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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看见费奥多尔的脸色陡然苍白了一截, 整个人后退了小半步,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
“怎么了……?”
费奥多尔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居然会有那么失态的时候。
费佳瞳孔地震了一会儿,抿唇又松开, 放在背后的手指痛苦地绞在一块儿:“现在要吃外卖吗……再放下去就冷了。”
十分僵硬的转移话题。
“噢, 那我起来。”
费奥多尔看见太宰治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起来, 刚换的松垮睡衣提起来, 露出缠满绷带的一截腰,爬起来的时候又因为领口过于宽松,几乎能把人从里到外看光。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以前可完全注意不到这个。
没人会对从小养大的猫猫产生一些奇怪**, 除了太宰治。费奥多尔心不在蔫地拆开了外卖包装, 把那些过度包装的小盒子一个个拎出来分好。他有点神游天外,太宰治把筷子掰开递过来的时候他接了,但接下来只是无意识地把筷子放进嘴,啃了啃一次性筷子的木质纤维。
他忽然有点慌, 毕竟自己不确定太宰治的下限在哪。
手腕忽然被捉住拉开, 一勺甜腻腻的奶油红汤被塞进嘴, 温度正好的金属勺压着舌面,轻轻一动就让那些香浓的液体滑进嗓子深处,连吐出来的可能性都不大。
“咕。”费奥多尔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奶油味在口腔弥漫的时候,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小习惯已经被太宰治拿捏地差不多了, 真要做什么他好像也没办法反抗。
“味道怎么样?”太宰治捏着小勺子搅和碗里剩下的浓汤,所有的食材都被煮到软烂, “俄式餐厅,浓汤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腻了。”
费奥多尔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太宰治给他买的, 太宰本人不喜欢重口味。
“还可以。”
第一口其实没尝出什么味, 只有浓郁的奶油香气在舌根久久不散。他自己拿了个塑料小勺又盛了几勺在小碗里, 认真地喝起来。
土豆, 胡萝卜,圆白菜,红菜,牛肉,还有浓郁的奶油味,是一看就很高热量的食物。他其实没在俄罗斯呆太久,差不多只有一年。但他意外地很喜欢这个味道,仿佛他天生适应这种带着俄式风格的菜品。
精神又缓下来。
这只猫猫完美地发挥了治愈功能,即使没有刻意去做什么,这股子理所当然亲昵的劲儿却让他很放松。
太宰治大概是把他圈进了一个独特的领地,被圈进去的人可以享受猫猫黏黏糊糊的贴贴,圈外的人就只能感受到来自mafia的铁血冷漠。
“费佳,我上次写的同人集,热度还不错。”太宰治叼着他自己的蟹棒,漫不经心地提起那个让人胃疼的副业,“我打算再写一本。”
“嗯。”
“读者们点梗说想看我写陀思。”
“嗯?”
费奥多尔干饭的动作一僵。
“你不会生气吧?”太宰治小心翼翼地问,眼底全是谨慎。
“您开心就好。”费奥多尔松了口气。
看来太宰治哄了他那么久就是这个原因了,一篇可怕的同人。出于对身边人的尊重他浅浅地问了一下。
“好诶,”太宰弯了弯眼睛,“写什么都可以吗?”
“在这方面,我阻拦也没有什么用吧。”
费奥多尔觉得只要不让他看见同人的具体内容就好,他眼睛经不起那样的毒打。
得到太宰治为什么态度奇怪的原因之后他安心了许多……没有被猫猫惦记奇怪的事真是太好了。
虽然他们可以住在一起,可以睡到同一张床上,也可以毫无距离感地贴贴,但发展那种关系果然还是太奇怪了。
太宰治应该去找个漂漂亮亮温柔可人的女朋友,他天生招桃花,同框即cp,不应该对他这样的下手。
他是不是也该找个时候搬出去?
