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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珞的身子冷得不敢让人触碰,春日里倒春寒,最容易生病。
顾阙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双手抱着后,嘴里念叨着:“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大家都是一样的,贴一贴为了你好。”
与颜珞相反的是,顾阙的身子很热,就像是炭火。
屋里就两人,外间的婢女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听澜为首,小婢女们都向她打探新宅怎么样。
听澜撸起袖口露出世子新赏的琉璃手串,“你们说好不好看?”
“透明的,你看还有光呢”
“那不是光,是颜色,里面是有颜色,像是彩虹。”
听澜骄傲,给她们看了一眼后就藏了起来,道:“我们院子里的都有,就连扫地的婆子都有,你么说好不好?”
“这、听澜姐姐,我们也想过去了。”
听澜嗤笑,“当初让你们过去,你们都不吭声,我告诉你们,颜相可好了,赏赐我们香皂呢。”
屋内的顾阙听到了,听澜又在吓唬人了,琉璃串只给了她,其他伺候的婢女压根都没有了。
当初要搬去新宅时,院内人畏惧颜相威仪,都不肯过去,听澜这是故意的。
被子里很暖,渐渐地,她开始犯困了,徐徐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光很暖,照进窗户,落下一层金黄色的光。
屋内太静,显得屋外吵吵闹闹,颜珞被吵醒了,醒来的时候竟感觉一阵暖意,睁开眼睛,面前多了一张昳丽的容颜。
顾阙睡着了,眼睑耷着,白净的面容显出几分乖巧。男儿没有这份柔美,显然,她装男子是有些失败的。
女扮男装需要外形,顾阙外形便过不去。颜珞没有见过顾言,也不知顾言是何模样,不知顾家人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做。
顾阙身上少了一份英气,若是习武,身上多一份凌冽气息。偏偏她并不会武功,行动举止学了半分,一颦一笑暴露了她。
顾阙身上很暖,颜珞感觉很舒服,没有拒绝她的好,甚至闭上了眼睛感受这份温暖。
温暖不易得,颜珞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人若是冷惯了,便会成为习惯,陡然遇到温暖,谁还会回到冰冷中?
午后时分,永乐侯夫人又来催促了,冷面拦住她:“丞相与世子在里面,等我去禀报?”
冷面是丞相的人,永乐侯夫人知晓分寸,笑着站在门口等待。
颜珞先醒了,双眸清炯,眉眼冷淡,自己先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未曾惊扰到顾阙。
许是发热成了习惯,她退热后便如无事人一般自行起榻更衣,她下榻后,冷面进来了。
“你告诉夫人,我无暇见她。”颜珞站在铜镜前,唇角微弯,却多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威压。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感觉有些不同,左右一想,是这面镜子不如卧房里的精致。她盯着铜镜去看,目光淡淡,冷面出去了。
哐当一声关上门,顾阙猛然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坐了起来,神色紧张。
穿成了女扮男装的顾阙,她都没过一天好日子,就连做梦都是被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丢入大牢内问罪。
她火急火燎地掀开被子下床,颜珞徐徐转身,将她的衣裳递给她,不疾不徐地问:“世子做噩梦了吗?”
一句话就将顾阙心头上的火给浇灭了,顿时又轻松了,舒缓地笑了笑,“颜相身子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们回去吗?”颜珞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步摇,动作轻缓,透着一股子优雅。
她的优雅中透着淑媛风,一举一动都带着很好的教养,身上沉淀了高贵的气质。
顾阙不敢抬眼,接过外袍就穿上,一面说道:“二房的人回去了,但是得留下用晚饭的,你饿不饿,我让人做些吃食送进来,您想吃什么?”
颜珞没有及时回答,而是回身看着铜镜,唇角抿了抿,道:“饺子。”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顾阙微顿,系着腰带的手更是顿住了,缓缓问:“您喜欢吃饺子吗?”
