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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房间,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闭了下眼,才适应了陡然变亮的光线。
这里并不是像诸伏景光想象的一样是个废弃仓库,而是个纤尘不染的实验室。
冰冷的实验器材沉默地分布在实验室里的各个角落, 靠墙的橱柜里摆着许多瓶瓶罐罐。实验室里的装修简约又冷淡, 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距离感。
亮白色的白炽灯灯光照在了空旷寂静的实验室里, 给人一种十分清冷的感觉。
“你总算是醒了。”白兰地打开了灯,他随手扯过了办公桌前的旋转椅坐下:“感觉怎么样?”
“父亲?”
见白兰地脸上浮现出了堪称微妙的表情,诸伏景光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对, 他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诸伏景光心里一跳, 他低头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不是长泽优希的身体, 这是他诸伏景光的身体。
他复活了?!
“你是以什么身份这么称呼我的?”白兰地反着坐在椅子上, 他的手臂交叠在椅背上,目光幽深的注视着眼前的如遭雷击的诸伏景光, 像是在注视着胆敢朝着猛兽露出脖颈的猎物。
“不过这么看来你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诸伏景光心里乱成一团,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死而复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醒来就会看见白兰地,更不明白眼前这种境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在纷杂的念头当中,诸伏景光厘清了一点, 这一切绝对和优希脱不了关系。
优希曾经说过,只要他死掉, 自己就能够凭借他的身体重新复活。
眼下虽然诸伏景光是以他自己原本的身体重回人间, 但是诸伏景光有种直觉般的笃定,一定是优希做了什么。
可是
yuki他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一个早已死去的亡者安然无恙的重回于世?
而且诸伏景光心乱如麻, 他还根本没有过丝毫察觉。
难不成诸伏景光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白兰地的身上, 是和brandy有关?
brandy的态度太过自然了。
“怎么忽然哑巴了”白兰地蹙了下眉问:“苏格兰威士忌?”
“yuki在哪里?”诸伏景光挣了下靠在暖气管上的手铐无果, 他声音沙哑地问:“他怎么样了?”
“和你无关。”此时的白兰地, 是诸伏景光以长泽优希的视角从未见过的冰冷锐利,他说:“看来你还需要我提醒一下你的身份”
白兰地轻飘飘地说:“警视厅派来的公安卧底,诸伏景光先生。”
听见自己真实的名字被白兰地点明,诸伏景光瞳孔猛地一缩,优希连他的姓名都告诉白兰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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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咬紧牙关,忐忑不安焦虑和担忧像是旋风拧在一起,猝然席卷了他的身心。
“现在我还能活着,就说明你不想杀了我,”对上白兰地像是在注视着死物的眼神,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问:“那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白兰地纠正了诸伏景光的说法:“是优希想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想让你和萩原研二活着”
提到了长泽优希,白兰地冰冷的神情都缓和了不少,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不耐烦了。
“我愿意为他实现所有的愿望,所以——”
白兰地叹了口气,他看起来似乎有点无奈:“这就是你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是你,让我”诸伏景光停滞了一下,说:“活过来的吗?”
“怎么可能,”白兰地乜斜了他一眼,说:“是优希。”
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诸伏景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继续追问,可在对上白兰地那双冷漠的眼瞳时,他瞬间冷静了下来,没有再出声询问。
看了诸伏景光一眼,见他没有询问的意思,白兰地才继续说:“不过看在他的份上,你后续的身份问题我会帮忙处理的。”
白兰地漫不经心地说:“希望你能老实地听话一点,别给我增添多余的工作量。”
诸伏景光突然抬头看着眼前的白兰地,他沉默了片刻问:“关于我们和优希,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白兰地散漫地撑着脸,听见诸伏景光的问题,他扬了下下巴,说:“你大概是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仍然知道吧。”
“你们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毕竟优希玩得很开心。”
白兰地以一种理所当然地态度,安排说:“从今天开始你按照记忆里的多出来的虚假记忆去生活就好了。”
“因为优希的缘故,我不会刻意为难你。”
“等到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我就会放你回到公安那边,让你重新回到世人的眼下,恢复诸伏景光的身份。”
见诸伏景光面色难看,白兰地接着好心地补充了一句说:“放心,不会很久的。最迟半个月,你就能重新恢复诸伏景光的身份了。”
“我想见见yuki”
白兰地神色莫名:“没这个必要。”
“让我回去,”诸伏景光说:“优希需要我。”
“他不需要。”白兰地的语气发冷:“在此之前优希确实不喜欢孤独需要你们的陪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他有了我,”白兰地笃定地说着:“就已经不需要你了。”
“现在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诸伏景光说。
“如果你的陪伴可以给予yuki安慰,那yuki就不会变成我遇到他时的模样。”
他反驳说:“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吗?你根本照顾不好他。”
白兰地恼怒地抿着唇,他言辞尖锐地说:“那你又有多了解优希吗?”
