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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 我该不该告诉皇阿玛?”
胤禛眼皮直跳,心里的慌张盖过了一切。
今儿是例行请安的日子,哪怕对外表现的好像母子不合, 也要给额娘请安。
云佩坐着, 问:“你觉得呢?”
她和云秀已经很少掺和胤禛自己的事情了,府里头有福晋做主, 外头的事情他自己做主。
等了很久, 胤禛才说:“儿子想告诉皇阿玛。”
如今的皇阿玛已经老了, 比起从前更念亲情,之前姨妈说过, 皇阿玛未必是想废太子,他细想之下觉得也对。
云佩就说:“既然你心里头有想法, 就去做吧。”
胤禛低头说了好。
等他走了, 云秀才从里头出来:“才刚如意说晚上皇上要来。”
康熙废太子以后就没进过后宫, 这会猛不丁说要过来?
云佩摆了摆手:“今儿不一定会过来的, 胤禛要去和他说大阿哥和太子的事情。”
太子被废,就算以后康熙回心转意,那也不是从前的关系了, 父子之前的隔阂已经加深到了最大,废掉的太子也没法再赢得百姓的信任了。
如今轮到大阿哥了。
云秀想想都觉得心累——替这些阿哥们心累, 也替康熙自己觉得心累。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止不住的心情复杂。
云佩看她表情颓丧就知道她又在想很多事情:“别想了,咱们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与其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休息。”
在宫里呆的越久,就越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没有办法去解决, 就算是康熙自己这个皇帝也是一样的。
也没有多长时间,乾清宫里,康熙把除了太子和十三以外的阿哥们都叫了过去。
乾清宫的消息没有透露出来,后宫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能沉默再沉默地等着消息。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就听说所有的阿哥都集体跪到了清宫外。
其余所有的人都不能去探望。
这会入秋了,太阳却还在,在外头跪上一下午,能把人晒脱皮,更何况事发突然,他们也没有做准备的余地,别说弄什么垫子了,几个阿哥都是跪在光秃秃的地上。
后妃们都忙着悄悄的去打探消息,可是乾清宫的人咬死了不张嘴,生怕康熙的怒气宣泄到自己的头上。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永和宫里,云秀叫人提前去准备了药,喝的擦的都得准备好。
胤禛胤祚胤祯全都在乾清宫,她心里担心,还都是成倍的担心,这会简直像没头的苍蝇。
康熙也不知道要让儿子们跪多久,万一时间长了,感觉膝盖都要废了。
云佩心里头也焦躁,却不得不说:“不会太久的。”一共就这么多的儿子,怎么可能让他们个个膝盖都废了,多半跪上一会儿就让人起来了。
可知道事实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毕竟孩子们受的苦是真的。
时间拖得越长,她们心里就越担心。
好在康熙自己也有分寸,到了快黄昏的时候,叫他们散了。
不管年纪大还是年纪小,这会儿都已经走不了路了。
云秀立马叫了人去想办法把人抬回来。
小太监们迅速去了乾清宫。
结果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兄弟三个才互相搀扶着进了永和宫的门,一进门就差点趴下了。
“不是叫了轿辇?怎么不坐?”
三兄弟脸色苍白地摇头。虽然在宫里坐轿辇并不逾矩,可这个时候,皇阿玛有心要罚,他们怎么敢大摇大摆坐着轿辇回来?
哪怕膝盖疼死,用爬的也得爬回来。
云秀来不及问乾清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叫小太监给他们用药。最好的药膏,还是之前康熙赏下来的,一人分上四五个小太监,通通摁着把药揉开了。
这回连平时表情最少的胤禛也疼得呲牙咧嘴的。
擦完药敷完腿,胤禛只来得及说了几句事情有变,直郡王被训斥了就得出宫去了——宫门到点下钥,他们几个能回来擦上一回药已经是康熙默许了,出宫建府以后阿哥所也没他们睡觉的地方了,得立马出宫。
还是不能坐轿子,一步一步走回去。
云秀云佩又把人送了出去。
这回云秀跟着他们的马车一块儿出了宫。
路上,她和胤禛了解了乾清宫的事情——胤禛本来是一个人去见康熙的,说完了直郡王和太子的事情以后就没动了,康熙找了看守的人问过,然后就把直郡王叫进来了。
胤禛说皇阿玛和直郡王大吵了一架。
“我都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他竟然想杀太子!”
