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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让他这么走了？”
顶层办公室中，副官汇报着手里的工作，不时偷瞄一眼年轻的上将阁下。
三十来度的天，沐恩连外套都没脱，腰间皮带束紧，显得格外腰细腿长。
他偷瞄沐恩当然不会是因为上将阁下的好身材，而是……
副官满心崩溃地听着坐在沐恩对面的、正是满脸的怀疑人生的司令官阁下把一个问题重复问了第三十二遍。
能不能别问了，再问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理查德完全没察觉副官崩溃的眼神，他一想到沐恩就这么把人给放走了，就觉得不能接受，坐在沙发上抓耳挠腮，活像只猴。
“不是……你……”
见他又要开口，副官简直要绷不住了。
“你先出去吧，我和司令官有话要说。”沐恩开口，显然是在和副官说话。
副官如蒙大赦，原地点火把自己发射出门了，临了默默关上门，给两位大佬一个私密的谈话空间。
“不放他回去又能如何？”沐恩叹了口气，一手揉着太阳穴，无奈地看向理查德。
再不回答，他大概会被理查德生生念死。
“你可以用美人计啊！就他们虫族会这套吗？你不比泽维尔娇媚多了？”
沐恩回忆了一下泽维尔那张脸，冷静地摇了摇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比我娇媚。”
“嘿！”理查德眉毛原地起飞，“你可是omega！我拜托你有点omega的骄傲好吗？”
沐恩道：“不想骄傲，工作已经很累了。”
提到工作理查德就熄火了，想了想又实在气不过，甚至越想越气，痛骂道：“那个菲利克斯就是个小瘪三！连亲弟弟的美色都拿来出卖，真不是个虫！”
见他这暴躁的模样，沐恩眼里泛起一点浅淡的笑意，理查德见了，越发怒其不争：“笑笑笑，还有脸笑！”
“别气了，他会回来的。”
他这一说，理查德顿时不骂了，凑过来的大脸上满是谄媚：“诶我就知道，你怎么会任人宰割呢？从你手里骗东西还想全身而退，那不做梦吗？”
“你做了什么？难道是……你给他的那瓶药剂是假的？”
也不是没可能，沐恩只要借口不了解具体情况，配置不出正确的药剂，不就能逼菲利克斯再次乖乖地把泽维尔交出来？
理查德脑补的满脸是光。
沐恩道：“不，药剂是真的。”
他必须给真的，这样菲利克斯才会知道，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理查德：“那他回来干嘛？人家都把你吃干抹净了，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谁还记得你是谁？”
听到吃干抹净这个词，沐恩有些微妙的羞恼，很快被他强行忽视了过去。
“他会记得的，”沐恩道，“我给他的药剂是完成品——只对泽维尔有用的完成品。”
理查德先是有些茫然，心说这有什么大不了，有用不就行了，谁用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沐恩也不像是在给他讲冷笑话，他又品了一会儿，回过味来：“哦——”
“菲利克斯舍不得的，”沐恩道，“他要是舍得他弟弟，当初就直接哄他做女皇了。”
三个活一个，选择权从来不在一无所知的泽维尔手上，甚至也不在诺亚手上，做决定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菲利克斯。
他选择牺牲自己和诺亚。
“他能用苦肉计把泽维尔逼回去，我为什么不能逼他给我吐出来？”
理查德大加赞赏：“不愧是你！”
他原地兜了两圈，拍着大腿嘿嘿直乐：“菲利克斯聪明一世，把别人耍的团团转，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吧，嘿，活该！”
半晌，他想起什么，又警惕起来：“我听说虫族在这方面很白痴的，他不会根本看不懂你做了些什么吧？”
“不会，”沐恩淡淡道，“我写了说明书在里面。”
萨迦山脉上，聪明一世的菲利克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兜兜绕绕一圈，什么都没得到。
他咬牙切齿地问：“真的没办法复制吗？你也学了这么多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温桑苦笑道：“殿下，虫族本就不擅长这些，何况还是自学，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菲利克斯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偏泽维尔还整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见了他就是一副幽怨的小眼神，搞得他活像一个棒打鸳鸯的恶毒家长一样。
