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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尝到了甜的马威说这全是妈妈的功劳,要不是她逼他走这一步,哪有他“大款”的名分。他要拿出一部分钱单独注册另开公司,另一部分钱支援妈妈。妈妈办学太困难了,需要我们支持。马英也有此意,姐弟俩一拍即合,当即携带二十五万元专程送到精英文武学校。李玉英双手捧着沉甸甸的人民币,望着一双有出息的儿女,满含热泪的说:“你们是‘精英’的精神支柱,但你们的血汗钱娘我一定要还的。”
马威有了特别通行证,立马就要开始行动。但他的急于行动,还是让妈妈和姐姐不放心。一是他从没有吃过远途之苦,二是头一宗生意一旦谈崩对他以后经商极为不利。为此,李玉英一再坚持要女儿陪他前往。马威争执不过,只好同意妈妈的意见。
马威和姐姐的远途之行,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艰难险阻,几乎在任何环节上都可以说是坎坷不平、险象环生,但始终没有难倒这位心兴气盛的年轻人。
马威虽然有姐姐的陪同和任远发那张特别的通行证,但是他的运气确实不佳。就是在他们从武汉大都市来湖北十堰这座汽车城的途中,不到五百公里的路程却要他走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火车晚点是正常现象,不晚点反到不正常了。哪趟列车只要一晚点,那这趟列车就会无止境的晚下去。不是重要人物路过,就是给特殊专列让道。一直给所有正点的列车让完道,最后才能轮到它运行。
另外,有时转乘长途汽车,暴雨连天加之山高坡陡,一天行不了三、五十公里,提心吊胆翻车伤人,担惊受怕重金被劫,马威现在才体会到妈妈、姐姐,以及任远发的良苦用心一一下海经商------那不是一般的苦差事。
“不是一般的苦差事。”听起来似乎还有点骇人听闻,但真正设身处地的体验,确实是不能再现实的现实了。马威表面骇然,内心里仍有三分轻视。可姐姐是个精细的人,毕竟偿受过长途的苦涩味。所以出发前,她还是认真周全地进行了准备。她说不能到了野外,火车上,汽车内才想起了忘带的东西。
不能忘了带上生活用品,因为,这是趟远差,不同于近途,也不同于进都市,更不同于豪华型旅游专列,专列上设有商店小卖部舞厅咖啡座什么的,只要有钱,可以去尽情地享受。
所以,你也不必要考虑带什么钱,在那里钱再多,也不过是一迭废纸。都说钱是万能的,这个世界总算还有个地方一一贫困的老区,让钱无能了。袋装方便面带了几十包,既可冷水泡,又可热水烫,饥饿难耐时还可干啃充饥一一方便。
但是,钱还得准备一点,你是去谈生意的,一旦定了,要签合同,要付定金,初次交往不能空口无凭。
再说了,此次差事主要是在山区进行,山区气候早晚温差大,起码要带一二件祛寒备用的衣服吧。马英仍在不停手的准备着。旁边早急坏了不耐烦的马威,他望着正往包里塞东西的姐姐问道:“还有啊?”
“有。你没听说热带衣裳饱带干粮吗?多带一点,到时候都用得上。”马英还没咋准备,两个旅行包已被她塞得满满的。
马威吃惊地问姐姐说:“开百货店去啊!累不累呀你?”
