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一直持续了将近十分钟,震感非常强烈,一波接着一波,没有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地球的版图激烈的震荡,像积攒了无数年的怒火一下喷涌而出,钢铁森林骤然轰塌,大地哀嚎着裂开了一道道口子。
一阵阵轰隆隆的雷声雨声、混杂着人群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如同一支让人心生压抑的悲魂曲。
聂根将桑音音囿在香樟树下,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紧紧揽着树干,宽阔的脊背挡住了人群的冲击,漆黑的瞳仁里平静一片,似乎对这样的绝望呼喊声习以为常。
桑音音五脏六腑都被震的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后背靠在树上,手指揪紧男人的衣摆。
她脸颊贴在聂根结实的胸口,听着他平静的心跳,额角后颈全都冷汗,等着震感渐渐消失。
聂根将桑音音放了下来,变魔术一般掏出一个手电筒,照了照她苍白的脸色,往她手里塞了一瓶水,“难受可以直接吐,不用在哥面前害羞。”
桑音音:“……”
她摇了摇头,没接过那瓶水,反而低头从包里摸出了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摸出了一条毛巾,微微踮起脚,朝男人还在滴水的下巴上擦。
“聂根哥,谢谢你救了我。”
方才人群混乱,广场上几百号人,如果不是聂根,她肯定会受伤。
而且救她也不是毫无代价,之前在黑暗中她能感觉到拥挤的人群一直在撞聂根的胳膊。
想到这,桑音音把毛巾罩在聂根脑袋上,又从防水的包里翻出了云南白药粉,拉着聂根的手臂,想看看有没有破皮。
以后的日子可不比现在了,一些小伤口不处理好都会引发很严重的感染。
她顺着手电筒的光,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大反派的两条胳膊,发现一点伤痕都没有,又让聂根把衣服脱了,想去看他的后背。
聂根:“……”
他眼皮一跳,不解道,“你在干什么?”
桑音音说,“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聂根无语,“哥皮糙肉厚。”
他把毛巾从头上扯了下来,塞回了桑音音包里,想了想,把上身的衣服脱了下来,垫脚绑在了她头顶的两个树杈上,挡住了不断往下滴的雨线。
“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你爸妈在哪。”
聂根说完,没给桑音音再次道谢的机会,拿着手电进入了雨幕中。
桑音音渐渐适应了黑暗,抬头模模糊糊看见那件黑色的背心,抿了抿唇,明明被夜晚的寒风吹的浑身发抖,脸颊和心口却一点点烫了起来。
她望向聂根离开的方向,摸了摸耳尖,在心里问系统,“021,我是发烧了吗?”
“没有哦。”
“那为什么我的心会跳得那么快?”
021:“……”
021作为一个实习系统,无法回答这个深奥的问题,只根据大数据分析推理回答,“可能是之前灵魂之力损失过多带来的后遗症。”
“原来如此,谢谢你,021。”
“不客气啦!”
被囚禁在信息流中围观了一切的炮灰女配深情系统9678:“…………”这俩没救了。
……
桑音音在原地等了不到五分钟,一束手电筒的光就照了过来,聂根冒着雨走在前面,桑淮灰头土脸的跟在后面,一见到树下的桑音音,立刻激动了起来。
“音音,太好了,你没事!”桑淮猛地吐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倏然放松了下来,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桑音音顺着光线,看见桑淮的裤腿破了,小腿肚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好长一道口子,泡了水,边缘血肉泛白外翻,鞋子上都是血,看着就疼。
“二哥,你腿怎么回事?爸妈他们呢?”
桑音音连忙掏出药粉和绷带,给桑淮简单处理。
“嘶……”桑淮疼的直抽气,“你别担心,大家都没事,当时太突然了,我一个没看住你就不见了,老妈急得要死,想去找你,差点被人群冲散。”
“还好聂大哥救了你。”
桑淮说,“小灰跟我们在一起,幸好我们的位置靠树,震的厉害但人都没事,只是胃里不太舒服,我是比较倒霉,被人撞到了椅子腿上。”
听他这么说,桑音音也松了一口气,家里人没事就好。
她帮桑淮扎紧了绷带,在噼里啪啦的雨幕中,突兀地响起了一道喇叭声——
“各位父老乡亲,还请大家先在呆在原地不要动,灯马上就亮了!”
