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海棠文里当导盲犬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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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灼走在前面，剩下黎晞和孟清两个人在身后窃窃私语。

孟清工作忙，最开始在城市打拼完全是靠不要命的狠劲，三天不睡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到了现在，他已经可以自由选择休息，他反而不能忍受让自己闲下来。

说来，他们有一年没见过面了，这次要不是因为沈知意的原因，他可能还要在自己的战场上继续拼命。

他们来往的电话少了许多，孟清不免也就聊的多了。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黎晞掂了掂手里的导盲鞍，笑道：“本来挺无聊的，后来发现了笑料。”

燕灼正意气风发地在大街上迈步，忽然听见他这么一句，再一结合自己脖颈上的动静，顿时脸黑了下去，在前面不满地“汪汪”叫出声。

——喂喂喂，怎么回事，哥没聋。

孟清注意到他嘴角真切的笑容，心里也放松许多，转而又问：“遇到麻烦没有，有麻烦一定要跟我说。”

黎晞笑容不变，不露声色地摇摇头：“没有，咖啡店也挺好的，上个月遇到个出来打工的小姑娘，挺急钱的，我又确实缺人手，就招进来，这个月都轻松了不少。”

一想到霍萧炎，燕灼就想回头看看黎晞的表情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他既然没有想让孟清知道霍萧炎的意思，燕灼作为黎晞的眼睛，怎么能在眼里流露出违背身体意愿的感情。

燕灼沉着心在前面继续引路。

要是、要是小说里孟清知道了那些事，他会怎么看、怎么做？

“那就好，你也不要太累着自己，大不了关了店我也能养你。”

黎晞好笑地应道：“哪有那么夸张，只是经营一家咖啡店而已，还是挺轻松的。

黎晞的咖啡店都是在孟清的资助下开业的，这些年要不是他强硬的给孟清加了店铺分红，他怕是真能一分钱不收。

他又怎么会怀疑孟清这话的真实性。

“不过，我这店要是真的开不下去了，老孟，我可就指望着你了。”让孟清散发下养崽的心思倒也省的他担心。

孟清沉声笑了笑，磁性悦耳的声音如仿佛带着“滋滋”的电流：“好啊，我来做你永远的后盾。”

燕灼心里“哇哦哇哦”的叫，突然有点羡慕黎晞老哥带飞的感觉。

他是独生子，知道自己性向不适合传宗接代后，还一直想着要让他爸妈生个弟弟妹妹来着，结果俩老头老太太天天出去旅游，完全不理会他打破二人世界的请求，气得燕灼也撒手不管他们俩孙子的事了。

燕灼把黎晞和孟清带到了百货商场里。

虽说现实中的百货商场，他去的已经快吐了，进去都是目不斜视挑了东西就走，但小说里好歹他也是第一次来，总得给个面子，装作新奇地环视四周。

哦，果然一模一样，吐了。

燕灼兴致缺缺收回眼神，专心当个工具狗。

黎晞示意燕灼向下走一层，这一层卖的是果蔬鱼肉，腥味还挺重的。

孟清挑了点蔬菜，特意多拣了些土豆，黎晞则带着燕灼去挑水果，挑好了，穿过卖果蔬的地方向里走，燕灼正好瞥见冷冻柜里的冻肉，吐着舌头，哈喇子都快流满面。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从狗的视角来看，超市真的是肉味天堂。

买好菜，孟清又提议要给黎晞挑件衣服，黎晞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缺什么衣服，只好跟着孟大设计师的眼光走。

孟清对于服装的要求十分挑剔，看了半天，要么是格调太冷，不适合黎晞，要么是太单调，要么是太花哨等等。

燕灼还好，早就习以为常趴在地上睡觉，黎晞也还好，更多的衣服孟清根本想也没想就pass掉，穿在黎晞身上的衣服总共还没超过三件。

孟清看遍了所有服装，最终脚步停在了一套西装前。

黎晞跟着燕灼走到他身边，也发现他脚步不对，好奇是什么样的衣服能入了孟清眼里，便伸手摸摸，面料很丝滑。

“外套？”