东西没拿到，还把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
去指责沐恩？仔细想想，他还真没立场骂人家。
他要药剂人家给了，他要弟弟人家也给了，鱼和熊掌全给他抱怀里了，结果他说这鱼品种我不喜欢你给我换一个……
贱不贱啊？
菲利克斯再厚的脸皮也撑不住这么作。
“砰——”
大门猛地打开，泽维尔往那边看了一眼，慢吞吞收回眼神，继续盘在床上一动不动。
菲利克斯见不得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一把把他从被子里拎了出来，泄愤般拎起小蛇纤细的尾巴，手腕微动，直接把他甩成了风火轮。
泽维尔：“…………”
这又是发什么神经？
菲利克斯这半个月来发神经的频率太高了，他连探究的兴趣都没了，干脆放空大脑任由菲利克斯折腾。
菲利克斯更气了，把他抡到了床上：“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弟妹！”
眼看泽维尔就要滚下了床，菲利克斯伸手去捞，却见他反应极快地用尾巴尖勾了一下床尾的立柱，险险稳住了身形。
“又怎么了嘛？”
“你知道那个omega给了我什么吗？”菲利克斯气急败坏地问。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梦寐以求的大宝贝。”泽维尔答。
宝贝个屁！菲利克斯险些骂出声，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伸手去把泽维尔薅了过来。
他扒着头发烦躁道：“算了，跟你说说不清楚，你再出去一趟，把诺亚给我绑回来！”
他实在是不想看那个人类得逞的样子。
诺亚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他们完全没必要和人族死磕，直接回族就好，就算诺亚自己跑不了，他让泽维尔去接一下，他不信人族还能把他俩同时拦下。
在正面作战上，虫族还没怕过谁。
至于那些和人族勾结的傻逼雄虫……他们自寻死路关他屁事。
泽维尔道：“不去。”
菲利克斯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泽维尔重复道：“不去。”
“为什么？你不是偷跑都要去吗？让你去你反而不去了？叛逆期？”
泽维尔慢吞吞道：“不是要两个s雄虫吗？喏，这不就够了，把大哥叫回来干嘛？我们家总共就两个皇位，他回来就不够分了。”
菲利克斯：“嘿我说你……”
“反正这个女皇我当定了，你去找妈妈哭也没用。”泽维尔翻出陈年往事，直接往他心口上捅了一刀。
菲利克斯被自己黑历史臊得脸都红了：“你当个屁！你能生吗？你生的赢吗？”
泽维尔道：“那我不管，反正我当定了。”
菲利克斯从没觉得他这么欠抽过，见他就是不松口，眼珠一转道：“你也知道我们必须要一明一暗两个女皇，但是暗皇得独自生育，你们蛇族可从来都是两性繁衍，你当暗皇不是等于没有暗皇了吗？这活儿你干不来，快去把你大哥叫回来。”
泽维尔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你都说我干不来了，那我肯定是干得来的，不去。”
菲利克斯“……”
“我也没办法，你骗我这么多次，我只能反着来理解你的每一句话了。”
菲利克斯生生克制住了自己抽他的冲动：“那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大哥送命？”
“二哥，其实我也有动脑子的，”泽维尔道，“当时我是被大哥的眼神给吓到了，以为他心存了死志，才急着赶回来，可是我后来想了想，他一个金环胡蜂，想逃跑还不容易吗？没跑只能说明他不想跑。”
泽维尔把自己卷起来：“那他是死是活，都是他的选择，我尊重他的选择，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就算战争结束，他仍活着，我也不想看他为了我再一次牺牲自己。”
菲利克斯跳脚了半天，突然想到，泽维尔铁了心做女皇，算盘落空的又不止他一个，那个人族不也机关算计一场空？
他摸出泽维尔从人族带回来的手环，直接找到沐恩的号码拨了过去。
熟悉的拨号声传进耳朵，泽维尔立刻把头扭了回来：“你要做什么？我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你找沐恩没用！”
菲利克斯才不理他，直接把他挡在一旁不让他抢手环。
“发生什么事了吗？”手环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菲利克斯声嘶力竭地对着那边道：“喂，人类！我弟弟要和别的虫族生孩子了！这事你管不管，你要是不管的话他说他明天就去和不同的雄虫滚床单，今年年底之前生一万个儿子出来！”
泽维尔：“？？？？？？！！！！！！”
沐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