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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二虎跟温柔谈话的那间屋子里包裹了一层铜皮,铜皮与一些铜管相连,就会把声音传递到云初所在的房间里面,而且,音色不会损失太多。
殷二虎没有改变,这也是云初喜欢关中人的一个原因,他们或许倔强,或许蛮横,或许不讲理,但是呢,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地改变。
轻生死,重然诺。
这可能就是黄土高原带给这个群体的集体性格,
比黄土高原人性格更加倔强,一根筋的群体便是青藏高原人,严酷的生活条件,早就将坚毅,锲而不舍这样的性格沉淀在了他们的身上,每每与他们相遇,云初总觉得自己在跟古人对话,与他们为敌,则觉得是在跟洪荒猛兽作战。
越是古老的,就越是坚强,所以,在跟吐蕃人作战的时候,他们往往会死战到底,这很符合兵家对于悍卒的要求。
这样的一个群体,只要配上一个聪明的统帅,他们的战力就会自然而然的强大。
自古以来,中国的统一大业一般都是自北向南的,很少有从南方一路向北横扫这片大地的统一势力存在。
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里,北方人的这些特质早就证明了,统一天下是一个力气活。
在温柔拿出有资格调遣殷二虎的东西之后,殷二虎就开始向温柔详细诉说自己的洛阳三年时间里干的事情。
在这中间,温柔会经常打断殷二虎的汇报,让他重新复述前边说的话,每一次殷二虎都能对答如流。
这说明,在洛阳做的每一件事情,殷二虎都曾经深入的参与过,因为是自己做的事情,所以,不管怎么问,他都能回答的与之前诉说的一致。
在经过半天的问答之后,温柔这才将云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告知了殷二虎。
这一次撮合贺兰敏之与吐蕃梨子姑娘的爱情任务,不能动用长安的人,只能是来自洛阳的人手。
殷二虎走了,温柔就回来了。
他抱着茶杯对云初道:“这个人忠诚有余,但是机敏不足,张柬之机敏有余,忠诚不足。
不过,两厢比较之下,我选忠诚。”
狄仁杰道:“张柬之如今身在低谷,他没有跟我们讲条件的资格,所以,暂时来说,他的忠诚度是够的。”
云初摇头道:“我们不是要隐瞒世人于一时,而是要隐瞒世人一世,因为争斗是长期的,而不是一时的,所以,忠诚更加的重要。”
狄仁杰瞅着云初跟温柔道:“头角峥嵘之辈,必定不会久居于人下,如果我们不肯冒险,就很难有大的收获。
我们之所以要经营一场虚假的爱情,完全是为了以后在对上吐蕃的时候,多一些胜算。
如果不能做到极致,对我们日后的行动会有很大的阻碍,论到手段,张柬之胜过殷二虎甚多。”
温柔摇摇头道:“我更喜欢殷二虎一般一眼的做事方式,如果他的能力不足,我们可以要求他的属下可以更聪明一些作为弥补。”
狄仁杰摊摊手道:“既然你们两个都赞成殷二虎,我虽然保留意见,但是,我会全力帮助殷二虎达到目的。”
云初笑道:“这个冬天我很闲。”
温柔道:“我也不忙。”
狄仁杰往两人跟前凑一下道:“其实我现在也是人憎鬼厌的,没事可干。”
云初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拟定一个很好的计划吧,尽量的周密一些,详细一些,好让殷二虎以及他的手下可以按图索骥……”
殷二虎回到大客栈房间之后,先是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女儿,这孩子睡觉的样子很恬静,就是喜欢抿着小嘴,看样子以后应该是一个贪吃的。
秀娘道:“虎哥很忙吗?”
明明应付温柔应付的有些精疲力竭的殷二虎道:“不忙,手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好,过几天,才会忙起来。”
秀娘低声道:“虎哥,你可以给这个孩子找一个好母亲,要不然等这个孩子知道认人了,就不好了。”
二虎瞅着秀娘诧异的道:“为何要给她找一个母亲,你是快要死了吗?”
