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第1159章 1159:广积粮(中)【求月票】
祈妙神色为难地道:“按理说应该寻找患有蛟蛕虫疾的普通人试药,只是蛔蒿药性尚未完全摸透,贸然用普通患者试药恐出意外。不得已,便只能在军中寻武卒帮忙。”
她根据从铃医那里买的药方配置打虫药,效果确实比市面上常用的药方好得多,但如何改良才能将药效发挥最大,副作用降到最低,以及不同患者如何用药,这些都需要无数病例去摸索。只是让主上受到惊吓,着实不该。
沈棠努力将刚才的画面从脑海抹除。
神色恢复平静,摆手示意无事。
她缓声问十几个武卒问题,不外乎是他们知不知道来试药目的,以及试药的补偿。
十几个武卒诚惶诚恐。
别看他们都是武胆武者,在军中不算最底层,其中最差的也是个伍长,但没资格这么接近沈棠,更别说隔着几步距离说话。一个个无措得手脚发抖,额头直冒冷汗,比第一次上战场杀人还要紧张,连回答断得无法连贯成句。
“知、知道的……”
军医来招人的时候说得蛮清楚。
找几个敢吃虫子的人过去,还点明要修炼出武气,且对武气操控有一定经验的人。
中选的人可以获得双倍军饷补贴,试药期间还能享受更丰厚的食物待遇,事成之后能记一功。当时来参加的人足有百十号人,只是得知吃的虫子是蛔虫后,退了一大半。
剩下的这批人,又有一部分不符合其他条件,挑挑拣拣只剩他们十七号人。蛔虫这玩意儿实在恶心,一般人还真没勇气吃,不过乱世求生环境恶劣,许多人可能吃过比这更恶心的,例如蛆虫乃至人肉,忍忍还是能行的。
十七号人就留了下来。
每天试药三次。
吃下去的药弄不死蛔虫就用武气化去。
总而言之,身体不遭罪,精神遭罪。
沈棠跟着又问了几句他们近日吃得如何。这时候,武卒已经不那么紧张了,略带腼腆地夸奖后勤那边的手艺,每餐供应都足足的。
沈棠点头,叮嘱他们努力,又给灌了两碗鸡汤,画了几个大饼——祈妙主持的蛔虫药能成功问世的话,将拯救无数康国孩童。
慷慨试药的他们也功不可没。
沈棠不光会画饼,还会给甜头。
“双倍军饷补贴有些少,从我这里再拨一些,五倍军饷补贴!”除了这些,沈棠还赏了他们每人二十斤米面粮油,轮到他们回家探亲的时候去后勤申请领取,给家中亲眷补补身体。这番话惹来祈妙诧异余光,甚至是怀疑——眼前这位真的是她认识的主上?
祈妙不止一次看到主上请客赖账。
偶尔还会找父亲借钱。
今日却直接说从私库补上三倍军饷?
尽管这笔数额加起来不多,但搁在扣扣搜搜这么多年的主上身上,也是破天荒啊!
沈棠注意到祈妙的眼神。
心中生出隐秘暗爽。
嘿嘿,君巧想不到吧,她现在不仅没有负债,私库还有一笔不小的积蓄。横竖这笔积蓄迟早要被荀含章祸害,在此之前她也要享受。
武卒不知道沈棠这笔赏赐的含金量,只知道主上亲自赏赐这份荣耀远胜一切,登时激动得面色涨红,当即谢恩。沈棠示意他们继续忙自己的,眼神示意祈妙跟自己过来。
营帐外,偏僻处。
“这种蛔虫药多久能成功?”
祈妙估算时间:“至少一个月。”
“一个月?多久能投入量产?”
“量产?主上要多少?”
沈棠道:“我打算将这种蛔虫药普及康国境内,每个孩童都能吃上,越快越好。康国境内多少孩童,我便要多少。君巧能行吗?”