孟清也上手摸了摸衣服的另一角：“黎晞，你还没有一套正经西装吧，我看这套设计和面料都还不错。”

黎晞道：“我不常穿。”

孟清挑眉：“我想给你买。”他还能挑黎晞不想穿的？

趴在地上的燕灼抬头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啧啧赞叹。

这不比姓霍的霸总多了。

黎晞一噎，被孟清推搡着去换衣服，一分钟后，黎晞穿着一套合身得体的西装，推开试衣间的门，看得门外一人一狗都惊艳地目不转睛。

“哇呜——”燕灼欢快地摇着尾巴在黎晞周围转悠。

黎晞本就皮肤白，纯黑色的西装衬得他更加白皙。他的背挺得直，西装穿的也就更有气势。

黎晞感觉到导盲犬围着自己转圈，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多多很喜欢？”

“汪！！”

——这套西装真的很适合你！！

黎晞笑道：“嗯，看起来很不错。”

孟清站在原地，偏头交代旁边的营业员买下这件衣服，又转头让黎晞进去把衣服换下来去结账。

黎晞点点头，进去更衣室换下衣服再出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惊艳声音。

“刚刚黎老板穿西装的样子，真是让人心动。”

遇到熟人，黎晞脸色冷淡了下来，燕灼也露出尖锐的牙齿，一脸明显的敌意。

孟清见此，视线投了过去。

霍家少爷他是认识的，他过去呆过的服装设计公司和霍氏合作很频繁，后来他单飞，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也收到过霍氏的合作意向，不过还没定下来。

先不说黎晞的“眼神”有多厌恶他，光是能让黎晞脸色变冷的，也没几个。

孟清自然没了什么好脸色。

霍萧炎也看见了他，打了声招呼：“孟大设计师不是忙着春季时装周吗？怎么有空来a市？”

他眼神略过黎晞，又加了一句：“没想到黎老板竟然和孟大设计师关系这么好。”

孟清淡淡回答道：“霍总叫我孟清就好。a市这阵子人才济济，藏龙卧虎，就连霍总也被吸引来了，我自然好奇这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霍萧炎只小了孟清一岁，顺势改口道：“孟清太谦虚了，a市的服装一半都是取自你的设计，要论宝贝，你才是那个让a市发光的宝贝才对。”

孟清皮笑肉不笑地准备结束毫无营养的闲谈。

“霍总过奖了，我也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就不打扰霍总的雅兴了。”

霍萧炎可不是特地为了来买件衣服的，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地走掉，他看向一直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黎晞，诚恳邀请道：“黎老板，相逢即是缘，我能否请你顺便去检验一下我们店里新规定的试行……”

他说的像是委婉地请客吃饭，不过过于委婉，倒方便了给对方一个下去的台阶。

“不必了，我还要回家吃中饭。”黎晞握着孟清的手，示意燕灼离开，霍萧炎确实是为了他特意来的，受了冷落也没什么过激反应。

燕灼自然是毫不客气领着黎晞从他身边走过去，靠近霍萧炎时，燕灼顿了顿，霍萧炎注意到他的停顿，下意识收回穿着皮鞋的脚，燕灼冷哼一声，向侧边走两步追出去，伸出右前爪搭在他的裤腿上，歪头亲切问候一句。

“汪？”

——你不会是有洁癖吧？

燕灼瞧着霍萧炎又一次露出厌恶的神色，赶忙离他三步远，勾着狗嘴，斜斜瞪他一眼。

“汪——汪！”

