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回过味来了,感慨自己太傻,这么容易就相信人,我跟林力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出钱出力的带我去泰国解情降油?
正当我唉声叹气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林力的说话声:“那就这么说定了张总,感谢你的信任,回头我去中山帮你看看,我从业多年一看便知真假了。”
我坐起朝后看去,发现林力正跟一个大背头男人握手说话。
“哎呀林先生,怎摸说都系半个老乡,我当然信印你啦,今天棱印洗你这个泰国佛牌专家真系缘分啦,鸡系麻烦你大老远跑一趟中山。”大背头用浓重的广普说道。
林力截口道:“放心张总,我去泰国要在广州转机,算是顺路,去趟中山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就当帮朋友个忙了,举手之劳罢了。”
男人大喜:“辣真系太好啦。”
等林力回来后激动的说:“没想到在这也有商机,这趟东北算是没白来了。”
我问林力什么情况,林力说刚才我睡着后他听到身后这个广东人一直在打电话,情绪很暴躁,听着听着他就听出了是什么事,感觉有商机,于是就以广东老乡的身份打了个招呼,对方心里烦闷又他乡遇故知也就跟他多聊了两句。
林力说这人叫张伟信,四十多岁,在中山做灯具生意,到东北来是投标一个政府部门的路灯项目,本来跟有关部门私下里打好了招呼,又是请人家吃饭又是送礼,功课做足了,以为中标十拿九稳了,谁知道开标后发现不是自己,心情很不好。
在闲聊中林力得知张伟信这几年运气不太好,生意一直赔本,林力见状便趁机向他推销转运类的佛牌。
广东人是最早一批接触佛牌的,张伟信对佛牌并不陌生,他说自己为了转运找过风水师给门店改格局,钱花了不少但一点效果也没有,后来他又听人家说泰国佛牌管用,于是又跑到香港找大师请过一块佛牌,但戴了一段时间后感觉不管用,生意没点起色不说反而更差了,最后他把佛牌扔在了抽屉里,再也没戴过了。
林力怀疑张伟信请到的是商业牌,就主动提出去看看实物。
听完后我有些诧异:“这么说这生意八字还没一撇了,你只是过去帮人家鉴定佛牌的真假啊,你不是吧?”
林力讪笑道:“你懂个屁,他从香港请的佛牌多半是没有法力的商业牌,他上过一次当了,如果我马上就跟他推销佛牌,你认为他能相信?老弟,做生意的门道有很多,这年头的人都精的很,没有付出哪有回报,反正我们去泰国要在广州转机,顺便去趟中山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要是真能以鉴定佛牌为由促成生意,相当划算的啦。”
我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林力压低声音说:“他急着转运,又是找风水师又是去香港请牌,说明他不差钱,只要有效花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老弟,这可是条大鱼啊,钓鱼要有耐心的啦。”
我笑了下问:“对了林老板,商业牌是什么佛牌啊?”
林力解释道:“是一种纯粹为了赚钱制作的佛牌,往往是工厂批量生产,直接就拿出去卖,没有经过高僧的法力加持,一般都是很符合中国人眼缘,比如做成金色的外壳、金色的佛像,怎么好看怎么来,只能当成工艺纪念品,跟真的佛牌不是一回事。”
我这才懂了。
林力起身说要去换衣服了,我说急什么,反正天都快亮了不如就在这里过夜,还有免费空调和水果,比我那狗窝强多了。
林力瞪眼道:“张伟信明早就飞广东了,我们趁热打铁明天就跟过去,你不是还要去肥婆那拿情降油吗,现在就去!”
我白了林力一眼,说要有耐心的是他现在急的也是他,真是个矛盾体,没办法我也只能同意了。
我们换好衣服从浴场出来,打车直奔刘蕙芳家过去,这会快凌晨四点了,我俩跟做贼似的摸到了刘蕙芳家门口,只见林力摸出回形针插进锁孔,还不到一分钟先后打开了防盗铁门和木门,这两道门简直形同虚设。
我皱起了眉头:“你还会这个?”
林力不以为然道:“只是为了办事方便,跟小偷的性质两样。”
我不屑道:“有什么两样,同样都是偷东西。”
林力不满道:“妇产科男医生还成天看女人的**地方,这他妈能跟偷窥性质一样?”
我听着好笑差点笑出声来,还好反应及时捂住了嘴。
门被打开了,我们摸进屋里翻找,很快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东西装在一个六福珠宝的红色小盒里,是个很小的玻璃瓶,像是医院注射针剂的小药瓶,还剩下小半瓶呈暗黄色的粘稠液体,看着就像菜油似的,液体里有很多杂质沉淀。
除此之外我还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大堆印着白大褂图像的宣传单,只是上面都是泰文看不懂,林力拿过去看了看,坏笑道:“是曼谷整容医院的宣传单,奇怪了,难道还有越整越丑的项目?”
林力的打趣让我忍俊不禁,情况很明显了,刘蕙芳八成是去泰国整容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接触上了情降油,至于内情就不得而知了。
卧室里传出了刘蕙芳翻身的动静,我紧张的要命,生怕她醒了,一个劲的催促林力快点,林力好像故意逗闷子,我越紧张他越悠闲,还从抽屉里拿出了相册,津津有味的翻看起了刘蕙芳跟前夫的结婚照,我催促了好几次他才悻悻的放了回去。
我们俩离开了刘蕙房的家,跑出楼道我才发现自己心跳的厉害,腿都发软了,扶着墙直喘气。
林力不屑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真鄙视你。”
林力也不多说什么了拿起玻璃瓶晃了晃,对着昏暗的路灯照了照说:“我就说不纯了,这里面加了食用油,还有坟头土。”
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你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