马英全当没听见,在心里盘算着自个儿的事,“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还必需带上急需用品”。无论刮风下雨,寒来暑往,常备无患。单就这一点而言,女人的麻烦就比男人多一点。
那次在火车上,马英对面的一位女同胞突然发现了“特别情况”,因出门时忘了“特别的日子”,忘了带“急需用品”,羞涩的眼神里饱含着无奈。幸好马英及时发现,急忙从旅行包中取出自己的“急需用品”,因车厢内旅客太多,马英好不容易分开人群,帮那位女同胞挤进车厢厕所内进行了“特别的保护”。
但这一次马英陪弟弟远途洽谈生意所遇到的麻烦,可不是“急需用品”的麻烦,而是天灾导致列车受阻的极大麻烦。
此次的远途之行,要跨越近五百公里,数十个县、市区域,和穿越几座大山。加之,又遇阴雨季节,连续三昼夜的暴雨,致使鄂西山区泥石流滑坡掩埋了铁路、公路,火车阻止在原地长吁短叹,长途汽车也已中断。估计一时半会是通不了车了,只见列车长、乘务员、乘警都慌慌张张地从车头跑到车尾,再从车尾走到车头。
车头车尾地摸清了情况后,广播室里即刻传出来自称是列车长、党支部书记任霞那清脆而略带激呛的声调。她说:“旅客同志们!请大家安静。首先,我代表本次列车党支部向大家表示歉意!由于连续三昼夜的暴雨,前方5公里处的半山腰泥石流滑坡掩埋了铁路,现有铁道部副部长正亲临现场组织当地驻军、党政机关、学校等数万人全力抢险修复,预计大约需要24个小时左右。请大家不要随便走动,不要随便下车。‘人民的列车为人民’,我们会尽力做好服务保障工作,及时将茶水和到修复起动前的免费饭菜送到每人手中;‘人民列车人民爱’,希望大家协助我们维持好秩序。谢谢!”
此时,乌云西去,轻浮的白云下露出了一丝阳光。
看到阳光,列车上即刻发出一阵骚动:“太阳出来了!让我们下车活活动吧!”
从始发站上车的旅客,已连续乘座了七十多小时了,确实有点人困马乏,他们也起哄帮腔吆喝:“人民的列车为人民,三天多没见太阳了,我们想下车晒晒太阳!”
根据大家的要求,列车长立即召开了列车党支部扩大会,将会议扩大到每节车厢推选一名党员代表参加,由这名党员代表配合车厢服务员清点人数、造册登记、个人签名等安全措施后满足了大家的要求。
列车上,除列车长和一名无线电报务员坚守在无线电台前,随时与前方抢险支挥部保持着联系,餐车服务人员继续在餐车上为旅客们准备饭菜外,其余所有乘务人员和旅客,在有组织、有纪律、有安全保障的统一部署下缓缓地走下了各节车厢的台阶。
马英原本不想下车的,但经不起弟弟再三的唠叨:“从小上学没出过远门,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这又赶上了妈妈的爱心学校,在她身边一待就是五年。难得和你出来一次,下去风光风光有啥不好!”
“已经出来三天三夜啦,不是晚点,就是泥石流滑坡,这一等又得两天多,赶到十堰办完事回家,不需半月也得十天。真烦人!”马英满脸不高兴的嘟囔着说。
“十天咋了,半个月又咋了?谁不想早点办完早点赶回去,可事已至此,你能走吗?既然走不好,就要快快乐乐的玩好,只要心情好,什么事情都好做。”马威拉起姐姐的手就往车下跑。
走下车厢台阶,走下道堤,马威撒手向谷底溪流走去。马威本来年岁就不大,加之有姐姐陪伴他,打彩的兴头活象个小孩子似的喷发出来,他从小到大,都市里生都市里长,哪里见过这样倾泄高山,流过丛林、漫过绿地,水色如玉、仪态万千、清澈见底的山涧小溪。
“呀!”
马威猛然想起小学五年级时,他的那篇获奖作品《崇山戏水》,他情不自禁地朗声背诵起来:
我爱山,山里蕴藏着大自然精雕细琢的人间仙境:
溪流潺潺,
青草茵茵,
昆鸣悦耳,
凉风阵阵。
清澈见底的流水中鱼虾成群,
滩上卵石可数。
彩蝶翩翩起舞,
青蛙呱呱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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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威“哇哇”地叫着,毫不掩饰自己的“疯狂”,他展开双臂猛跑几步,然后猛然扎步,一个后挺仰躺在草地上,尽情地吸吮着草丛中散发出来的芳香。
片刻后,他从陶醉中乍起,学着妈妈的武术动作,首先一个金鸡独立,紧接着弓步冲拳、马步推掌、仆步穿掌。借仆步穿掌的瞬隙,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枝树条耍起了剑术:挽剑花(正剪挽,反剪挽)、挂剑、绷剑、点剑、撩剑(左撩、右撩,虚步撩)、弓步刺剑。
刷刷生风的树条,在马威手中,时如游龙绕月,时如五龙摆尾。站在一旁的马英,从来没见过弟弟有如此高超的剑术。正在她看得眼花缭乱时,突然一只大花蝴蝶被马威一剑劈中,一头栽倒地上毙命。
“哇!”马英情不自禁地加油打气,鼓掌叫好:“好剑法,好剑法!”