祈妙当然想说可以,但现实不行。
她为难道:“咱们没有这么多蛔蒿。”
沈棠道:“令德那边会全力支持。”
康国发展至今,能催生作物加速生长的人也不止一个林风,沈棠将她们专门整合起来塞入司农寺,效果不如林风那么强,但也不容小觑。全力支持蛔蒿种植,半年之内可以得到可观的蛔蒿。蛔虫药的主要原料不成问题。
祈妙在内心默默计算。
蛔蒿原料可以短时间催生,但制药环节仍需大量人力参与,为保证药效,还需最快速度将这批药下放下去。保存不当也会功亏一篑。
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成本不低。
即便一颗药再便宜,多少庶民舍得买?
沈棠道:“君巧,说说你的担心。”
祈妙便问了:“此药售价几何?”
药是好药,但太多人舍不得吃。哪怕康国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太多,依旧舍不得。
“无价,免费,不收钱。”
祈妙猝然睁圆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沈棠继续道:“户部那边走程序太耗费时间了,这笔钱直接从我私库出。这批供给孩童的蛔虫药,不收一文!”
她这个国主请客!
不仅如此,她还准备弄一批饴糖。
将药丸包裹在饴糖里面,让孩子尝尝甜。
祈妙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眶,冲沈棠深深一礼:“妙替那些孩子谢过主上仁德!”
沈棠阻拦她行礼。
打趣道:“你该多向你父亲学学,他脸皮比你厚得多,可不会这么多礼,这些本就是国主分内之事。孩童就是一个国家的未来,孩童好,这国家才有延续传承的可能。”
她那是对孩子好吗?
分明是在保护未来的小韭菜。
“父亲一向敬重国主,断不会失礼。”
沈棠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上南郡,治所官府。
祈善不断打喷嚏,双眼泛起水雾。
吸了吸鼻子,认命捏着鼻子喝下一大碗黑乎乎的药。自从上次被鱼刺卡了喉咙,不慎落水被救起,他就得了严重风寒,卧病在床大半月才好转。杏林医士看过几轮也没找出问题。风寒搁在普通人身上可以夺走性命,但对祈善这样的文心文士只算小病小灾。
怎么会缠绵病榻这么久?
杏林医士百思不得其解。
贺述就直白了:“当真不是他装病?”
杏林医士开药方的手一顿,刚喝完药的祈善眉头能打成死结:“我装病?闲着没事喝这些苦死人的东西?舌头都快不是我的了。”
杏林医士道:“祈中书,这不算苦了。”
祈善嚷嚷着太苦,药方改过好几回。
杏林医士自己也尝过,汤药味道微微苦涩,入喉之后会有股清凉微甜,别说祈善一个三十好几的大人,就算是总角小儿也不会喊苦。祈善含着蜜饯,舌根苦涩浓郁不退。
他不想再跟杏林医士争辩。
汤药确实苦得离谱。
越争辩,下一次汤药就越苦。
第一次喝的时候,祈善的灵魂都要飘出来了,他感觉自己人生都没这碗药那么苦。
待杏林医士退下去,贺述上前,从袖中掏出一份印了火漆的密信:“这是你的。”
这封信前天就已经送到了。
不过祈善那会儿突发高热醒不来,昨天醒来了,精神萎靡不振。贺述听方衍说这封信函上的火漆印记等级不高,应该不是什么要紧内容,便等祈善醒了,让他自己拆开。
“主上的信函?”
祈善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蜜饯。
酸甜跟苦涩在味蕾打得难舍难分,他的注意力也被信函内容完全吸引。贺述见祈善迟迟没有反应,还以为信函上面是什么要紧机密。若是如此,岂不耽误了两三天时间?
贺述问:“信中写了什么?”
祈善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努力压抑激动情绪,故作镇定地将信函仔细卷起,却被几根细颤的手指出卖了真实情绪:“也没什么,不过是主上提议为有功之臣著书立传,知道我擅丹青,想让我出手帮忙画几幅人像。信中还说你夫人画技尚可,想让她替我分担一二。”
贺述:“……”
他默默看着祈善压不住的嘴角。
“有功之臣,里面有你吧?”
祈善故作风轻云淡地道:“承蒙主上不弃,诸位同僚相让,祈某——堪堪榜首。”
贺述:“……”
为什么看着祈善会觉得拳头痒?
他没好气道:“知你心里得意,要笑就笑吧,一直憋着,小心将你腮帮子憋破。”
祈善这才畅怀大笑。
一扫缠绵病榻的昏沉,瞬间精神奕奕。贺述看着他激动到忘了穿鞋,光着双脚踩在冰凉地上,问道:“你何时也在乎这些虚名了?”
