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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街。
在人流不息的大街上,一个身高不过三尺、粉嘟嘟的小男孩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环境。
正是李嚣。
没有李君羡在,以他的身手想要出入秦王府不被人发现,简直轻而易举。
走在大街上,李嚣对周围一切事物有着一种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香喷喷的肉包子勒!刚出炉的肉包子!”
“客官,来喝碗茶!”
“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
旁边,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嚣下意识的一摸口袋,结果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情。
他没带钱。
不对,不能说没带,而是他压根没有钱。
他才五岁,还没有到分配月钱的年纪,一般都是管家代为打理。
而他此次出门,去天策府查案之前,他需要去把神臂弩的核心零件弄出来。
这就需要购买材料、找工匠,得花不少钱。
这上哪儿弄钱去?
李嚣望着络绎不绝的人流,心里却在想着能不能碰到个小偷什么的。
就在这时,李嚣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不过在感觉到此人并无杀意,李嚣也就放下心来。
紧接着,一只粗糙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嚣转过身,眼前是一个身形瘦弱,眼眶深陷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
“小娃娃,吃糖吗?”
中年男人露出灿烂的笑容,另一只手抬起,上面摆放着一块糖。
看到这一幕,李嚣愣在了原地,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是不是很馋?”
中年男人见李嚣愣住了,顿时眼中闪过一道喜色,接着说道:“叔叔家里还有很多糖,叔叔带你去吃好不好?”
“叔叔你带银子了吗?借我点。”
李嚣甜甜一笑,露出两颗闪亮的小虎牙,一脸的纯真可爱。
“啊?银子?”中年男人楞了楞,随即露出笑容:“当然有。”
说着,中年男人从怀疑拿出一个铜板。
“就这点?”
李嚣露出嫌弃的神色。
“还嫌少?”
中年男人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随即眼珠子一转,说道:“叔叔没带多少银子出门,都在家里,这样吧,你跟叔叔回去取好不好。”
“你家有多少银子?”李嚣继续问道。
“额……叔叔前些日子做生意挣了不少,足足有八两银子呢!”中年男人低声说道。
“这么穷?叔叔你作案……呸……做生意有同伙吗?”
李嚣神色有些失望。
这几两银子,他估计是不够制造神臂弩核心零件的。
“有的有的,叔叔有六个弟兄,他们那里应该还有不少银子,叔叔带你去找他们好不好?”
中年男人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
“好呀好呀,叔叔你人可真好!”
李嚣脸上笑开了花。
而中年男人见到李嚣如此配合,嘴角忍不住上扬。
李嚣在他眼里,已经不是小孩子,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随后,李嚣跟着这个中年男人离开。
两人一路向南,直接出了长安城南门。
最后来到了偏僻的山路上。
一路上李嚣都是兴致十足,丝毫不见慌张。
这让中年男人有些诧异。
“小孩,你就不怕叔叔是坏人?”
犹豫了一会儿,中年男人眼瞅着四周空无一人,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叔叔带我去借钱,绝对是大好人。”李嚣一脸天真无邪。
“哈哈哈……”
听到这话,中年男人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他见过傻的孩子,可从来没见过傻的这么可爱的。
中年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递给了李嚣:“戴上,蒙住眼睛。”
“好的。”
李嚣十分乖巧的接过黑布,直接戴在了头上。
这一幕,让中年男人看愣了,脸上布满了诧异的神色。
他又扔出来一根绳子,说道:“绑住你的左脚。”
李嚣再次照做,用绳子把左脚缠住打了个结,绳子另一头递给了中年男人:“叔叔,给!”
此时男人瞪大的眼珠子,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你,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问什么?”
“为什么让你蒙住眼睛,绑住左脚啊!”
“防止我记住去叔叔你家的路,防止我偷偷跑掉,这不挺正常的吗?”
李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中年男人:“???”
他瞪大了眼珠子,一脸匪夷所思的盯着李嚣,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此诡异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不成……这是个白痴?”
中年男人心中浮想联翩,并且有些失望。
因为这样的孩子,卖不到一个好价钱,不过总比没有的强。
“走吧!”
中年男人拉着李嚣往前走去。
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人沿着山路走进了一个林子,来到了一处破败的院落。
……
破旧的茅草屋中。
李嚣乖巧的坐在凳子上,身旁围了六个大汉。
“林有德,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傻孩子?”
一个大汉打量了李嚣片刻,朝中年男人问道。
“这孩子脑子是有些问题,不过长得倒是白白净净,应该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带李嚣上山的林有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瞅着也不像是白痴呀……”一个大汉见李嚣灵动的大眼睛,诧异地说道。
说完他朝李嚣示意道:“哎,小娃娃,你就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李嚣一脸诧异反问道。
这句话反而把大汉给问住了,他面露异色,接着道:“你不害怕我们把你卖去当奴隶?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人贩子吗?你们也要吃饭,不卖了我就得饿死,很正常呀!”李嚣一本正经地说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大汉张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眼中尽是匪夷所思的神色。
“你们看,我就说这孩子脑子有问题吧!”
林有德首先恢复过来,毕竟早有了心理准备。
“叔叔,你们这也太不专业了。”李嚣忽然摇头说道,“就这么几个人,也没把刀傍身,万一被人官府追查过来,你们岂不是要嗝屁了。”
“嘶……”
大汉倒吸一口凉气,那股不服气的劲一下子就上来了,大声吼道:“谁说老子就这点人?”
“还有人?那怎么不叫过来让我看看。”
李嚣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哎?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死到临头了知道吗?”
大汉说完,撸起袖子,露出一块狰狞的疤痕,恶狠狠的朝李嚣说道:“看见这道疤没?老子当年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见到李嚣这般模样,他心里就极度别扭,不听到李嚣害怕的哭声,他不得劲儿。
李嚣看了看疤痕,淡淡地说道:“这不就牙印吗?狗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