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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牵涉战事,云初还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这一点不论是黑齿常之,还是沙吒相如,亦或是高文他们都能切实的发现——云初从来都不是那种过河拆桥,或者卸磨杀驴的人。
就连王家三兄弟,也在云初身上感受到了伟大的人格魅力。
因为,云初并没有因为三韩战事结束,就亏待他们中的每一个人。
黑齿常之,沙吒相如的战功,云初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亲自送去了中军的行军司马手中。
高文在大行城投降,并且苦心孤诣的给大唐兵马筹备粮草,物资,并且在抓获高藏王一事上有特殊表现这样的事情,云初也写的清清楚楚,交到了行军长史手上。
王家三兄弟在辽东组织奴兵,给云初部大军非常大的帮助的事情也一并呈上,建议消除王家三兄弟的贱籍,准许全族迁徙长安。
以上事情都是云初正大光明做的。
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则是温柔私下里做的,为此,高文,以及王家三兄弟的财产缩水了八成以上。
所以,在班师回朝的路上,这些人对云初非常的尊敬,对温柔则难免心怀怨愤。
八月,又到了辽东阴雨绵绵的时刻,道路泥泞难行,好在是胜利班师,所有人都渴望早日回家,再难的路这个时候也就不算什么了。
渡过辽水的时候,程名振留下来了,他成了大唐营州都督府的大都督,算是一个很好的官职,也就比他爹的官位差了一级。
之所以留下他,是因为皇帝说了,要他在三年之内将辽东乱七八糟的人能收拢的收拢,不能收拢的人就地清除,不做完这件事,他回京担任官职的希望渺茫。
去除程名振手中的一万两千人马,队伍最长的一军,就是云初的队伍。
他的队伍之所以长,不是因为人多,而是携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支四千人的队伍,从头到尾拖了足足五里地。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家在百济,在新罗,在高句丽,在大行城弄到的好东西自然是要带回去的。
为了这些东西,万年县的府兵们宁愿用自己的身体给这些车马垫路,也不能把这些舍命得来的好东西丢弃在在半路上。
就在云初军队过了燕州的时候,李绩病倒了,不得已,只能把大帅接到云初军中养病,顺便让老何带着一群御医给好好地看一下。
事实上,李绩除过没事干就喝一些老何炖的人参汤,就没有喝别的药。
尤其是发现云初,温柔,高文,钟馗打的扑克牌之后,立刻就沉迷进去了。
有了这东西,漫漫的回家路就显得没有那么漫长,无聊了。
“你似乎看不起咱们打的这一场仗。”
李绩丢出一张牌毫不在意的道。
云初道:“没有,如果看不起这一仗,那就我连自己都看不起了,所以,英公的话不成立。”
“既然喜欢,为何总表现的有气无力的呢?以你的本事本该表现得更好。
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样的仗?”
云初瞅着李绩雪白的须发想了一下道:“我喜欢英公以前打的仗。”
“你是说老夫跟太宗皇帝一起打的那些仗吗?”
“是啊,天下纷纷,群雄逐鹿,狼烟四起,百姓生于虎豹豺狼之中,大丈夫提三尺剑,结志同道合之豪杰,救万民于倒悬,解天下于水深火热之中。
斩豪强头,索奸雄命,扶正颠倒之乾坤,清扫漫天尘埃,裁昆仑雪山,让寰宇同此凉热。
恨不能早生五十年,与英公共同作战。”
李绩道:“说的很对,不过,老夫当年可没有你这样的心思,我只想谋一个差事,弄一碗安生饭吃。
太宗皇帝或许有那样的雄心壮志,老夫是没有的,真的是一定都没有啊。”
云初道:“但是啊,您参与了。”
云初的一番话似乎勾起了李绩的一下心绪,将手里的牌丢下,叹口气道:“听闻,你此次不准备争功了?”
云初道:“该是我的一分不能少,不该是我的一分都不要。”
李绩叹口气道:“是啊,是啊,你有一百万贯的银钱打底,就算其余攻城拔寨的军功尽数不要,也是我东征大军中功劳第一的人物。
真正看起来,你才是就任安东都护府大都护的第一人选。”
“英公在责怪我没有将一百万贯的事情上报中军大营吗?”
李绩摆摆手道:“你是不想给老夫找麻烦,这一点老夫明白,但是,别人明白吗?”
