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了礼品出门,虽然去济宁打车过去也就几十块钱,但坐大巴只用十几块,相较之下我肯定是选择坐便宜又经济的大巴了,再说了,以金强的性格估计不会给我报销这点小钱,反正这事也不急,我也就坐大巴了。
到了济宁从汽车站里出来,我按照金强给的号码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大妈,估计是金强的丈母娘。
我说明了来意,大妈客套了两句就抱怨起了闺女,说她不该嫁到这么远的泰国去,还成了外国人,弄的好像没了女儿似的,逢年过节也没法回来,想跟两个外孙亲热亲热都没机会,跟着大妈又抱怨起了女婿金强的小气,舍不得花钱让女儿回国来看他们老两口。
大妈越扯越远,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给打断了,问现在过去方便不方便,大妈说方便后我挂了电话,就在车站门口找了辆三蹦子钻进去了。
到了地方下车一看,是一个很老的旧小区,估摸着该是九十年代的建筑了,我按照单元门牌号找过去,很快就找到了金强老丈人的家。
开门的就是刚才通电话的大妈,我将礼品放下客套了一番,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和金强的关系。
大妈一边给我倒水一边鄙夷的看向礼品,不满道:“他有心怎么不自己送来,叫朋友代劳算是什么意思?拐走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女儿这么多年,连个屁都舍不得放,现在拿这些东西来做什么,谁稀罕呐难得他还有这么好的东北朋友,是老乡,不然我才懒得搭理。”
我听得尴尬不已,于是赶忙转了话题:“大妈,我大爷呢?”
大妈把茶水放在茶几上后指了指房门紧闭的里屋,我好奇道:“我大爷这是啥情况啊?”
大妈坐了下来,哀怨的叹了口气:“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人不太舒服,还时不时的闹情绪,这都快半个多月了,去医院也没检查出毛病来,也不知道咋整的,简直莫名其妙,这事我也不敢跟女儿说的太细,生怕她担心。”
我微微皱眉:“有什么具体反应吗?”
大妈想了想说:“有,还很多,发烧、说梦话、发脾气摔东西对了,还有最离奇的,就是最近迷上看戏了,电视里播什么戏曲他都看,豫剧、评剧、越剧、京剧全都看。”
我自言自语的嘀咕:“老年人听听戏曲不是很正常嘛。”
大妈立即说:“小罗,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家老头平时最讨厌戏曲了,睡一炕几十年了我还能不知道吗?他平时就喜欢关心国家大事看时政新闻,新闻联播是他每天必看的节目,可现在连新闻联播也不感兴趣了,只要一有空就调到戏曲频道,有时候一看就是一通宵,就跟着魔了似的,夜里我起来发现他还在看,就忍不住劝了他两句,毕竟年纪大了,这么熬夜太伤身体了,我这也是关心他,谁知道他不知好歹还冲我发脾气,甚至要动手打我,我们恩爱了这些年,他从来不会动手打我,没想到临老了却这么对我,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大妈说着说着就难过了起来,还当着我的面抹起了泪,我动容不已,赶紧从茶几上抽出纸巾递给她,安慰了几句。
我琢磨了一下,这事听上去好像确实有点古怪,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一个人的秉性只要形成了就是一辈子,很难改变,可大爷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看来这当中有点问题啊。
只是这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来有什么问题,于是说:“大妈,我能看看大爷吗?”
大妈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可以,但只能偷偷的,他昨晚又看了一夜戏曲,这会正在补觉,你进去不要吵醒他啦,不然他会发脾气的。”
大妈带着我过去轻轻的打开了门,我心说这都什么事,来探望个人咋还成做贼了呢。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发现大爷侧身躺在那酣然大睡,鼾声很响,还时不时的跟断气似的停了,呼出的气又长又味,我站在床边都能闻到他呼出的浓重口气。
我注意到大爷的气色有些不好看,黑眼圈很重,睡觉的时候嘴角还有哈喇子,我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一时也不好判断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只好暂时退了出来。
大妈疑惑道:“小罗,能看出什么来吗,你是医生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光这么看看不出来,不过我可以问问医生朋友,等我一下,我给医生朋友打个电话。”
我有些怀疑大爷可能不是生病,而是中邪,跟着阿赞添学习的这半个月,虽然还没学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倒是领悟到了一个道理,这世上还有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中邪便是其中之一。
我嘴里说的医生只能是林力了,我来到窗边给林力打去了电话,他倒是接了,不过身边还传来了泰国女人软糯的撒娇声,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
林力慵懒的说:“有屁快放,别打扰我按摩,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相熟的技师。”
我皱了下眉头,心说你这哪是在按摩,按摩能让技师发出撒娇声?分明就是在跟人家技师打情骂俏。
林力不耐烦道:“喂,你搞快点啊,到底什么事啊。”
我回过神这才把金强老丈人的情况说了下,林力听完后说:“一个人的性情大变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受了强烈刺激精神出问题了,要么就是中邪,按照你说的情况来看中邪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说:“咱俩想到了一块去,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不好判断到底是不是中邪。”
林力沉默了一会说:“简单,你还戴着我送你的那块坤平将军佛牌吧,你给老头戴上看看,如果他有好转那肯定就是中邪了。”
我心头一喜,这倒是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