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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暖冬,暖冬,那些科学家们一个个跟风乱起哄,刚放晴了四五天的时间,老天爷又下起雪来了。根据季节和往年的规律,不应该是这样的天气。哎,天意弄人,一定会让那些科学家们扫兴!”藏梅花虽然习惯了冀凉江市冬季的雪,可是今年的雪来得早了一些,而且下个不停,真让人心烦。张占北本来说好了有一个半小时的自己支配时间,哪知道他刚坐下来不到一刻钟,他的秘书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向他汇报说,“温州的一个商品城开发商看中了冀凉江市的投资环境,有意在冀凉江市建设一个占地三百亩的商品城,要和分管城建的市政府领导洽谈一下相关的事宜。”官身不由己,张占北撂了电话就急匆匆地想离开“天外天”茶楼。张占北往茶室包厢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伸手攥住了锁把,停住脚步回头望了藏梅花一眼。他拉开门后,又把门关上,犹豫了片刻,扔给了藏梅花一句话,“窦喜财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想抓住他的尾巴不大容易。但是,他最大的弱点是好色,呵呵,也许漂亮的女人能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
藏梅花愣在那里。
“对不起藏局,我忘记了你也是女的了。”
“呵呵,从张占北的嘴里喊出‘藏局’还是第一次,却不知是褒义还是贬义?”藏梅花抬眼去看张占北时,张占北已经了走出了包厢的门,远去。“张占北的话有**份,可是,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一时间,藏梅花懵在了原地。过了半晌,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此时的天空与藏梅花的脑袋一样,处在混沌之中。白茫茫的大地,没有赋予藏梅花任何思维上的灵感。灰苍苍的天空,没有告诉藏梅花半点有用的答案。藏梅花来回走着,自言自语。
包厢的门猛地被推开,一名服务员拎着一只水壶走了进来。
藏梅花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谁让你进来的?”
服务员被藏梅花猛然的吼声吓得愣在那里,“不好意思,打扰了。”
藏梅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挥了挥手,“放在这里吧!”
服务员把水壶放下,惊恐而委屈的退出了包厢。
“我这是怎么了?”藏梅花责问着自己。
天空渐渐地暗了下来,给藏梅花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藏梅花索性闭上眼睛小憩,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她不想带着如此沮丧的情绪走出这间包厢,怕被人看见引起猜疑。
藏梅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且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她梦见陆志高遭人暗算了。
突然,藏梅花衣兜里的手机发出一阵响亮的铃声,把藏梅花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藏梅花连忙摸出手机,电话那端传来陌生男人的口音,“喂,藏局,十五分钟前,藏菊花的丈夫陆志高,被车撞得不省人事。因为和藏菊花联系不上,所以,先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藏梅花在听清楚对方电话内容的那一瞬间,脑袋里一片空白,如雕塑一般呆在了那里。半晌之后,她才想起问对方,“哦,知道了,谢谢!现在陆志高他人在哪里?”“在市人民医院!”电话那端的男人似乎在等着藏梅花的问话,随即把电话挂断了。
藏梅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冲出“天外天”茶楼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驾驶着小轿车行驶到医院门口的。医院门口的保安人员做出禁止汽车进入的手势,藏梅花旁若无人一般直接把轿车驶进门里。保安人员在雪中追了过来,藏梅花一脚踩停了行驶中的小轿车,随即推门下车,此时保安人员正好赶到。藏梅花没等保安人员说话,便甩过来一句,“检察院的。”随即朝着医院的急救室跑去。
保安人员看着快步跑去的藏梅花,再扭头看了看停在那里的小轿车,一脸的不屑,冲着藏梅花不满地喊了一声,“不就是检察院的吗?检察院的有什么了不起啊!”
