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即便外人心里头猜测万分, 于康熙来说都没有什么用,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或许完全不想管十三的事情, 两个公主接连前后脚都死了, 他也没有过问半分。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可如果要让十三自己选择,他多半是想让康熙讨厌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视他。
别的阿哥都有爵位, 他没有, 又在短短两个月里痛失了额娘和妹妹, 而他不过只有二十二岁。
云秀后来想了很久自己二十二岁的时候在做什么——上辈子她没活到二十二, 这辈子的二十二岁是在宫里度过的, 那会儿姐姐才生了胤祚没多久,刚刚搬到永和宫,日子过得还算舒服。
说到底,她也没经历过什么叫她痛不欲生的事情。
十三……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庆复本来在旁边练字的, 听她唉声叹气了半个时辰,忍不住问:“怎么了这是?”
云秀说:“我心疼十三。”
她没孩子, 就把姐姐的孩子们当成自己的,在永和宫里头,十三又是从小在她眼前长大, 她当然也疼他,这孩子的命太苦了。
庆复拍了拍她的手:“如今这样的情况, 咱们也没法说什么, 往后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云秀收拾心情, 想起前些时候四福晋说十三府上日子艰难, 又去包了一包银子给十三送去。
这事儿不好叫别人, 她让姜潮亲自去的,还特意打扮低调,弄得和做贼似的。
姜潮去了以后又回来,眼眶都红了:“十三爷病得起不来身,要不是奴才拦着,他都要摔下来了。”
云秀叹气:“知道了。”
她想了想,又问:“都有谁去看过十三爷?”
姜潮说:“和十三爷说话的时候他提到过,说四爷、六爷去看过他,别的就没有了。”
“十四最近在干什么?”
姜潮迟疑:“好像没听说十四爷最近有什么消息,也没看见他出门。”
两边离得近就这么点不好,谁家有点动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云秀想一想,出门找十四去了。
十四正在屋里头“种蘑菇”,躺在榻上懒洋洋的。
“哟,这是怎么了?”
十四听见声连忙跳起来:“姨妈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他把榻让出来,又叫人上茶。
云秀不躺他才起来的榻,坐边上了,问:“怎么了,在府里头发霉呢?”
胤祯这才知道她来是干什么,有点不好意思了:“没……”
过了好一会儿,他被看的没法撒谎了,才低声问:“皇阿玛是不是不喜欢我?”不然为什么前头的哥哥们亲王、郡王都当上了,他却连个贝勒都不是。
贝子啊!四哥在他这个年纪……哦四哥那会儿皇阿玛还没封爵位。
可他还是不高兴,想不通。
也难怪他在府里头不肯出门,恐怕是嫌丢人:“前头你四哥没和你解释么?”
她把之前的想法说给他听了:“你皇阿玛不是不喜欢你,那会儿他在气头上,你偏偏要往他手里头撞,给胤禩说好话,你说他心里头能高兴吗?”
胤祯立马说:“可总不能就看着八哥被骂吧!”
云秀看着他:“只是心疼你八哥?”
她的眼神太过透彻,在那样威严的目光之下,胤祯也不敢骗她:“我这不是想着,皇阿玛喜欢重情重义的人吗?”大哥因为太子的事情被牵扯进去了,罪名不就是谋害兄弟?
他对外一向和□□十走得亲近,要是这会儿什么都不说才奇怪吧。
嗯……他没和姨妈说的是,他觉得八哥这下子其实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可八哥手里还握着不少的资源呢,如果他能拿到,那他……呃,四哥的机会是不是能更大一点儿?
这话他不敢说,怕被骂。
云秀不是没看出来,只是她懒得管,十四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来,他年纪实在太小,换做别人可能还有机会,他?早生十年机会更大。
不过想着胤祯刚刚无精打采的样子,她还是安慰了他一把:“那会儿你皇阿玛在气头上,等过后冷静了,肯定能看到你的好,你也别太在意了,打起精神来,往后还有差事等着你呢。”
大阿哥被圈禁,兵部的事情难免会落下,这个空缺还不知道会有谁去补,十四的机会很大。
胤祯是个聪明孩子,一点就通,眼睛瞬间亮起来了。
和咬了肉骨头的大狗似的。
这孩子好像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云秀总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好像更喜欢看到年轻的、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偶尔能让她想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
庆复如今已经入了内阁,摆脱了佟家以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云秀却知道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他想要证明给别人看。
事实上他也足够优秀。
偶尔云秀出门交际的时候,那些福晋们都会觉得羡慕——庆复一个侧福晋也没有,妾室也没有,和之前的纳兰明珠一样,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过想一想云秀,她们也就嫉妒不起来了。
这些年朝堂上风雨交加,却一点没有翻动乌雅氏的势力,有水泥牛痘这些东西打底,云秀在这几个郡主里头也是头一份的尊贵,更别说她还有个身为四妃的姐姐,前不久侄儿们又都有了爵位,尤其是雍亲王,算得上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羡慕不来,更别说嫉妒了。
更何况能从包衣奴才到现在这样的地位,中间付出了多少艰辛努力?
他们有自知之明。
只是,提到雍亲王,他们难免要想到太子——废了又立的太子,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是舍不得太子?
这话要是让胤礽听见了,保准要笑出声。
然而其他人不知道。
胤禛想了很久都觉得皇阿玛这么做有深意,可他弄不明白是为什么,然而弄不明白并不代表他不清楚一件事——皇上在忌惮他们这些儿子。
跳的最高的胤褆和胤禩都已经被打压下去了,他们背后的八旗势力目前并不敢有任何的行动,一来是不好找另一个能够被他们全然控制住的傀儡,他们舍不得在胤褆和胤禩身上下的功夫,耗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培养出来的人,难道就任由他们折在皇阿玛手里头?
胤禛默默坐在园子里,对着棋盘想了很久,棋盘上黑子白子混在一起,虽然杂乱,却能看出棋局。
皇阿玛也不想让那些人重新去培养一个人出来吧?所以他前段时间把胤禩放了出来,还恢复了他的贝勒的位置,给了八旗那些人一些假象,让他们觉得胤禩好像还有机会。
如今还有一争之力的,就剩他和老八了——他都完全没想过十四。
四福晋叫人做了点心端到他这里:“爷在想什么?”
胤禛拉着她的手坐下:“我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怎么做能够摆脱皇阿玛的猜疑,怎么做能够让八旗的那些人注意不到他,不会觉得他能产生威胁。
他想——他想助皇阿玛一臂之力,让那些八旗疯狂,让他们展露出最后的实力,让他们全都押注到胤禩的身上。
然后,一网打尽。
说到底,他是有私心的,他想当皇帝,他也渴望着权力,他甚至胆子大到想借康熙的权和势,去收拾掉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
成者为王败者寇。
如果……如果在这个过程里,伤害到了胤禩,那只能抱歉了。
他们的目标相同,注定了会有一方失败。
他不想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