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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李嚣眼中带着思索之色,喃喃道:“此刻他必然对我恨之入骨,没有理由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时候,陆离忽然说道:“殿下,属下以为,此时太子正处在风口浪尖,紫云楼构陷殿下一事还未平息,如今再大动干戈,无论成与不成,他恐怕都难以脱罪。”
“真真假假,谁又能分辨得清楚呢?说不定你的此刻的话,就是他自证清白的说辞,总之不能掉以轻心。”
“那这围场射猎,殿下还要去吗?”李君羡问道。
“当然要去,他不动手,我又哪里来的机会呢?高端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听到李嚣这话,几人都是一脸沉思。
……
翌日。
薛仁贵进宫面见李二。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薛仁贵被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武散官。
一同来的其他武举榜上有名的人也都一一进行封赏。
相同的是,所有人都被赐了一套铠甲和一样兵器。
在宫外没参加早朝的李嚣,还得到一个消息——
李恪被封为汉王。
并且被命令主办围场射猎活动。
早朝一过,李嚣就接到了李恪的邀请。
正午时分,重新修建的云岚别院中,坐满了京城的官宦子弟。
这也是李嚣第一次来李恪的地方。
上次受邀参加诗会,因为半路遭遇刺杀而无缘一见。
此时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他们互相分为无数小团体,有说有笑。
“越王到!”
“武魁薛仁贵到!”
随着一声呐喊,李嚣在侍卫的簇拥下,缓缓来到了宴席上。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人。
红唇齿白,面如玉冠,一身书生儒雅气息。
正是李恪。
“嚣弟来的正好,三哥正想派人去找你呢!”
李恪面带微笑,将李嚣往里面迎去。
“恭喜三哥!如今三哥已贵为汉王,怎还亲自出门迎接宾客?随便叫个下人不就行了!”李嚣抱拳,含笑道。
“嚣弟这是在讽刺你三哥吗?什么汉王不汉王的,其实我并不在意。”
李恪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嚣眼中若有所思:“三哥还真是无欲无求呢!”
一番寒暄之后,宴会开始。
李恪来到殿中,朗声道:“在座的,都是我大唐的青年才俊,想必你们都已清楚,此次围场射猎盛事,猎杀生禽猛兽最多之人,便可获得圣上赏赐的寒铁牛角弓。”
“此弓当年伴随圣上征战多年,杀敌无数,乃是不可多得的神弓。”
“本王虽不善箭术,可也想争取一番,还望诸位青年才俊多多留手才是。”
“哈哈!”有人起身,朝李恪举杯,笑道,“柴哲威敬汉王殿下!”
说完,便一饮而尽。
李恪取过下来的送来的酒,也爽快饮下。
却听此人继续说道:“世人皆知殿下您文采斐然,也是声名在外,可柴某却也知晓,汉王在武道之上的成就,丝毫不低于文采方面,殿下方才的话,未免太过谦逊了。”
“本王是跟着老师学过几天武艺,可终究还是个读书人,比不得在座的各位。”
李恪一脸和善的笑容。
“汉王殿下!”
这时,人群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李嚣望去,却见长孙冲一脸玩味的表情,说道:“恐怕要跟您说一声抱歉了,这寒铁牛角弓我势在必得,只有太子殿下才配得上它!”
这火药味浓厚的话语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一脸跋扈的长孙冲,沉默无言。
“长孙公子看起来颇为自信,想来是找到了箭术绝顶的高人吧?不知可否引荐一下?”
李恪面上笑容依旧。
李嚣也大有深意地看向长孙冲。
围场射猎明面上规则很多,除了皇子之外,所有世家子弟,都只能带一名护卫入场。
而即便皇子能带很多侍卫,但狩猎过程不允许侍卫帮忙,侍卫捕猎不算成绩。
可规矩是死的,丛林深处也没有人跟进去监视。
这就导致寻找强力的弓箭手成了常态。
长孙冲敢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狂悖,必然是有着强大的弓箭手作为后盾。
听到李恪的话后,长孙冲只是笑而不语,没有想要透露自极带来的弓箭手身份的意思。
可李嚣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
他转头望去,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此人大约四十左右,一身青色劲装,形容冷峻。
正是之前在长孙无忌身边瞧见的那个云姓男人。
四目相对,云姓男人朝李嚣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随即收回了视线。
看到此人,李嚣瞬间豁然开朗。
长孙冲的底牌,就是此人。
可刚才的诡异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长孙冲的声音再次响起:“汉王殿下,不知射猎有无规定使用弩箭?”
“没有规定,使任何武器皆可,但弩箭射程极短,用于狩猎怕是不妥。”李恪缓缓说道。
“既然弩箭不善于狩猎,想来也没人会使用,不如禁用了,大家觉得如何?”
长孙冲说着,却无意间瞥了一眼李嚣。
听到这话,在场不少人露出思索之色。
很多人都听过,李嚣手下的禁军,有堪比军械的精良弩,若是用在此处,那将是极大的优势。
他们都清楚,长孙冲这明显是因为太子被罚一事,跟越王杠上了。
但李嚣身为皇子,入围场可携带大量侍卫,倘若还有大量精良的弩箭,那第一非李嚣莫属了。
所以其他人在听到长孙冲的话之后,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李恪看了看李嚣,见他没有说话,于是说道:“既然大家都赞成长孙冲的话,那本王宣布,此次射猎禁用弩箭,凡是弩箭射死的猎物,均不作数。”
话音落下,人群中的长孙冲挑衅的看了一眼李嚣。
对此,李嚣面无表情,眼中犹如浩瀚星空。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长孙冲究竟是不是李承乾派来的?
这两人,是一路人吗?
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他脑海。
半个时辰后,宴席被迫匆匆结束。
所有人都开始整理装备和马匹,准备前往围场。
李嚣骑在马上,出神地望着远方。
忽然身后传来长孙冲的声音:“越王殿下,好久不见。”
李嚣调转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长孙冲,却并没有开口。
长孙冲一脸冷笑:“殿下,在下可是听闻,这围场多猛兽,您可要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