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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卿浼忽然意识到,常奶奶的帆布袋里可能是现金!他们两口子都比较保守,用不惯线上支付功能,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总习惯现金。
而这个小偷多半是盯上了她。
岑卿浼状似随意地扶住常奶奶,正好用胳膊挡住了她的帆布袋:“常奶奶,是去医院看爷爷吗?”
“嗯,是啊。卿卿是去上学吗?”
“卿卿”是岑卿浼的小名,小时候觉得没什么,长大一些觉得听起来像是“亲亲”,跟某宝客服似的,岑卿浼就不让人这么叫他了,只有常奶奶还保留这个习惯。
“是啊,常奶奶小心。”
有人给常奶奶让了座,她抱着帆布包坐了下来,岑卿浼终于可以放心了。
他一点一点挪向下车的位置,在车门边停下。
那个小偷也挤了过来,看来是没机会下手了所以下车。
岑卿浼刻意向旁边挪了挪,和那个小偷拉开距离。
公交车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惯性让所有站着的乘客都朝着一个方向倾斜。
而那个小偷竟然趁着这个机会,捏着刀片刺向岑卿浼!
我草啊!
空间太挤了,岑卿浼用力向后躲避,但是他的后背好像撞上了什么人,肩膀被对方一把扣住,后背紧贴着对方的胸膛,属于对方的温度隔着校服布料传递了过来。
岑卿浼竟然有一种被对方保护的错觉。
一只手从岑卿浼身侧伸了出去。
小臂线条修长又有劲力,手指很长,无所顾忌地握住了小偷的刀片!
“啊!”岑卿浼惊叫出声。
他的手心肯定被刀片扎到了!明明被扎到的不是自己,岑卿的掌心到脑仁都跟着疼痛起来。
没想到那只手转而拧住了小偷的手腕,“咔嚓”一声,干净利落,刀片掉落下来。
公交到站的提示声响起,小偷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回荡。
车门打开,岑卿浼身后的救命恩人走了出去,长腿迈开落在站台上,闲淡得好似无事发生。
他和岑卿浼一样都穿着t大附中的校服,身型高挑修长,日光落在他的头顶,犹如亲吻一棵笔挺的白杨。
有人下车撞了岑卿浼一下,让他猛地醒过神来。
他在车门关闭的刹那跳了下来,追着那个同学跑了过去。
他还没谢谢他,也没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但是岑卿浼冲进学校大门之后,再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了。
“那家伙是谁啊?”
算了,既然大家都是附中的,迟早都能见到的。
比起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岑卿浼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得收拾好心情进入教室。
鬼知道钟淳那帮人在班上怎么传他从二楼摔下去的原因。
他走到了窗台前,果然听到了钟淳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提起他的名字。
“岑卿浼怎么还没来啊!我还特地把桌子挪开,方便他进出呢!那个胖子可别一整个暑假借着养伤的名头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胖到座位都装不下他?”
钟淳的同桌轻轻笑了一声,“别那么恶毒啦。”
“我这是在预测他的体型发展趋势,怎么能说成是恶毒呢?”钟淳又看向物理课代表何斌,“何斌,你说呢?”
何斌看着书,冷声道:“我不知道。”
钟淳立刻来劲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他那次掉下去,咱俩拼了命想拽住他,差点没给他带下去!”
何斌回了一句:“我没想拽他。”
听到这里,岑卿浼有点来气。什么叫做你没想拽我啊,难不成身为同学,你当时就像冷眼旁观我摔下去?
要知道在生死面前,高考都不算大事了!
钟淳又笑了,笑声里带着明显的调侃和嘲讽,“那是。谁收到粉红色卡片不得惊慌失措啊,哪里来的力气拽住他!”
班上同学基本都知道岑卿浼和钟淳不和,所以钟淳讽刺岑卿浼体型的那些话,大家都习惯了当做没听见。
但是“粉红色卡片”就不一样了,这是暗指岑卿浼给何斌送过情书?
因为离谱,杀伤力不大,侮辱性却有点强。
谁不知道上学期岑卿浼经常围着何斌转悠,目的是“参考”他的理科作业呢。
这会儿钟淳提出“粉红色卡片”这样的关键信息,班上的同学们忍不住开始发散剧情。
坐在夏致前面的两人脑袋就快靠在一起,小声编起了故事。
“难道说——岑卿浼经常问何斌要作业只是接近他的借口?上学期他忍不住向何斌递卡片,被何斌拒绝,两人推搡之下……”
“岑卿浼就掉泥巴地里了?”
结合上学期的剧情,编排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一直趴在桌上补觉的夏致眉心皱起,用力踹了一脚前方的两人,冷声道:“高考作文不是编相声。有完没完?”