“你以为长泽优希当初……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地接纳你的存在?”
诸伏景光的执拗似乎让白兰地的心里像是燃起了燎躁的心火,他带着溢于言表的恶意指出了诸伏景光一直在逃避着,不愿意去正视的问题。
“yuki他之所以能够接纳你,是因为你当初和他共用同一个身体且密不可分。”
“他完全能够随时随地吞噬你,时时刻刻的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但是当你从他的意识空间里离开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诸伏景光的身体紧绷,他默不作声地听着白兰地的话。
“你不再是他能够接受的那个hiro了。”
良久诸伏景光声音有点嘶哑地开口说:“让我见见yuki,他需要我。”
听见诸伏景光的回答白兰地不由得一愣,他的脸上出现了某种孩童般的茫然和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诸伏景光仍然锲而不舍。
白兰地像是非要验证着什么一样,赌气地说着:“长泽优希根本不是你认为的那么无害。”
白兰地的心里情绪翻涌,他面上却是不显分毫:“他一点都不像他表现的一样单纯无辜。”
“在你和萩原研二之前,他早就不知道吞噬过多少个灵魂了,你猜它们的下场都是什么?”
“你知道他已经活过了不知道多少岁月——”
就在白兰地说得话的越发过分的时候,诸伏景光冷硬地打断了他。
他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吧——”白兰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他剩下的话顿时消失不见了。
白兰地惊愕地重复了着他的话,问:“你知道?”
诸伏景光平静地看着直视着白兰地的双眼,说:“没错我知道。”
“我知道长泽优希在我之前遇到过许多人,我也知道那些人都被他消化吞噬着变成了书架里的回忆。”
“我知道他可能并不是和表面一般的年纪。”
“但是那又怎么样?”诸伏景光反问:“我看见的只是我眼前这个在放声哭泣,跌跌撞撞地停留在这个迷惘的人间的长泽优希。”
白兰地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情绪像是海浪一样汹涌着,一浪又一浪的拍击着他的心。白兰地紧咬着下唇,觉得有什么情绪已经快控制不住的呼之欲出了。
“他不知道何处是归处,又该向何人所求温暖,无论他的躯壳在这里停留了多久,他的灵魂本质上都不过只是一个迷茫大哭的孩子而已。”
白兰地不自觉用舌尖住上颚,克制住他想要说出来更多伤害的话,来赶走诸伏景光的冲动。
这家伙——!
白兰地此时又羞恼又愉快,他的心里满涨着像是塞满了柔软又膨胀的棉花,白兰地气恼于诸伏景光的油盐不进,他却又抑制不住地为此感到了愉快。
明明在另一个自己作出决定的那一刻,他就选择了放弃了这段牵绊
但是白兰地不知道为什么诸伏景光却明明清楚,还执拗地坚持不放。
"我答应过他要一直陪着他,直到他找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诸伏景光诚恳地望着白兰地的眼睛说:“既然说过我就一定会做到。”
“你也很在意yuki吧,brandy。”
“他需要我。”
白兰地怔怔地看着眼前面容坚定,语气温和却蕴含着某种力量的诸伏景光,只觉得他如此的陌生又有如此的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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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面对着诸伏景光恳切的目光,白兰地只干巴巴憋出了这么一句话:“那那就随便你吧。”
诸伏景光一直攥紧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谢谢。”
“别多停留,尽快离开。”
白兰地轻“啧”了一声,他没再去看诸伏景光的表情,白兰地随手把手铐的钥匙扔到了诸伏景光的脚下,他就站起身想要离开实验室。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摸索着拿过钥匙刚想要打开手铐的时候,诸伏景光忽然又听见了白兰地的声音说:“记得不要让别人看见你的脸,维持好你记忆里的走向和人设。”
诸伏景光敏锐地察觉了白兰地话里的关键,他抬头问:“如果我没有维持好会怎么样?”
白兰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我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