“不急着写,”太宰治吃了几口就没有太大心思面对油腻的食物,转而拆了一盒贵得不行的水果。
是蜜瓜冰淇淋,外卖盒子用了冰袋保温,此刻拿出来还是凉的。他掀开杯盖,一股甜蜜的果味飘出来,几颗水润柔和的绿色蜜瓜球叠在乳白色冰淇凌上,很诱人。太宰戳起上面也许比刚刚的奶油浓汤还昂贵的蜜瓜球,又把叉子递到费奥多尔面前。
大小合适的蜜瓜球,一口就能咬下去,费奥多尔接受了投喂,低头叼住那颗水果。刚品尝过奶油红汤的口腔乍一下被冰冷的水果刺激,他不自觉用舌尖抵住蜜瓜球,没有马上就去嚼。
太宰治看着他鼓起来的脸颊,又递了一颗果球过来。
一直到费奥多尔摇头表示拒绝为止。
终于完成投喂的猫猫满意地点头:“现在费佳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仓鼠了。”
脸颊两侧各塞了一个蜜瓜球的费奥多尔:……
那不都是太宰治强行投喂的吗?
剩下的冰淇淋被太宰治随手塞进了冰箱,吃完蜜瓜之后他对垫底充数的香草冰淇淋毫无**,但又不舍得扔——反正放冰箱再说。
平平淡淡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大部分东西都收拾完后,太宰治抱着笔记本哒哒哒写点什么,费奥多尔也抱着他的笔记本敲打些什么,很安静,但是不尴尬。
困倦的时候就合上笔记本,拉灯睡觉。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
“费佳。”
黑暗中太宰治主动贴上来,箍着费奥多尔的腰,两个人都很习惯的一种抱玩偶的方式。
“之前拿完外卖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想奇怪的事?”
他冷不丁地提问。
费奥多尔就知道自己异常的反应没逃过太宰治,但他也没办法把自己的一些不纯洁误解说出来,只能含含糊糊地解释:“最近太累了,吸血鬼的那部分有些不稳定。”
“这样。”
太宰好像接受了这种说法。
均匀的呼吸落到他的肩上,持续了一会儿。
“既然不稳定的话,现在要喝一点血吗?反正我的血喝多了等同镇定剂。”太宰轻叹着,“我不想看见费佳因为这个难受,刚刚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
其实和吸血鬼的事情真的无关,纯属是费奥多尔内心深处的大地震。但谎言已经滚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点头,发丝在黑暗中和枕头摩擦出簌簌的声响。
咬一口,尝一点,意思一下就好了。
但是当尖锐的牙齿刺破太宰手腕的皮肤,早已习惯的血液在舌尖漫开,他引以为豪的意志力崩塌的速度就好像它们从未存在过。费奥多尔的喉咙深处呜咽了一声,然后是满足的、吸吮血液的声音。
喜悦,满足,一直在漏水的瓶子又得到了一点新的液体。夜宵吃下的人类食物只不过是一种对舌尖的慰藉,血液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东西,只需要一丁点就能让他品尝到活着的滋味。
这种喜悦来得太狂野了,让人上瘾,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索求更多,一直到满足为止。
没法控制。
费奥多尔垂眸,知道自己又一次和这种原始的**对抗失败了。也许会因为再一次的沉迷而短暂失去理智。
太宰治应该会接受这种情形发生的。这人总是很喜欢没事逗一下自己,说失控的样子很好玩很可爱。这种逗弄没有太多恶意,甚至还让他加速和自己另外的这部分和解。
很多次了,他已经可以放心地把自己最痛苦的时间交给太宰治来处理,放弃思考,让带着人间失格力量的血液缓慢起效。
“呼……”太宰治重重吐了口气,像是隐忍了很久,耐着性子把伪装撕开一角。
于是费奥多尔逐渐朦胧下去的意识挣扎了一下,依稀听见了一句他本不应该听见的声音。
“终于掉进圈套了啊,亲爱的费尼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