人群骚动了片刻,一道强光刺破了雨幕,陆承亦将一盏led塔吊灯连接在蓄电池上,瞬间将整个广场照亮了大半。
他用一块塑料布遮着蓄电池,站在led塔吊灯边上,满脸泥水,目光却十分刚毅,白衬衫黑裤子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和大家一样狼狈,却又很可靠,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
“来几个人帮忙搭一下棚子,这雨这么大,先把棚子搭起来,大家注意躲避受伤的人!”
这一声吼,顿时让不少还沉浸在地震灾难中的年轻人恢复了清醒,借着灯光看见那些倒在地上被踩伤的人,纷纷露出了不忍和凝滞的表情。
“爸!”
一个中年男人看见自己父亲额头带血地摔倒在雨地里,连滚带爬地从远处跑了过来,想要将人扶起来,可雨下这么大,想躲都没地方躲,只能不断哀求,“谁,谁带了伞,能不能借我一下?谁手机还没坏,能不能帮我打一下120?”
他周围的人闻言也像如梦初醒一般,纷纷开始寻找起家人,有的人手机进了水打不开,有的人手机被踩坏了,还有的能打开手机却发现根本没有信号。
通讯的断绝毫无意外的带来了另一轮的慌乱,就在这时,陆承亦吼了一声:“别愣着了!当务之急是先把棚子搭起来,难道要让受伤的人淋雨吗?”
“快,大家一起搭把手!”
这一下,不少人彻底清醒了过来,纷纷朝陆承亦那边靠,开始拉扯挡雨布。
陆承亦拿着大喇叭,指挥着众人,站在高处,仿佛在这一瞬间成了全世界焦点,明明目之所及满是疮痍,他心底却升起了一种高高在上的爽感,而他知道,随着灾难的推进,他会越来越像一个救世主。
眼底滋生出无尽的恣意,陆承亦双眸明亮,势如破竹。
不远处的桑淮瞧见这一幕,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余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大家一时之间肯定回不了家,除了陆承亦外,恐怕也没什么人有塑料挡雨布了,他们家只有两把伞,他和大哥还能撑,桑爷爷桑奶奶恐怕熬不住,音音的身体也不太好。
只是他们家刚和陆承亦撕破脸,也不好躲到人家棚子里去吧。
桑淮咬咬牙,“要不我也去帮忙搭棚子吧。”
只要他出了力,乡里乡亲,陆承亦总不可能搭好了棚子不给他们躲。
“不用去。”
聂根套上了下午那件被桑音音收起来的褂子,耳朵上别了一个无线对讲机,“虎子他们马上就来了。”
桑淮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骑着摩托车,身后拖着几个破旧的小三轮车,上面装满pvc板、塑料遮雨布和轻钢架子。
“香樟这边。”
桑音音听见大反派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很快,摩托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聂根上前,打开了三轮车上一盏破破烂烂的户外充电用led灯,另一半广场也亮了起来。
“老大,就在这吧,地没怎么裂。”赵三豹说了声,见聂根点头,也不在含糊,冒着雨,扛着冲击钻开始打洞。
陈牛提着两桶水泥,赵虎扛着轻钢架,江涛在一边帮忙,陆承亦那边的塑料棚还没搭起来,他们这边一个三十多平米的pvc挡雨棚已经搭了起来,塑料布往轻钢架子上一缠,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三面冷风,只留了一面让人进出。
聂根叼了根烟,没点燃,用剩下的板子和材料做了几条长板凳和一张小床。
他把小床放在了靠里的位置,用多的塑料布一拉帘子,就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密闭空间,再从摩托车车座下面拿出了一个毯子,往小床上一铺,一个遮风挡雨的窝就搭好了。
“卧槽。”桑淮都惊了,看了看聂根几人搭起来的雨棚,方正明亮,再看看不远处陆承亦等人费劲巴拉弄出来的雨棚,又歪又扭,一对比,简直不忍直视。
“聂大哥,我可以把我爸妈他们接过来避雨吗?”桑淮连忙问。
“行啊。”
“真的多谢,音音,你先跟聂大哥在这里。”桑淮也顾不上腿疼,拿着个手电筒又跑进了雨幕里,临走之前还叮嘱桑音音跟着聂根,不要乱跑。
桑音音站在树下,看见男人径直朝她走来。
他背着光,她能清晰地看见雨水顺着男人漆黑的发梢落下,在他结实的肌肉上滚动,再淌过一道道交错的疤痕,没入短褂。
聂根咬着烟,朝她扬了扬眉,嗓音慵懒扬长,“床做好了,进去躺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