“我想起一句话。”颜珞并未转身,而是透过铜镜去观察床沿上的少女,双手顿住了,仅仅瞬间又恢复过来。
就这么一瞬间让颜珞想起了一句笑话。
顾阙随口问道:“什么话。”
颜珞:“好吃不过饺子。”
顾阙恍惚其神,下意识就要说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好玩不过嫂子。
她迅速稳定心神,没有露馅,而是平静地开口说道:“您等着,我让她们去做。”
“有劳。”颜珞礼貌地道谢。
顾阙不敢再待了,颜珞的眼神锐利,似乎要窥破她的心事,将她打入地狱。
她哪里还有心情慢吞吞地穿衣服,迅速更衣后,逃也似地离开卧房。
听澜在外守候,她拉着听澜往外走,还不忘看了一眼冷面,脑子顿时又清醒了,想起男女有别,烫手似地松开听澜的手腕。
“你去吩咐厨房做些饺子,我去见父亲。”顾阙莫名地镇定了,步履平常。
听澜也跟着看了一眼冷面,快速地离开卧房。
顾阙跑去父亲的院子,没有找到父亲,跑去湖边的时候才发现他在煮茶。自从双腿废了以后,永乐侯就变得顾寂,不出门也不见客,时而来湖边垂钓、煮茶。
午后阳光很暖,落在永乐侯苍老的面容上,顾阙打起精神走过去,低声道:“父亲。”
永乐侯有恶补抬眼,专心手中的活,煮茶需要静心,心无旁骛才好。
顾阙缓缓开口:“颜相待我很好,也很温柔。”
“嗯。”永乐侯应下了,淡淡道:“女子在外强横,可面对自己的丈夫时会温柔谦顺。你们既然成亲了,你当保护好自己,不需你做什么,你只要与她夫妻恩爱即可,切勿惹恼了她。颜相心思深,你也别和她玩心眼,事事顺着她即可。”
颜珞是丞相,千古第一位女丞相,不需人提醒就该知晓她有多大的能耐。与其与她争斗,不如事事顺着她。
切勿与聪明人为敌。
顾阙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父亲,心中却是七上八下,问道:“父亲,兄长病情怎么样?”
“不太好。”永乐侯低声说。
听到这样的回答,顾阙还能怎么样,也没有心情继续与永乐侯说话,“那我先回去了。”
小炉上的水沸腾了,永乐侯开口道:“留下吃晚饭,你姑母也会来。”
顾家有两个妹妹,其中一个嫁给了五品太常寺少卿秦家,秦家长子与顾阙年岁相似,也参加了科考,但名落孙山。这回他不想考了,想攀着颜相的名头得一闲散的官职慢慢熬。
不是所有人都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考中,顾阙觉得自己是锦鲤运气,但那位表弟怕是被吓到了,不想继续考了。
听闻这回科举舞弊,拉下了不少大人。
顾阙知晓内情也不多说,点头说知晓了,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饺子还没送来,廊下的婢女都散开了,颜珞靠着窗户专心刺绣。她说三日不见客,也不管政事就当真不会管。
顾阙走进去,绣面上是一只虎,与她指甲上的小老虎相似。细细去看,针法细密不说,也很熟练,毕竟她来回最多不过半个时辰罢了,她就绣出了小老虎的雏形。
古代大家闺秀,当真厉害。顾阙在她对面坐下,望着颜珞手中的针线,惊叹道:“颜相可真厉害。”
“是吗?”颜珞漫不经心地,针从老虎的胡须旁穿了进去,再度穿了回来,看似简单,可她用的针法很独特。偏偏顾阙是门外汉,丝毫看不懂她的针法。
顾阙顺势又夸了几句,颜珞眉眼扬,顾阙趁机说道:“我们留下吃晚饭,姑母也来了。”
“哪家的?”颜珞没有抬首,依旧专心绣老虎。
顾阙说道:“秦家的。”
“你的那位表弟平庸,又很懦弱,我会让他去礼部谋个差事。礼部素来无事,又属六部之一,可好?”颜珞徐徐抬首,眸若春风,温柔极了。
顾阙看得脸色发红,没出息地跟着笑了,颔首道:“自然是好的。”
“那你让你姑母莫要来了。”颜珞复又低头去绣。
顾阙迟疑了下,颜珞叹道:“瓜田李下,该要避嫌。”
“哦,好,我明白了。我让人去传话。”顾阙回身,她是现代人,压根没有多弯弯绕绕,然而自己遇到的事情都很棘手。颜相若不说明白,她压根不知避嫌一事。
顾阙去传话了,颜珞对着老虎发呆,眉梢徐徐上扬,指腹怜爱般拂过老虎,当窗外出现阴影的时候,她立即又敛笑。
“丞相,相府有人送来一套杯盏,是四杯一壶。”冷面说道。
“告诉他们,以后送去顾宅,别吓着母亲了。”颜珞垂下眸子,手中的针线慢慢地穿过老虎的嘴巴,接着,扎进指腹里,她皱了下眉头。
顾阙恰好回来了,看着窗外的冷面,友好地邀请她:“进来说话。”
“没事了。”冷面转身走了。
顾阙看着她的背影发怔,觉得她有些奇怪,不好多想就坐了下来,瞧见了颜珞指腹上的血珠,“你扎破手了。”
颜珞浑然一颤,不在意地拂过血珠,丝毫不觉得疼。
顾阙傻气地攥住她的手腕,好心道:“你身子弱,失血对身子不好。”
颜珞怔忪,对她的紧张有些奇怪,“一滴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