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李长歌的脸色依然苍白,可气色却是好了许多。
面对李嚣的提问,她一言不发。
“唉……”
见此,李嚣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你原本能过上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生活。”
“可你却选择从小参军,杀敌报国,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我很佩服你这点,因为即便是我,也做不到。”
顿了顿,李嚣继续说道:“但你却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需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希望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李长歌倔强地说道。
“不好好养伤,还瞎跑,你搞什么?!”李嚣没好气地说道。
“要不是今日我恰好在此,再晚一点,即便你的伤能慢慢治好,那也会留下伴随终身的隐疾。”
“谢谢你为我治疗伤势。”
李长歌也知道李嚣是出于好意,顿时语气低了几分。
这时,李长歌的几个部将,还有李君羡几个人也走了进来。
“李叔,我写个药方,你派人回去一趟,把药带过来。”李嚣转头说道。
“等等!”李长歌的部将却一脸为难地说道,“殿下,我们将军已经是重伤在身,用药不可有半点马虎,一旦出了差错,卑职无法向大将军交代啊!”
“是啊,越王殿下,此时应当将速速将我们将军送去京城,让太医来医治!”另一个部将也附和道。
李嚣懒得搭理这几人,取过纸和笔快速写下药方递给了李君羡。
李君羡立马就叫来两个侍卫,将差事吩咐了下去。
做好这一切,李嚣看向那几个部将,疑惑问道:“你们既然如此忠心,那为何不拦着她?还要让她带伤来围场?”
“原本只需修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可现在伤势严重了不止十倍,你们当时干嘛去了?!”
“一把破弓而已,至于拼了老命吗?”
最后这一句话,却是对着李长歌说的。
“卑职……”
李长歌的部将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之前为何不拦?
他们也得能拦得住啊!
李嚣继续问道:“只是打猎的话,应该不止于此,她是不是还与什么人动手了?”
“何止是动手,陪伴我们将军多年的兵器都被人弄断了。”
部将一脸幽怨地看着李嚣。
“这围场中有这么厉害的人?谁?”
李嚣一脸困惑。
部将:“薛仁贵。”
李嚣:“……”
“咳咳,是他呀!”李嚣一脸尴尬地说道,“你们怎么会与他动起手来了?”
“我们追随将军深入围场之时,在汉王营地旁边遇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将军怀疑是刺客,所以就打了起来。”
部将一脸古怪地看着李嚣。
李嚣:“……”
说起来,监视李恪这个命令,还是他下的。
“后来误会解除,但也为时已晚,应该就是在那时,将军因为大打出手,所以伤势加重。”部将接着说道。
想了想,李嚣有些尴尬的朝李长歌说道:“既然是我的人弄坏了你的兵器,到时候我让人打造一把送给你。”
“呵呵……”
部将不屑地笑道:“我们将军的兵器可是搜集天下珍贵材料,请著名铸造大师打造的神兵,殿下若真有赔偿之意,倒不如请军器监的鲁大师再打造一把,您的面子他肯定会买。”
“鲁大师?”
李嚣一脸古怪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鲁大师恐怕无法动手打造兵器了。”李君羡出声说道。
“这是为何?鲁大师可是我大唐第一锻造大师,我们将军之前的兵器,就是请他打造的。”部将一脸诧异地说道。
李君羡:“若无意外,此刻他应该躺在病床上。”
“原来是病了。”部将焕然大悟,“不过有太医在,他的病迟早会治好。”
“治好也打造不了,刑部等着审他呢!”李君羡无语地说道。
“啊?怎么会?”
几个部将,包括李长歌,都是一脸惊讶。
随后,李君羡将闻喜宴上,鲁铁心蓄意构陷李嚣的事情说了出来。
几个部将顿时惊呆了。
“薛仁贵那把剑叫绝世好剑?”
“还是越王自己的人打造而成?”
“后面还拿出来四把?”
“真的假的?”
几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李君羡腰间的长剑,一脸困惑。
李君羡却是懒得继续说下去了。
而几个部将阴晴不定,脸上表情复杂。
若真如李君羡所言。
那李嚣再让背后的神匠打造一柄和绝世好剑同一级别的长枪送给李长歌,这岂不是白捡了大便宜?
“殿下,我们将军所使用的兵器是长枪,实在没有的话,那绝世好剑也勉强凑合用。”部将连忙说道。
“闭嘴!”李长歌一脸羞愧的娇喝道。
说完,她看向李嚣:“兵器断裂一事,不关薛仁贵的事,是我自找的,不必赔偿。”
说完,李长歌坐了起来,深吸口气,就要站起来,可却一个趔趄差点倒下。
“别逞强了。”李嚣一脸无语,“刚才给你服用的只是暂缓疼痛的药,你的身体依然虚弱,你若想留下隐疾,那现在就走。”
顿了顿,李嚣懊恼地说道:“可惜,出门没带银针。”
忽然,门口响起声音。
“越王殿下,下官带随行的大夫过来了,要不要让他给李姑娘治疗伤势?”
这声音李嚣认识,是兵部侍郎崔河山。
这么多世家子弟来围场射猎,难免有受伤的时候,所以一般都会带着大夫。
但携带的药材,基本都是治疗外伤用的。
对于李长歌所受的内伤不起作用。
李嚣很清楚这点,所以之前都是派侍卫回去拿药。
他刚想拒绝,可忽然眼前一亮,道:“进来吧!”
话落,崔河山领着两个苍老的老者进了营帐。
“草民孙斯年拜见越王殿下!”
“草民张桑拜见越王殿下!”
“不用行礼了。”
见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要下跪,李嚣连忙摆手阻止。
“你们有带银针吗?”李嚣问道。
两个老人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其中,孙斯年想了想说道:“殿下要银针何用?”
“那就是有了,快给我。”
“是。”
孙斯年来到桌前,将腰间的医箱放在上面,缓缓打开,随后取出一块插着满满银针的卷布。
李嚣拿过银针,摆摆手:“行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出去吧!”
“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崔河山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两位大夫曾经也在太医院待过十几年,医术高深,殿下尽管放心。”
“殿下。”部将也脸色难看地说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让两位老先生给我家将军治疗伤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