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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79
病房里很安静, 除了空气保湿器的声音就没有其它声音了。
一向最闹腾的小祖宗此时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发着低烧昏睡着,脸颊、手臂、包括脑袋上都缠着纱布。
好不容易才养胖一些这两天脸颊看起来又瘦了些, 加上不少地方受了伤看起来有点可怜。
病床边, 段亦舟正在用酒精给他的小祖宗擦拭着身体, 从昨天傍晚进医院到现在第三天,都还是昏睡的状态并持续低烧。
又因为怀孕的原因尽量避免药物注射,抵抗力比之前差很多, 恢复的状态很差, 包括后脑勺的伤, 到现在都还是肿的。
这要是醒来的话估计又得喊疼了。
“何煜你要怎么处理?”他轻轻擦拭着骆颂燃的手臂, 与此同时问着一旁的燕南琛。
坐在一旁的燕南琛俊美的面容上有些许疲惫,只见他弯着腰, 垂着首, 手肘支撑在腿上,手捏着鼻梁缓解着不适,身上沾染着浓烈的晚香茉莉oga信息素气味。
这是一道完全没有经过阻隔剂抵挡的oga信息素。
“我想弄死他。”他放下手,看着大拇指被咬得发紫的牙印,这是昨晚江一因为自身的信息素排斥疼得受不了时咬他留下的痕迹。
段亦舟:“……我理解, 我也想,但想可以这么想,我建议还是走程序的处理。”
“私自登记他人信息素编码这条就能让他滚出研究所, 但是否他有帮助陈日偷取特效药这事还在查, 监控里只看见陈日并没有他。登记的事情我已经让数据库调查, 半年内的登记会有留档。”
陈日即是那个意外离世的研究员的丈夫。
“警方那边怎么说?”段亦舟把手中沾着酒精的毛巾放下, 然后就看见骆颂燃的眼皮颤了颤, 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弯下腰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眉头。
虽然医生说这么睡没什么问题, 只是身体机能做出的保护性反应,但他还是很担心,怎么就睡不醒呢?那天被绑架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为止两个当事人都还是无法解释的状态。
骆颂燃在昏睡,江一就算是醒着的状态,但是身心严重被受伤害的情况根本无法做口供,只能够等骆颂燃醒来。
“陈日什么都没有说,问不出来,警方说他有抑郁症的倾向。”
段亦舟听到这个说辞不由得蹙眉:“他应该没有严重到生活不能自理,警方不可能让他保外就医。”
“我问过顾叔了,盗取和故意破坏疫苗属于严重犯罪行为,判处十年以上。并且盗取的是还未经过临床试验的药剂,危害公共安全,并实施绑架,勒索巨大金额,伤了燃燃,还致使江一意外二次分化,数罪并罚这辈子出不来了。”
“唔……”
病床上传来一道轻轻的闷哼,像是很不舒服那般。
段亦舟一直关注着骆颂燃,见他好像不太舒服,轻轻揉着他的眉眼,指腹顺着眼窝的轮廓轻轻抚摸着,这才让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
他安抚好之后看了眼燕南琛:“今早我去看江一他还在休息,现在他怎么样了?”
燕南琛摇了摇头:“他自体的信息素排斥性跟他心理状态有关,现在他无法接受自己分化成了oga,加上他后颈腺体因为刚长出来很红肿,还有就是他的生歹直腔突然发育,这几天都在喊肚子疼,完全无法好好休息。”
“他现在应该很需要你。”
“我知道,刚才医生打了镇定剂后哄他睡了我才过来的。”燕南琛握上手指被咬伤的位置,隐约有些酸疼,想着便站起身:“现在他差不多要醒了,我先回去陪他,你好好照顾燃燃,有什么事情再找我。”
“你了解江一吗?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但是他很固执。”
燕南琛站在病房门口顿住脚,他沉默须臾才回答:“我知道,如果他知道我骗了他,他一定不会再要我的。”唇角落下苦涩。
“你迟早都要说,毕竟你哥随时都会回来,而且你跟你哥应该很好分辨,江一喜欢温柔的。”
燕南琛:“……”可以不要再扎他的心吗?说完走出病房,留了句:“知道了,我学。”
关上们后,病房很快便陷入安静。窗外午后的阳光明媚,微微投入室内,圈在床边,些许落在洁白的被褥上,落到昏睡中的青年白皙面容上,显得脸上的擦伤愈发清晰刺眼。
段亦舟就坐在床边,将擦拭过的毛巾放到一旁,目光便一直凝视着这张睡容,沉默不语,看着看着眼眶又红了。
因为心疼。
他从爱上之后就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的宝贝,其实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够保护好骆颂燃,却还是无法避免的发生意外。
还是在孕期发生被绑架的事情,现在他甚至连想都不敢被绑架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任何的猜想都可能让他失控。
可是一安静下来,他就忍不住的想,因为他的小祖宗就没有这么安静过。他宁愿骆颂燃跟他闹脾气,或者是怎么样都好,也不想看见躺在床上,这得是有多害怕才会睡到现在都不肯醒。
他握上骆颂燃的手,几乎是一只手就能圈住的手,而后轻轻摩挲着手背,最后缓缓低下头,像是撑不住的沉重那般,高大挺拔的后背弯下,将额头抵在手背上。
阳光落在段亦舟身上,光线明明那么温暖,却还是被身上溢出的内疚后悔所透出的消沉掩盖。
这样的难受几乎压垮这个高大的alpha。
“……嘿。”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亦舟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虚弱的‘嘿’,他猛地抬起头,正好撞入一双透亮澄澈的眸子,这一瞬,他眸底的黯然顷刻染上亮意。