祈善道:“这就不懂了。”
“贺某确实不懂。”
祈善得意道:“我在意的哪里是这份虚名,我在意的是褚无晦这厮居然榜上无名。我俩自打入了主上帐下,一直矛盾不断。他仗着那头灰发,总在主上面前摆老东西的谱儿。主上尊老爱幼,每回都顺着他,压我一头。如今他输了个彻底,是我拔得头筹!”
一朝翻身把歌唱!
贺述听了无语:“就这?”
只是压过褚无晦一头就让他这么开心?
自己认识的祈善可不是这样的。
正常情况下,不该是弄死褚无晦吗?
祈善反问:“这还不够?”
贺述:“……”
“上南郡这边情况稳定,再过一阵子,我要去跟主上会合。你最好也别留在上南,收拾收拾,让好古带着你夫人和孩子一起启程。”贺述杀了太多上南郡世家豪强,这段时间就遭到密集报复,只是刺杀没一次成功。若不跟着他离开,再留下来就说不准了。
贺述道:“嗯。”
祈善还想吩咐什么,刚走一步身体就开始摇晃,双手撑桌案才没摔倒,熟悉的虚弱感觉再度上涌。贺述用手背贴他额头,一片滚烫。
“怎么又复热了?我去喊杏林医士。”
祈善就算要病逝也不能死在这里。
“不用,我知道病灶在哪里。”祈善阻拦贺述起身的动作,说话间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不用理会它,再过十天半月就好。”
杏林医士查不出、治不好是正常的。
因为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病,而是康季寿这个瘟神功力太狠了,余波也扫到了自己。这也是杏林医士开的药明明不算苦,自己喝了却感觉苦得灵魂升天的主因,完全是替主上受罪。一想到主上比自己还要倒霉,怒气更盛!
康季寿何时能圆满他那个破文士之道!主上差点被鱼刺送走,自己也连带着滑下河堤,差点儿被溺死,那感觉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贺述:“……”
前线大营,主帐。
沈棠正在一心二用。
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将心神放子虚视角。
同为夏季,中央大陆境内的温度明显比西北这边高很多,空气虽无西南那边的潮湿闷热,但也没有西北这边高燥干爽。万里无云,唯有清风吹拂,带来丝丝缕缕的清凉。
深山河边,尸横遍地。
“何方小贼……敢截杀王庭命官?”
浑身浴血的络腮胡男子正跪在铺满尖锐碎石的地上,前胸后背手臂皆有深可见骨、血肉倒翻的伤口。从伤口形状来看,皆为刀伤。
被他叱骂的秃头女子坐在两具堆叠的尸体背上,神色漠然擦拭剑锋,闻言连眉头都不抬一下:“王庭命官?是什么保命符吗?”
说完,一众游侠装扮的贼子哄笑不止。
刺耳的笑声让男人心中惧意更深。
“你也不怕——”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女子的反问将男人的话呛了回去。
正是这一句让男子瞳孔震颤,流露出明显的惧色。他极力想要掩饰,女子却懒得听他狡辩,剑锋挑起他下颌:“说罢,信物在哪里。你乖乖配合,好歹还能留个全尸。”
若非无人擅长刑讯,才不浪费这时间。
男人闻言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咬死了不肯说。不说还有活路,说了立马见阎王。
沈·子虚·棠口中发出哂笑。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敬酒不吃吃罚酒,体面的死法不肯要,那只能上点手段了。她一把抓起男人发髻,将人拖到水边。男人起初不解,下一秒一股巨力从头顶传来,整个脑袋都被按进水中。
液体涌入鼻腔的滋味不好受。
他感觉肺部要炸的时候,脑袋被扯出来。
刚呼吸一口气,又被暴力摁了回去。
来来回回二十多次,男人力气被耗尽,看秃头女子的眼神只剩下了恐惧。沈·子虚·棠唇角噙着冷笑:“我可以杀了你,我也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慢慢玩儿!”
怎么不识相一些?
她看着是耐心很多的人吗?
|ω`)
6.11号考科三,教练让10一天去练车,做最后准备……但那天是端午节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