云初大笑道:“我名初,字宇初,当然要干一些前人从未干过的事情才对得起我的名字。
一百万贯放在中军,人人都在谋算能从中拿到多少,恐怕就没有心思作战了吧?
一群魑魅魍魉之徒,一群利欲熏心之辈,只要双眼被铜钱遮住,这世上大概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情吧?
大唐朝廷出资亿万,命我等平定来自东方的威胁,如此军国大事,大家还是多想一下该怎么杀敌,少想一些银钱,美人的得失。”
“魑魅魍魉,利欲熏心?这些话让契苾何力,高侃,庞同善他们听到了该有多么的伤心。
老夫不明白从何时起,军中诸将能让你如此记恨?”
云初叹口气道:“我不喜欢目前的军队,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啊。”
李绩认真的道:“你如果不满意,那就去改造,如果不喜欢,那就按照你的喜好去重塑,千不该,万不该,直接放弃他们,这是对我大唐军队的不公,同时,也是对我大唐军队的羞辱。
更是对你满身才华的浪费。”
云初摇头道:“大唐军队乃是大唐国之重器,岂能因为一个人的喜好,就推翻重来?
这是陛下的责任,也是您这个检校兵部尚书的责任,不是我万年县令的责任。
我这一辈子能给长安贴满金箔,让他成为光明之城,财富之城,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而英公给的重任,我自忖承担不起。”
李绩苦笑一声道:“不出三十年,府兵必将分崩离析,看到这一点的人很多,不是只有你一个。
皇帝若是不管,府兵必定有沦为私兵之忧。
你们若是不管,老夫敢断言,你的下半辈子就等着打你们无穷无尽的仗吧,还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那种。”
云初摇头道:“以大唐现在的威势,平安个五十年还是可以保证的。
五十年后,我都到您现在的年纪了,还能干啥?”
李绩想了一下五十年后的自己的模样,就叹口气道:“也是,到时候老夫的枯骨都可以当鼓槌使唤了。
来来来,继续打牌。”
一直装作不存在的温柔跟钟馗,也立刻就活泛过来了,忙着洗牌,抓牌,说真的,对于这个打牌游戏,他们也是真的喜欢。
时间进入九月之后,长安的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冷,灞上的棉花已经摘完了,所以,柿子树上的柿子也就变红了,这里出产的柿子,就是长安有名的“火晶柿子”。
原本,在长安附近以临潼的柿子最佳,自从万年县的户曹开始推广万年县特产了,长安最好的柿子就变成了灞上的柿子。
以至于连临潼的柿子,现在都要打着灞上火晶柿子的名头才能卖一个好价钱。
这东西想要好吃的秘诀就是一定要被寒霜打一下,被寒霜打过的柿子,才能甜如蜜,不涩口。
到时候,往柿子上插一截麦杆子,轻轻一口,就能把整颗柿子的果肉都吸进嘴里,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万万不可被柿子核堵住麦管,那样就达不到一口吸溜干净的豪爽效果。
关中人吸溜火晶柿子,讲究的就是一口吸光,要用第二口的,一般不是关中人。
万年县第一特产,便是棉花,虽然万年县的地很少,但是,所有人都认为,只有万年县的棉花才能制作最好的被子跟褥子,长安县的都不成。
至于别的地方的棉花,也不是不成,总归是不如万年县的棉花来的暖和跟松软。
万年县的第二特产便是大食堂,任何来长安的外地人,如果没有去大食堂走一遭,基本上,这趟长安算是白来了,如果有机会参加一下晋昌坊八月十五游园,这趟长安就算赚到了。
如果,有机会参加一下晋昌坊的上元节,那就不得了了,保证你这辈子都不缺少谈资。
而万年县的另一个特产就是万年酒,以前似乎叫做什么新丰酒,万年县官府通过二十年的努力,终于将这种酒成功的变成万年县的特产,这种酒的特点很多,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这个酒适合豪饮。
不少的长安少年,往往一手牵着战马缰绳,一手举着大碗,咕咚咕咚一口气豪饮七八碗,再豪迈的将酒碗砸碎,然后长啸一声,再纵马归去,堪称是少年豪侠。
娜哈穿着一件红色小羊皮袄,洁白的羊毛从领口,袖口露出来,将她的小脸映衬的粉嘟嘟的。
她正仰头瞅着树上的柿子,昨夜下了一场早霜,也不知道柿子能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