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升不知自己等了多久,他一直望着楚季野走的方向,心中越来越感到不安和焦急。
他有些后悔没跟上楚季野了,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去找他时,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影。
正是楚季野!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硕大的苹果,这么快就到手了!
他赶忙起身跑了过去。
但是快走到楚季野身边时,陶升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就被他怀里那颗大苹果吸引住了,他的脚步逐渐放缓,目光也变得呆滞。
“小妖精……小妖精……嘿嘿……”
陶升向那苹果伸出邪恶的爪子,还笑得像个变态怪叔叔一般,口水在嘴巴里打转。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音落下,再看陶升,此时已经捂着泛着红色手指印的脸扭向了一旁不说话。
楚季野被他这副表情逗得差点笑出来,他忍了忍,低头道:“师父,你能不能先把苹果收起来,我的朋友禁受不了诱惑。”
语罢,一条黑金花纹的蛇便从楚季野的上衣缝中渐渐探出了头来。
陶升惊得往后退了几步:“你怎么把它也带过来了?!”
“呦!又见面了。”伊甸蛇扭曲着身子爬到楚季野的左肩膀上,俯视着看陶升。
“师父,这是我的朋友。”楚季野说完就扭头看向一脸震惊的陶升,对他温柔地笑了笑。
“嗨~~”陶升对着那条蛇尴尬地摇了摇手打招呼。
伊甸蛇上下打量了几下陶升,挺着身子故作一脸的高傲:“嗯。”
陶升呆滞了一会,抿了抿嘴,向楚季野默声对口型:“你真认他做师父了?”
楚季野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陶升悄悄竖了竖大拇指,继续对口型:“牛逼!”
“走吧!”
两人没再多浪费时间,快速往回跑去。
木屋这边,白雪为了不让白梅知道她要做假心脏的事情,早就在给白梅吃的早饭里下了让人晕倒的药,这会的白梅正躺在床上安详地睡着觉。
白雪找了一个类似于试管的玻璃容器,手里拿着一根针,准备取白梅的血。
“你为什么不让你妈知道。”王晓晓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雪正小心翼翼拿着针准备刺破白梅的手指。
只需要几滴血就可以了。
白雪没有抬头,只是一脸柔和地看着白梅的睡脸。
沟壑般的皱纹布在眼周,但也并没有掩盖住白梅美丽的容颜。
“她不会同意我这样做的。”白雪抚了抚落在白梅鬓间的头发,“她不应该这辈子为了我只做一个母亲,我想让她做回自己。”
“她应该出去走走,去化妆,去旅游,去谈恋爱,去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围着我,为了我舍弃自己的生命。”
王晓晓被白雪的话触动到了,她没想到一个不算真人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复杂的思想,这么独立的见解,她甚至觉得这一刻面对着的不是一个假人,而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真人。
“那你呢?”王晓晓问道,“女巫死了,你作为靠着女巫巫术支撑着的人,还能这样活着吗?”
“我不知道。”
一阵沉默过后,白雪把从白梅手里取出的血小心翼翼地放了起来。
王晓晓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现在取血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楚季野和陶升正在去取苹果,那么只剩下取七个小矮人头发这个任务还没有开始做。
她不能一直干等着了。
王晓晓看了眼钱谣的房间,皱了皱眉,接着她轻轻地走了过去,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没有了任何声音。
也不知道里面那双红鞋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看了眼白雪,心想着既然这个世界的苹果她都能吃了没事,那红鞋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要不试着让白雪进去取头发?
她想了想,然后走到白雪的旁边说道:“白雪,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白雪的眼睛天真地眨了几下:“什么忙呀?”
王晓晓指了指钱谣的房间:“帮我去那个房间,取出里面趴在梳妆台上那个人的头发。”
没想到白雪赶忙摇了摇脑袋,露出一脸的惊恐:“我……我看到了里面那个人,我……我可不敢……”
得!就是说所有危险的活还得我们干呗!
王晓晓听后无语,浅浅地翻了一个白眼。
于是,她叫来周云良:“我们现在去钱谣的房间取她的头发吧。”
周云良看了眼钱谣的房间,想起来刚才见到镜子里诡异的场景和那双会动的红鞋,不禁害怕地咽了口口水:“我们,我们要不要……等升哥他们回来再一起弄……”
王晓晓看他这副怂样,叹了口气:“放心,我们不开门进去。”
“啊?那怎么进去?”