——再敢用那种眼神看黎晞，你就等着请个永久搓澡工回家吧！

霍萧炎紧紧皱眉，狐疑地盯着眼前这只三番两次惹怒他的狗，眸色深沉。

燕灼心情好，趾高气昂走在前面引路，尾巴一摇一摇，显露出他心情的明朗。

黎晞跟在他身后，微微勾唇，脸色温和。

孟清也有些惊讶地看着跟过去大相径庭的导盲犬，不久，他收回视线。

狗护主，这是好事。

两人一狗有说有笑地走回黎晞家，刚讨论到晚餐要不要吃糖醋鱼，就晃到了门口。

燕灼耳朵听得口水几乎从耳朵里流出来，忽然发现家门口蹲着一个小小的、蜷缩起来的身影，他顿住脚步，叫了两声让黎晞他们看向前面。

黎晞看不见，但他听见孟清惊讶地嚷了声：“是你？”随即便是一阵向前的脚步声，他也就猜到了是什么情况。

孟清提着两袋衣服和菜走到那团人影前，身影完全笼罩在那人身上，等到他慢慢抬起埋在膝盖上的脑袋，孟清满眼复杂地看着他满脸的泪痕。

孟清紧了紧手中的的袋子，欲言又止了半天，只是冷下脸说：“你怎么来了。”

沈知意抹去眼角的泪水，他的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蒙上一层薄薄的泪珠，更是美丽，他本身就长得很艳丽，尤其是哭泣的时候，像是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娇艳的玫瑰。

但在熟知他本性的孟清看来，这只玫瑰带刺，还傻的很，不分敌我，言行举止总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沈知意好似无骨妖精似的，攀上孟清宽阔的肩膀，两只白藕般的胳膊缠上他的脖颈，薄薄的嘴唇凑到孟清耳边亲吻，略带哭意地说：“孟叔叔，你又抛下我一个人。”

孟清被亲到耳垂，整个人狠狠打了个激灵，沉下脸怒道：“沈知意！你给我站好！”

沈知意死死抱着孟清，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巍巍颤颤地摇头拒绝：“不，孟叔叔，你不能离开我，是你先招惹我的。”

孟清仿佛踩到地雷似的，炸毛地一把推开他，推得他狠狠撞到墙上，发狠揪着他的衣襟把他抵在墙边，失望地低声怒骂道：“沈知意你他妈说的什么狼心狗肺的话！”

沈知意本就是绝望之下说的胡话，见孟清真的生气了，他也顾不上背部的疼痛，一阵慌乱地抚着他的脸，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孟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

孟清疲惫地揉揉瞪得酸涩的眼角：“不用解释了，都是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追究过错的。”

“孟叔叔……”沈知意颤抖的嘴唇缓缓贴在孟清的脸上，从颧骨向下吻到胡子微扎的下巴，“我喜欢你……我好爱你……不要离开我……”

孟清面无表情推远了他凑上来的唇，语气冰冷：“沈知意，闹够了没有，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孟清是个绅士，说不出来“滚回家去”这样的话，但沈知意太了解他了，他熟知孟清每一句话该怎么转化，这也是最让他痛苦的地方。

“孟叔叔……”

见沈知意仍是不死心地缠上来，孟清心一狠，冷笑道：“沈知意，你已经成年了，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胡闹？”沈知意错愕又茫然地瞧着他冰冰凉凉的神色，悄悄贴近他的心口。

“怎么这么凉……”他小声地喃喃自语，并没有让孟清听见。

“你难道还不够胡闹？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未来去立业成家，买车买房，拥有自己的资产，家人吃穿不愁，而不是和我孟清耗在这里，挡着我回家做饭！”

“家……？”

沈知意静静听着孟清为自己盘算好的未来，那里面拥有很多很多东西，有家人、有钱、有房、有车、有前程似锦，但是没有孟清，也没有……沈知意。

就像孟清的家里，也没有留下他的位置。

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沈知意的变声期早就过了，现在的他，拥有着不逊于孟清的成熟深沉的低音，也拥有着孟清所没有的青涩。

他贴着孟清的耳廓，声音逐渐泛着冷气。

“孟叔叔，你以为，就算你这么说，我就会放弃吗？”

“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