵扯了进去,按照这组织暴力的性子,少不得要把叛逃前唯一和医生接触过的太宰治拉过去折腾,何况据说那医生逃走前还拷贝了一份实验相关的重要资料。
他没去管。
乍一看,他的生活非常稳定,比太宰治还要摸鱼,看起来神出鬼没,其实只是因为更喜欢夜间活动。
没有必要为太宰治的短暂消失而担心,费奥多尔照常按照自己的作息在组织里当个边缘幽灵,直到他又一次从角落里翻出那只阴魂不散的手机。
他还记得这玩意被太宰治砸成一地碎片的模样。如今却是完好如初,他捡起来前后看了一遍:
它好像应下了太宰的许愿,换成了一部拍照更清晰的手机,连app的画风都升级了一遍。
里面的内容依旧是原来的。费奥多尔熟门熟路地点进漫画,看了看自己是否能解锁新内容。
又继续点进论坛,观察最近大家在讨论什么。
匿名论坛总是在各种地方冒着恶意,视线从那上面飘过,好几个争论人气与战力的“hot”贴挤在第一页。
费奥多尔点进去。
大家吵架的时候分析剧情是如此认真,连他也觉得这样不仅可以收获漫画剧透,还能收获一众大佬从上帝视角对局势的理解推测。
比如说:【zw,你睡得着吗我睡不着】
该帖子声泪俱下地控诉了漫画最近的更新里把她单推的角色“中原中也”画成了吸血鬼,多日不出场,一出场就是这样惨烈的事件发展,把她的心脏放在地上来回摩擦碾压。并合理怀疑作者是想要拿角色的人气吊着读者,剧情迷惑的同时逻辑似乎也开始混乱,一个月一次更新却只画十几页。
楼主从东扯到西,从天扯到地,几乎把漫画剧情梳理了一遍,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要开着泥头车把原作者创死。
“……”
害。
似乎是拿着反派剧本的费奥多尔把每一条评论都看完了。在一群“心疼”“迷惑”“脱粉”“失望”的评论里,他居然还找到了几个嗑陀中cp快乐狂舞的。
被三次元评论洗脑过一波的费奥多尔如今已经对各种cp滤镜cp发言接受良好了,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他和这个素不相识的中原中也是怎么嗑起来的。
同框即cp吗……
可这好像是太宰君的buff。
抛下cp的那部分,费奥多尔发现在漫画中,也是有吸血鬼存在的。
只不过和他现在的情况明显不一样,漫画里那是有人为控制发展成的吸血鬼大军,比起传说中的吸血生物,少了一份理智,更像是生化危机里的丧尸,咬谁传播给谁。
而他……
费奥多尔轻轻皱眉,他记忆中总有一段时间是模糊的,在离开俄罗斯后,来横滨之前,发生了什么……
也许等什么时候他把自己的记忆理清楚了,什么时候就能解决身上有关吸血鬼的诅咒了吧。
他忽得嗅到一份熟悉的血腥味,甜腻腻的直往鼻子里钻,口腔里几乎是瞬间分泌出唾液。
“太宰君?”
他淡定地转身。
“呀,费佳。”太宰治扶着门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表情也很淡然,“我回来了。”
绷带变多了。
太宰治往前走了两步,试图保持风度地坐回沙发上,结果似乎是碰到了什么地方,瞬间龇牙咧嘴,整段垮掉。
“呜……”受伤的时候一言不发,现在却放开嗓子哀嚎,“好痛……”
他穿的是组织里最统一的颜色,黑色,因此一时间没能让人发现那渗透在黑色布料上的血迹,除了那浓浓的血腥味和煞白的脸色,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费奥多尔下意识咬了咬唇,遏制住一些泛上来的食欲,从一边找到了应急医疗箱。
“不去医务室吗?”
“不想见那群白大褂。”太宰治配合地伸出手臂,让费奥多尔帮他把和血肉黏连在一起的布料分开,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强忍着疼痛继续往下说,“医生叛逃的事,我想费佳你也应该听说了。”
“他们居然觉得我有可能知道那份资料的去向……”他嘟囔着抱怨,“想也知道不可能嘛,我只是和他一起吃了顿饭而已,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了……这群人明明就是把我捉去发泄了一番因为自己无能而产生的恶劣后果。”
“谁让这里看起来叛逃那么容易。”
指指点点jpg
费奥多尔先是剪掉了一些吸饱了血液的布料,他看起来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拭去伤口周围开始凝固的血液。
除开那两天,平常的时候他对血液具有一定的忍耐力。
“疼吗?”他问。
“现在还好。”
于是费奥多尔按住太宰治的胳膊,花了几秒钟消毒,同时忽略掉一些惨叫。
“现在疼吗?”
“疼死了——”
“不要乱动。”
“哦。”
太宰治猫猫委屈脸,垂下眼,眼睫微颤,看起来难过得不行。
“被关了两天吗?”费奥多尔只好耐着性子开始哄猫猫,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就跟揉一只闹脾气的猫一样,在炸毛之前就收回了手臂,轻得像是掸去了一点灰尘。
散发着甜腻香气的血液就在面前,他半蹲着,低头的时候额前的发丝挡住了大半的表情,看不清眼里神色。
“关两天也太难了。”太宰治似乎对费奥多尔的异常毫无感觉,顿了顿继续往下说,“要是被关了两天,我肯定也已经叛逃了,谁要在这个破组织里受折磨啊。”
干净的绷带一点点缠上手臂,将那被子弹擦伤的痕迹掩盖,他看起来又是个正常的少年了。
“弄成这样只是因为旁观了被捉回来的凉川医生被拷问的现场。”他活动了一下手臂,一边皱眉吸气一边毫不在意地把沾上血迹的衣服全脱下,带着些许伤痕的后背便暴露出来,“其实大部分的血都不是我的。”
还是遭到了一些折磨。
他趴下来,任性地要求费奥多尔留下来帮他上药。
“然后……”
他用没受伤的胳膊撑着下巴,脊椎的曲线便被拉长,起伏蜿蜒着落进西装裤,青紫的几片痕迹像是落进白色山茶花中的几只蝴蝶,随着呼吸振颤,又像是一大块随时可以下口的奶油蛋糕,甜腻腻的。
“他们说我可以不用继续呆在实验室了。”
“你做了什么?”费奥多尔问,“他们让你亲自去拷问凉川医生来压垮他的心理?还是说你主动提供线索将他找到。亦或者,两者皆有?”
“唔,反正都是些不值得说的小事。”太宰治把脸埋进沙发上的抱枕,“不可以摸鱼了,难过。”
从他拿起枪,表明自己对组织“忠诚”之后,就彻底不能摸鱼了。
要是他想把自己藏好,一定是能做到的。所以费奥多尔只觉得是眼前这只猫猫厌倦了玩藏拙的游戏。
他又揉了一下对方的头发。
“难过的话可以先休息。”
“也没有那么难过。”
“太宰君是个好孩子,去休息吧。”
“费佳,你是在重复论坛上那些言论吗?我要起鸡皮疙瘩了,好恶心,好恶心啊——你到底背着我看了多少评论——”
看着彻底炸毛的太宰治,费奥多尔微笑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提起了另一件事:“手机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