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岑卿浼收到一条微信,是夏致发来的一小段语音:【杵外面磨针呢!滚进来。】
唇线缓缓弯起,岑卿浼双手往裤子口袋里一塞,裤腰又差点掉下来。
他只能舍弃这种看似漫不经心却游刃有余的出场姿势,昂首挺胸走进了教室。
当他路过第一排,大家还在抓紧最后的时间补暑假作业。路过第二排的时候,李晨霞正好抬头扶了扶眼镜。
“那个……同学你是我们班……天啊,你是岑卿浼?”
岑卿浼面不改色继续向里走。
李晨霞的惊呼声引起整个教室的注意,基本除了还在补眠的夏致,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就连坐在教室中央,从来只在乎学习和分数排名的杨谨云和李恒宇也抬起了头。
“那是……岑卿浼吗?”李恒宇抬了抬眼镜。
杨谨云本来想要收回视线,但还是没忍住。上学期的小胖子走路都像企鹅似的,现在从过道上走过去,校服的外套都很松垮,整个人显得轻盈活泼。
“你是谁!你还是那个被我们养的白白胖胖的曾经美吗?怎么缩水这么严重!”
岑卿浼的好兄弟陈硕一脸惊讶,一把抱住了他。
“啊啊啊!我的怀抱竟然可以装下你了!”
岑卿浼没好气地把陈硕推开:“我是你爸,千变万化。”
接着,岑卿浼来到了钟淳的课桌边,轻松地从他留出来的位置走过。
钟淳是惊讶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会是一个半月前扒在墙边叫他别松手的小胖子?
“以后不用为我挪桌子了。哥这体型,上哪儿都畅通无阻。”岑卿浼笑了笑,然后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钟淳,“反倒是钟大少爷,你可圆润了不少啊。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估计是我得为你挪桌子了啊。”
“死胖子!你……”
岑卿浼微笑着把对方指向自己的手指摁下去,“胖子就胖子,为什么要加个死字。你爸好歹是个医生,没叫你不要随便咒人家‘死’吗?”
没等钟淳反驳,岑卿浼又继续向里,正好走过何斌的桌子。
他单手撑着何斌的桌角,笑了一下,“物理课代表,你跟钟淳说说——那张粉红色卡片是我捡的,还是我写的?”
何斌怔了一下,立刻低下头:“应该是你捡的。”
“请问,我有向你表白过吗?”岑卿浼又问。
“没有。”何斌的脑子里嗡嗡响,从岑卿浼靠近他的时候开始。
少年和上学期大不相同,身上的校服透着被太阳晒过的清香,扣在桌角的手指指尖修整得平整好看。
何斌这才意识到,哪怕当岑卿浼还是个小胖子的时候也从来干干净净,每次靠近都能闻到他领口的木兰花洗衣液清香。
“再请问,上学期末我从二楼摔下去的时候,你是在冷眼旁观吗?”岑卿浼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刚才还弯着眼睛笑嘻嘻的脸上忽然没了表情。
“当然不是!”何斌想也不想就脱口辩驳,“我想抓住你但是太突然了!等我反应过来想抓住你的时候……你那个时候太重了。”
岑卿浼轻笑了一下:“我就说啊。你要真是冷眼旁观我掉下去,那就是冷血无情外加丧尽天良了。自己不是那么坏的人,就别让其他人误会。”
何斌僵在那里,心脏莫名跳得飞快,像是心虚,又像是因为其他什么无法描述的原因。
岑卿浼的领口有点大,从何斌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锁骨,有个三角形的浅窝。
岑卿浼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既然物理课代表还是很有同学爱的,暑假作业借来看看咯。”
所谓的“看看”,就是“抄抄”。
大家都知道何斌很宝贝自己的脑力劳动成果,从前就悟得严严实实的,现在多半也不会给岑卿浼抄。
但没想到何斌迅速从抽屉里把模拟卷集拿出来,朝着岑卿浼一扔,又低下头看书了。
“这么爽快的?我又不会打你。”
岑卿浼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都看傻了眼,没想到岑卿浼竟然能从何斌那里借来模拟卷?这算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刚才还冷嘲热讽的钟淳伸长手推了何斌一把,“你搞什么啊?我都不给,你给他抄!”
何斌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他有本事把那些题都抄会。”
当听见岑卿浼拉开座椅坐下的声音后,何斌不动声色的呼出一口气来。
他不知道整个暑假岑卿浼到底是怎么养伤的,只知道上学期的小胖子完全大变样了。
岑卿浼以前的眼睛有这么大吗?鼻梁有这么挺吗?还有他的下颌线,不是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