当时康熙质问胤褆是不是虐待太子,胤褆不仅果断承认了,还问他是不是舍不得杀太子:“这样不忠不义不孝没有手足亲情的人的人,皇阿玛还留着他做什么?要是皇阿玛下不了手,就让儿子代劳!”
胤禛腿疼,却还是忍不住扶额。
大哥骂太子没有手足亲情,可他叫嚣着要杀太子,难道就有手足亲情了吗?
在皇阿玛眼里,还不都是一样的。
云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直郡王就好像是全身的营养都长在手脚上,带兵打仗确实是个好手,然而脑子不大灵光。
可说不定康熙就是看中了他的不灵光呢。
之前姐姐说过,皇上这一次说不定是想要把自己有野心的孩子都一网打尽,太子已经废了,接下来就是大阿哥了。
她低着头,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
先是德州事变,索额图死了,太子最强的后盾没了,然后明珠病死,康熙说太子和十三谋逆,把他们两个囚禁,让四、八两个人处理政事,扭头又叫太子的对头直郡王去看管着他。
总不能只是因为看中直郡王吧?康熙对太子的感情是真的,就算再失望也最多是囚禁,不会想要置之于死地,不然也不会让胤禛去看着了。
她想到这里,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胤禛。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用处吗?大阿哥是用来看着太子的,他看着大阿哥,大阿哥那样恨太子,绝对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康熙要的就是直郡王不理智。
胤禛也绝对能看得出来。可他还是去永和宫问了姐姐该不该和康熙告状……
云秀拧起了眉头,或许是他不确定心中的想法吧,所以也想要听一听别人的意见?
胤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低着头继续说了下去:“大哥心里头估计不痛快。”
他是真心想要处置太子,一是有自己的私心,二也确实是因为他的孝心。
可康熙并不认同他的孝心,盛怒之下,他只看到了胤褆蓬勃的野心,所以对他大加斥责,连带着其他的儿子也看不顺眼,全都赶到外面罚跪。
“宫里头都说了些什么?”云秀问。
胤禛轻声:“说大哥觊觎太子之位,毫无手足亲情。”
他所说的话已经是翻译过的了,康熙的原话更加恶劣,在气头上的人说出来的话能有多好听?必定是越扎心越好,说直郡王不痛快已经是委婉了。
胤禛如今都对直郡王震惊、愤怒、不敢置信的表情记忆犹新。
就好像是一个人失去了自己的信仰一样。
设身处地,如果被斥责的那个人换做是自己,他也会疯掉的。
一个疯了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云秀皱紧了眉头,有点担心胤禛,毕竟是他把这件事情告诉康熙的,要是直郡王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报复他。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直郡王背后的势力绝对要比胤禛手里的势力大得多。
可胤禛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就好像是他早就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样。
云秀心里那种隐隐的怪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只是她没反应过来。
等到回了家,踏进门口,远远看到屋里头灯亮着,庆复的影子若隐若现的时候,云秀心口猛的一跳,突然反应过来了。
太子被囚禁已经有半个月了,如果直郡王从一开始就在虐待太子,那一直盯着他和太子的胤禛又怎么会不知道?如果知道,为什么等到了半个月后他才告状?
如果之前不知道,只是恰巧碰见了,隔了半个月的时间,那不就说明胤褆做的十分隐蔽,又怎么会恰恰恰好让胤禛碰见呢?
胤禛从前在明面上可是太子党。
是谁出卖了直郡王?还是说胤禛知而不报,一直等到半个月人赃俱获的时候才跳出来?
她不想怀疑胤禛,可事情太凑巧了。
直郡王府,胤褆红着眼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他的继福晋和他感情一般,却偶尔也会和他聊一聊外头的事情,今天直郡王几乎是被抬回来的,还浑身狼狈,衣服上都是茶水,她怎么能置身事外?
连忙多问了两句。
听完以后,她也忍不住提出来了和云秀差不多的疑问:“爷做事别的不说,一向谨慎,用的还都是自己人,从前没被发现,怎么昨儿就被撞见了?宫里头晚上可是要下钥的,谁会想着去查那么丁点儿东西。”
直郡王整个人都僵住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一个自己从来都不会设防的人。
有了目标以后,再查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直郡王盯着那些证据,几乎咬碎了牙。
“胤禩!”
收买他的人,断他的后路,从前像个跟屁虫一样追随他的人不知不觉就长出了獠牙一口咬在了他的身上。
皇阿玛今天骂他狼心狗肺,说他不堪大位,几乎绝了他做太子做皇帝的梦。
胤褆怎么可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