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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城,刘家村。”
方乾轻语,“那一天,他觉得全天下都遗弃他了。他所想的,只是回到那个村子,和刘百家一起。”
方乾觉得自己说事的思路很烂,因为他觉得自己需要去解释这一切。
“但是在那一天,却有一个人没有放弃他。哪怕自己身陷囹圄,依旧通过特殊的法来唤醒他,指引他,帮助他走出最阴霾的一段时间。”
“他发誓,只要他还活着,他的一生都将是宗门的。”
“后来宗门变故,他去见了自己的兄弟刘百家。为了在死门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才,为了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兄弟二人合计之后,那个人用了他的名字。而刘百家也改名为刘涛,一切都只是想进入死门,探查死灵皇的踪迹,只是意外的,他知道了一个女孩,一个被世人视为灵苗的女孩就关在死门的地牢中。”
“他没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只能够让自己表现的足够优秀,非常优秀。他力争上游,只为快速进入内门,然后找到机会进入地牢。为了第一时间就吸引死门的眼光,他展露出的道图就是雷兽狻猊,一个让死门厌恶的道图。”
“在那里,他对死门并无好感,所以谁招惹到他,他就会杀谁。”
“……”
“……灵城,他留下了自己在死门得到的武器,不顾一切的救走了世人眼中的灵苗。因为那是他发誓要保护的女孩,是他想要照顾的女孩。”
“哪怕这个女孩在世人眼中是累赘,在所有人眼中是累赘,他也不会在乎。”
“如果世人继续纠缠不休,他愿意为了这个女孩与天下为敌!”
“而那个人就是我,就是我方乾,也是那个虚假的刘百家。”
方乾声音轻缓,只是想着说出来吧。
说出来吧,谎言永远都是谎言,那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这就是我和刘百家这个名字的所有故事。”
方乾道:“你可以骂我卑鄙,龌龊,而今天,我觉得你有理由知道真相。我们不应该让一个女孩活在仇恨中,哪怕周天星门和死门是对手。”
最后,他又道:“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因为这不会有任何作用。”
沉默。
又是沉默。
沉默,总是无言的思考。
无言的应对。
“真正的刘百家是刘涛?”葛晨颤声询问。
方乾点头,“是。”
“死门的刘百家是你?”葛晨娇躯发抖。
方乾长舒一口气,“是!”
他拿出了那张人皮面具放在床头,“我再也没敢戴过。”
这是血殇给他的,但是他从那之后再没有用过一次。
葛晨一跃而起,用力的抱住方乾的脖子。
这一刻,她哭的撕心裂肺,“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
方乾呆住了,他没挣扎,只是双手无所适从。
耳边的哭声是那么的响亮,却让他的思绪沉沦。
原来,她想要的只是‘自己’没死。
死,是她无法接受的。
正如她自己所说,只要还活着,哪怕远远看一眼就足够了。
没有雷霆暴雨的疯狂质问和怀疑,没有对欺骗憎恨滔天。
待哭声小了些,方乾才缓缓道:“你相信了?”
葛晨重重点头,“你方乾虽然是个恶棍,但是你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死门的那段时间,大家都有疑问,为什么会有一个凭空出现,简直和你方乾一样的怪才。现在我什么都明白了,所以我相信你。”
“蛇毒花追杀我的时候,你是专门救我的对不对?”
闻言,方乾叹了口气,“我也不能放任你们不管啊。”
葛晨松开手,落在地上,仰脸看着方乾,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眼睛却有了神采。“你对我是在乎的是不是?”
方乾苦笑,“为什么我们总是要谈论这种话题呢?”
葛晨笑了,如花儿一般灿烂,“我懂了。”
方乾松手后退一步,“建议什么都不要懂,我这一生就如此了。”
葛晨道:“你和白沁是怎么回事?外边都传你和她有私情。”
方乾道:“那就是个疯子。”
葛晨笑的花枝招展,“为什么不喜欢她?”
方乾轻语道:“因为……我已经拥有了最好的。”
葛晨直盯盯的看着方乾,“宁芷柔?”
方乾很坦然,“对。”
一股香气飘来,宁芷柔端着汤盆走了进来。
方乾转身前去接过,宁芷柔讶然笑道:“葛姑娘醒了啊。”
她似乎都了然了,知道他们肯定什么事情都说了。
“吃点东西吧。”
宁芷柔放下勺子,小碗。又将手绢递给葛晨,示意她擦去满脸泪痕。
葛晨看着宁芷柔,接过手绢。“谢谢。”
宁芷柔笑道:“不客气,你身子虚,先吃点东西吧。”
葛晨微微欠身,“抱歉,我一直把你当灵苗看待,很对不起。”
宁芷柔错愕的扶起葛晨,“还好了,我已经习惯了。”
方乾想了想道:“快吃点东西吧,葛无情还在外边等着呢。”
宁芷柔瞪了方乾一眼,“乾,你这是赶人啊。”
方乾一怔,似乎还真是这样。“不好意思,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算了,反正你哥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葛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才不管他,我要先吃点东西。”
方乾耸肩,心说你哥可真是够苦的,这哪是哥啊,这就是亲爹啊。
“好香啊,口感好好啊。”
葛晨靠在桌子旁,开始大口喝了起来。
兴许是饿了许多天,也兴许是心情突然就好了。
方乾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事情就这么解决也挺好。
两个女孩在这里说着话,方乾反正听得挺无聊的。无外乎你夸我一句,我赞美你一句。
几碗汤下肚,葛晨有了精气神,拿起桌子上的人皮面具,“那我拿走了?”
方乾颔首,“随意。”
葛晨笑看宁芷柔,“好妹妹,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可以再去死门,那里绝对不是地狱,到时候我带你好好逛逛。”
宁芷柔颔首,“一定。”
葛晨拿出一枚玉佩塞在宁芷柔的手中,“这是我们死门的信物,若是你自己在外边遇到了死门的人对你不利,就拿这个给他们看,没人敢对付你的。”
宁芷柔抿嘴嗯了一声,很是感动。
“那我回家了。”
葛晨眨眼,冲方乾道。
方乾无奈,“我可没赶你,不准在外边说我坏话,搞得我和人渣似的。”
葛晨娇笑连连,“真不知道死门一部分人以为你死了而伤心的外门长老们,突然知道这些真相会不会惊掉下巴。”
她如蝴蝶飞舞,离开了小院,直奔山门。
“哥。”
葛无情于阴影处起身,看到如此的葛晨,顿时叫道:“你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关禁闭,还有那方乾,我和他没完!”
“咯咯,他说了,你打不过他了。”
“哼,就他们这几个咸鱼?不行就拼人数。”
“要不要回家了?不回家我可就住在周天星门了。”
“回、回、回,哎,我的好妹妹啊,你以后就让我省点心吧,我这也是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啊,你是不知道。你不吃不喝,我可也是滴水未进啊。”
“我刚才吃了……”
“不叫我?”
“他们又不欢迎你。”
“哼,抠门的周天星门,穷死他们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