随之,马英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花蝴蝶,十分惋惜地说:“多好的一只花蝴蝶,就这么呜呼哀哉了。可悲呀,可悲!”
马威正耍到燕子探海这一套路,刚刚后伸右腿,两手还未冲出去,就听火车那边传来了服务员的声音:“旅客同志们,该吃饭了,请大家到各自的车厢领取份餐。”
听到服务员那甜蜜的声音,人们不约而同的从四面八方向列车走去。
此刻,有两男三女从溪边的小树林里嘻嘻哈哈地走了出来,他们一见马威的朝天一柱香和怀中抱月套路,立刻传过来了赞扬声:
“好剑法,小伙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底。”
马英对他们微伦微妙的赞扬声浑然不知,仍心疼地拿着那只大花蝴蝶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哪!我这个弟弟,他的剑法倒是不错,可是它,多么可爱的一只花蝴蝶啊!就这么残死在他的手上。”
马威一脸得意的神色,想说剑术如风,擦着伤身,碰着命亡,谁让它专往我的剑锋上碰呢?该死!当他一看到那些越来越多的人,个个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心态里都饱含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情味。为此,他知趣地抽开身子说:“走吧,你没听见,我的肚子里饥哩咕噜的抗议呐!”
“等等!”
马英正在兴头上,她哪能就此善罢干休,一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本《爱情婚姻》杂志,一边有意识的炫耀弟弟的身手,两指捏着那只大花蝴蝶,不住嘴地说:“多可惜的大花蝴蝶,就这么残死在弟弟的手上,我要把它带回去压在我的玻璃板下,永远作个------”
“哎呀!我们是来干啥的?你------你又不研究昆虫学的,何必要------要饭吃花子(乞丐)戴墨镜——装啥洋教授啊!”马威不耐烦地催说,“走啊!”
马威的话马英全当耳旁风,仍小心翼翼地将杂志翻开,将那只大花蝴蝶的翅膀展开平放在杂志中间,再将杂志放进手提包里,这才快步地跟着弟弟上了车。
其实,马威和马英姐弟俩从下车到溪边耍花剑、劈死花蝴蝶的各个镜头,都没有逃过列车长、党支部书记任霞的眼睛。
上到车上,任霞亲切地坐在马威的身边,从餐车服务员的手推车上要过两份盒饭,一份递给马英,一份递到马威面前说:“小伙子,饿坏了吧?你的剑术太棒了,跟谁学的?”
马威毫不客气,从旅行桌上端起盒饭就往嘴里扒,边吃边口词不清的说:“妈妈。”
“妈妈!”任霞惊奇的问,“你妈妈多大岁数了,还能教你练武?”
马威伸着脖子咽下口中的饭说:“妈妈就是妈妈,那还有假的,不信你去问哪!她今年六十六岁,问问看是不是她教的。”
任霞解释说:“不是不信,我是说你的武术功底那么扎实,肯定是遇到了名师才有这么高的徒弟。身手不凡,连空中飞的蝴蝶都难逃过你的剑术。”
马威说:“别看我妈是年过花甲的人啦,她可是国家一级裁判,武术六段的高手,她教出来的学生在全国武术大赛上多次拿奖呢。”
“真的!”任霞瞄了一眼满脸羞涩的马威,仍没话找话的说,“不过,你今天打死的这只蝴蝶是雄性的,要是雌性的可就太可惜了。因为现在正是它的繁殖期。”
马威瞪了她一眼问:“你怎么知道它是雄的?”
任霞微笑着说:“我是学昆虫学的,对蝴蝶有特殊感情。”
一旁座上的马英,终于明白了任霞车长的醉翁之意,急忙放下手中的饭盒,从手提包里掏出那本《爱情婚姻》杂志连同蝴蝶一起送给了任霞说:“既然你是学昆虫学的,给你作留念吧。”
任霞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面向大家说,“我们这节车厢里有位年轻武术师,让他给大家表演几套精彩的武术好吗?”
“好!”
“欢迎欢迎!”在任霞车长的鼓动下,车厢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有一位当过拉拉队的年轻小伙子,竟然站在座位上高声喊道:
“武术师,来一个!来一个,武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