骆颂燃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蒙,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闻到味道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他已经在医院,也就是他已经被救出来了。
然后就看见段亦舟趴在他手背上,浑身上下洋溢着悲伤,仿佛他离开人世间那般。
于是他喊了声,就见段亦舟猛地抬起头,这一抬头就见段亦舟脸色有些憔悴,还长胡子了,他先是愣是两秒,伸手摸了摸他下巴的胡子:“怎么那么丑?”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段亦舟见他醒了立刻站起身摁下床头铃,内心欣喜若狂。
“还好,就是累,宝宝们没事吧?”骆颂燃还能想起自己发生过的事情:“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宝宝没事,你的问题大一些。现在先不想这个,我先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骆颂燃见段亦舟站起身,一副焦急等医生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日那副处事不惊的儒雅,但却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安全,或许这就是他一点都不害怕的原因。
于是他朝着段亦舟伸出手:“握握我。”
段亦舟听到骆颂燃对他说的这三个字,还有朝他伸过来的手,这样的撒娇顿时间热泪盈眶,坐回床边握上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内心无比感恩:
“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我当时可是一点都不怕,虽然被绑着很难受,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怕。”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不留余力的找到我,你肯定不舍得我受伤的。”骆颂燃感觉到段亦舟握着他手的力度,心里头一下子便产生了强烈的依赖:“你能再抱抱我吗?我都好久没有抱你了。”
段亦舟听到这话心底软得一塌糊涂,就在他想把骆颂燃抱起来时,医生正好进来了,只能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哄道:“一会再抱。”
“那好吧。”
医生和护士们很快就来到床边。
骆颂燃见医生又是看自己的后脑勺,又是看自己的眼睛,这会他才感觉到头顶好像被什么包住,伸手想去摸一摸,才刚抬起来就被段亦舟握住手。
“你这里还肿着,先不要摸。”
医生检查完之后开始询问:“有没有觉得头晕头疼?”
骆颂燃摇了摇头,正想说没有的时候就觉得脑袋的位置一动,后脑勺有点疼,倒吸一口气:“……有,后脑勺疼。”
说完委屈的看向段亦舟:“我被打了脑袋!”
段亦舟顿时怒火中烧:“他拿什么打你的?”
“不知道。”骆颂燃回想着,越想越觉得自己被绑得稀里糊涂的:“反正当时他把江一踹下车后我就被带到一个村里,我当时没有激怒他,因为身上还有江一的手机,就想着我能有办法自救的,谁知道一下车就被打晕了,醒来后就被五花大绑。”
刚说完猛地坐起身,兴许是起得太猛脑袋忽然一疼,视线有些模糊,但他还是抓住了段亦舟的手,满脸着急:
“不对,江一呢?他为了保护我被那个人打了特效药,那个药效很可怕,我看见江一很痛苦,然后被那个人踹下车,现在他在哪里!有找到他吗!”
段亦舟见这小祖宗这么大的动作把手背上的针都给扯了出来,针眼处溢出一点点血很快便淤青,拧着眉摁住他的手:“小心一点。”
骆颂燃感觉眼前很快便恢复了清明,他焦急继续问:“快告诉我江一呢?”
“他分化成了oga。”
“……什么?”骆颂燃脑袋一蒙,怎么就分化成oga了:“为什么?”
段亦舟看了眼医生,示意让他们先给针眼处处理一下:“他应该是隐性基因的二次分化人群,受到特效药过大的剂量也是一种侵害,诱发了二次分化,现在还在观察中。”
骆颂燃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眼眶渐红,垂下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眼眶湿润糊的,视线又有短暂的模糊:“……都赖我,是我害他的,我想去看看他。”
护士正好借着骆颂燃低头的姿势给他拆换脑袋上的纱布。
“他有你二哥陪着,现在应该去了也没用。”段亦舟说。
“我二哥在陪着江一?”骆颂燃对这个组合表示疑惑,他抬起头:“为什么我二哥会去陪江一。”可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眼前是灰蒙蒙的。
表情顿时僵住。
段亦舟本来想着解释,却看见骆颂燃表情不太对,好像是发生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怎么了宝宝?”
说完就看见骆颂燃低下头摸自己的手,迟疑了一会,而且是摸了好几次才握到他的手,这个动作让他蹙起眉头。
“段亦舟。”骆颂燃叫唤着,尾音颤抖,哽咽紧跟着:“……跟你说个可怕的事情,你先别紧张。”
“怎么了?”段亦舟发觉骆颂燃的眼神不对。
“我看不见你,眼前只有灰蒙蒙。”
段亦舟愕然看着骆颂燃,见他茫然无措的模样,心头骤然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