“我想起来每个房间靠近床的地方都有一个窗户,从外面暴力破开窗户应该是可以的。钱谣的房间恰好是一楼,到时候我们可以找一根长木棍,站在窗户外面,把钱谣的头发从窗外挑出来就行了。”
周云良恍然大悟:“对哈!我怎么就没想到!”
接着他就熟练且麻利地抄起自己的小粉锤,轻轻地一锤一锤锤在王晓晓的肩上,一副狗腿子模样:“晓姐,升哥他们不在,你就是我大姐——”
王晓晓往旁边走了一步,嫌弃般地躲开了周云良还在给自己锤肩的手:“你能别叫我小姐吗?”
周云良张了张嘴,一副知道了的表情,接着他嘿嘿地笑了一下:“哦哦哦,那我就叫你姐,嘿嘿,姐~~”
王晓晓不禁打了个冷颤,不再理他,转身往门口走去。
后面则传来周云良殷勤地叫声:“姐你去哪呀?”
“找木棍。”
“好嘞!”
两人在周围搜寻了一番,很快便找到了两根长木棍,接着就走到房间外钱谣那间房的窗边。
窗户是关闭状态的,如果从里面上锁的话,就需要他们从外面将窗户破开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惊动里面那双红鞋。
王晓晓从周云良手中取出一根长木棍,留了一根给周云良:“我去挑钱谣的头发,你站在我旁边拿着一根,一定要留意周围,特别是屋里的红鞋,到时候那双鞋如果沿着棍子上来的话,你无论如何要用棍子将它打下去,知道了吗?”
周云良握紧了棍子,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接着,王晓晓便扭过头看向了面前的那扇窗户,由于紧张害怕,此刻的她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拿着木棍的手也不禁颤抖了起来。
她稳了稳精神,看了看周云良,见对方此时也是一脸的害怕模样。
没有了那两位大神在身边坐镇,她们俩还是第一次单独冒险做任务,没想到会是这般地恐惧。
她们俩开始有些怀念那两位了。
不过,总不能任何事都靠他们吧。
王晓晓想起楚季野在大厅说过的话,之后有可能会自己进电梯,那么到时候这样的危险境遇肯定会时时刻刻出现,到时候自己又要怎样面对呢?
况且,她亲眼看到了电梯外两个男生将钱谣抛弃的情形。毕竟,如果没有了任何价值,谁想带着一个拖油瓶呢?
在这个世界,人人肯定都想和强者在一起,为了生存,弱者肯定会被无情淘汰,而那两个男生潜意识便自认为身为女生的钱谣就是弱者。
想到这,王晓晓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
不行,不能害怕,她要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她不是弱者,她也绝对不比男生差!
王晓晓看了看周云良,为了震震士气,便用手臂比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动作,周云良收到信号后,也立马回了一个打气的动作,并且脸上还附赠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接着,王晓晓扭过头,将手放在窗外,在大吸了一口气后,往里推了推窗户。
窗户轻松地打开了,一股子血腥气味顿时扑面而来。
竟然没有锁!
这下不用暴力破开窗户了,第一步完成,两个人激动地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往窗内看去。
只见窗内钱谣仍旧是一动不动地趴在梳妆台那里,梳妆台上和地面全是粘稠的血块和连带着头皮的发丝。
之前楚季野进去这里的时候她因为害怕便没有仔细往里看,这下可终于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两人面部扭曲了一下,撇过头去,极力地控制着身体想吐的**。
不过,想到此时是自己在冒险,天塌了是自己在顶着,必须马上做好心理建设,便又定了定神,在快速喘了几口气后,两人很快地又将头扭了过来。
而再一次看向梳妆台时,那里的场景差点又将两人刚织好的心理防线击溃。
梳妆台的镜子里,“钱谣”正坐得笔直,一只手正缓缓地用那把银色金属梳子梳着血肉模糊还隐约露着头骨的头顶。
一下,两下,就这样安静地梳着,好似没有感情和痛苦般。
王晓晓她们仿佛还能听到金属撕裂皮肉的声音。
而现实的钱谣还趴在梳妆台上并没有动,镜中已不再是完全映射现实的场景了,或者说,镜子中那个根本就不是人!
镜子里那张脸被血覆盖得看不清表情,只剩下一双还能看到眼白的眼睛。
而那双眼睛,此刻正空洞地盯着窗外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