保安人员的不满并没有使藏梅花放慢脚步,她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跑着到了急救室的门前。
藏梅花站在急救室门前的走廊里,看到门口上方的红灯亮着,嗅觉中的空气分子立刻凝固起来。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急救室里穿白大褂的和不穿白大褂的都十分地忙碌。护士们进进出出,面部全被口罩遮掩的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透出的是冰冷的职业神色,给人的感觉,她们个个像是置身事外,那种气氛使藏梅花产生了强烈的压抑感。
“陆志高的家属来了没有?陆志高的家属……”一个护士从急救室里出来,站在走廊里大声地喊着,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很有亲和力。
“我…我不是他的家属,但,我是他的亲属……”藏梅花把站在她前面的几个人用力地挤开,一下子冲到护士的面前。护士把藏梅花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冷的说着,“交押金,两万元。”
“人怎么样了?”藏梅花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别问这么多了,先交钱去吧,要是延误了抢救的时间,人的性命就难保了。”护士依旧用很标准的普通话对藏梅花说着,随即用肩膀把门撞开,进了急救室。藏梅花一摸口袋,别说两万元,身上恐怕连一千元也拿不出来。藏梅花回头看看急救室的门,一下子撞了进去。“出去,出去……”门口两个护士正在低声地说笑着,见藏梅花冲了进来,一齐冲着藏梅花呵斥,像驱逐苍蝇一样驱逐着藏梅花。藏梅花并没有理会护士的驱赶,伸长脖子朝里面的手术台上张望着,几个护士和医生挡着她的视线。“收据呢?”还是刚才的那个护士,见藏梅花站在门口,便问道。藏梅花伸手推开拦在前面的护士,隔着站在那里的几个医生和护士身体的缝隙,看见手术台上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唯一的措施就是有一个氧气面罩戴在伤者的脸上。藏梅花的右手本能地摸了一下腰间,若是此刻她的腰间别着手枪,说不准藏梅花会立刻掏出手枪来,把那些冰冷的站在一边说笑、正在等待着交款收据的医生和护士们,统统地撂倒在地。可是,现在的她只能使劲地咬着牙齿,扫视着眼前的几位“白衣天使”。“陆志高是我的姐夫,我叫藏梅花,是冀凉江市检察院的反贪局长。”藏梅花边说边亮出了工作证,这时,她感到满脸通红。藏梅花非常明白,这样介绍自己,无疑就是拿着官帽压人。平时,藏梅花介绍自己,尤其是在社会上介绍自己,从来不说自己是反贪局长,总是说自己是检察院的。她觉得,用不着向别人介绍自己的职务,检察院本身的知名度就很高,一提检察院的就会产生威慑力和影响力。藏梅花的自我介绍,果然产生了惊人的效果……
假如藏梅花今天既拿不出两万元钱来,又不是冀凉江市检察院的反贪局长的话,陆志高又会怎么样呢?或许陆志高今天就只能被直接送进医院的太平间了。假设毕竟是假设,藏梅花毕竟是冀凉江市的反贪局长。此时的手术,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主刀的是外科主任张志恒。整整三个小时了,藏梅花多次和藏菊花打电话,一直联系不上,后来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得知藏菊花正在下基层……就这样,藏梅花一直坐在抢救室的外面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默默地祈祷着。她拒绝闻讯赶来的张副院长为她安排的休息室。藏梅花不相信正在为姐夫做手术的所有医生的医术和医德,而是相信,只要她坐在门外等候着,陆志高就会苏醒过来,就会重新站起身来。张副院长一直陪着藏梅花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其间,处理这起事故的交警走过来,本来想和藏梅花说点什么,却被藏梅花冷峻的目光回绝了。在陆志高的手术没有结束之前,藏梅花不想与任何人交谈,也不想知道究竟是怎样一种性质的事故。藏梅花需要等待的,是陆志高的安然无恙。一个护士从急救室里走出来。“陆志高怎么样了?我姐夫他……”藏梅花站起身来,有些语无伦次。“伤者正在抢救之中,我去通知他们送血浆。”那个护士匆忙地走开了。藏梅花无助的目送着那个护士的背影。就在藏梅花刚准备坐下来时,那位护士急匆匆的、神色慌乱的跑了回来,冲着藏梅花说,“库里的0型血浆没有了。”没等藏梅花反应过来,护士又跑进了急救室。“没有了?怎么会没有了呢?”张副院长恼火地冲着正在晃动的急救室的大门,不满的叫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