秀娘低着头道:“这孩子一看就是一个有福气的,别被我这个半掩门母亲给坏了名声。”
二虎愣了一会道:“她就是半掩门女人女儿的命,人,要懂得认命。”
秀娘闻言眼泪吧嗒吧嗒的流淌下来,哀声道:“虎哥,你看这孩子白白净净的,以后一定能嫁一个好人家,我,我现在给孩子喂奶都觉得自己脏。”
二虎一把揪着秀娘的头发,让她的脸冲着自己,冷声道:“我是一个刀头舔血的人,说不定那一天就死了,你要是敢胡思乱想,弄得这孩子成了孤儿……她的下场会更惨。”
秀娘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惊恐之色,反手抱住二虎的腰身道:“你不会死的,不会的,妾身死了你也不会死。”
二虎松开女人的头发,拍拍她的头顶道:“我本不该奢望有孩子,你也不该有这个奢望,不过,既然这孩子降生了,我们两个就用命来护着她便是。”
说完话,二虎轻手轻脚的给孩子拉一拉毯子,看了一会孩子的小脸,就转身离开了客栈。
此时,时间还早,正是西市最热闹的时候,殷二虎来到西市,走了一圈之后,就一头扎进了一家专门售卖胭脂水粉的店铺。
正在称量花粉的掌柜的见二虎进来了,就拱手道:“不知客官想要给女眷采买啥样的头面,小店可谓是应有尽有啊,保证贵女眷满意。”
殷二虎瞅瞅架子上的各色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以及口媒子,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枝杏花发簪,就指着簪子道:“把它给我装起来,另外,我相见花婆婆。”
掌柜的取下杏花发簪用细布包起来递给殷二虎道:“盛惠六百文。”
殷二虎从褡裢里掏出六百文钱给了掌柜,就顺着掌柜的手指的方向去了店铺后边。
西市上的店铺大多是前店后厂的形式存在的。
穿过走廊,殷二虎就看到十几个忙碌的学徒,工匠正在忙碌的制作胭脂水粉等女人用的东西。
一个身材臃肿而面目慈祥的妇人坐在一张凳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绣花的绷子正在刺绣。
见殷二虎进来了,就站起身迎接,把他迎接到了一间小小的房子里。
殷二虎瞅着花婆婆道:“传令,命薛书生,刘宝子,秦如意,刘长武四个人五天之内必须抵达长安。”
花婆婆答应一声,就送殷二虎离开了胭脂水粉铺子。
身着澜衫的贺兰敏之胳膊底下夹着一本用布包起来的书,轻快的离开了国子监。
昔日油头粉面的模样已经消失无踪,如果此人不叫贺兰敏之的话,谁不夸奖他一声好相貌。
说起来也不奇怪,武家姐妹都是人间绝色,所以,武元庆,武元爽,以及贺兰敏之这些人的模样都生的很好。
尤其是贺兰敏之,假如不是名声过于糟糕的缘故,绝对是长安妇人眼中炙手可热的夫婿人选。
坊间盛传,贺兰敏之的风流事多的数不清,最让人目瞪口呆的风流事便是——这家伙不喜外边的女子,专门与自家的女眷厮混,甚至传说,他跟自己的祖母……
这就导致外边的女子见到他,先是钦慕,迷醉,但是,在知晓他的名字之后,就变成了唾弃。
贺兰敏之不在乎,以前他只想让所有人都知晓皇帝把他家的女眷给祸害光了,还生生弄死了他的亲妹子。
自从去了毒蛇,毒虫,蜈蚣,蚰蜒遍地的雷州一趟之后,贺兰敏之真的害怕了,他害怕去那片不适合人生活的地方,他甚至相信,如果不是皇后下令派人照顾,他在那里一定活不过十天。
他知道把自己丢在雷州这种洪荒世界里的事情皇后能干的出来,就像皇后要活活折磨死武元庆,武元爽一样,只要有仇恨,皇后一定会报复回来。
所以,从雷州回来之后,贺兰敏之一直都很听话,皇后要他去国子监读书,他就好好地去国子监读书,皇后要他乖乖地待在空无一人的周国公府邸里,他就待在这个府邸里,平日里从不愿意出门一步。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贺兰敏之才愿意把自己内心的毒蛇放出来,**着身体,如同鬼魅一般在空荡荡的如同废墟一般周国公府邸中游荡。
他会将头插进水井中,然后疯狂的呐喊,嘶吼,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皇帝,皇后,以及他家那群不要脸的女眷,甚至她们的祖宗十八代。
他还会用竹条疯狂的抽打自己的身体,似乎只有通过折磨自己的**的方式,才能将心头的恨意宣泄掉一部分。
等到天亮之后,他又会变成一个温文尔雅的俏书生,与昔日种种不堪的生活彻底的决裂了。
他喜欢读书,喜欢赏花,喜欢抬头看大雁南飞,更喜欢看着太阳东升西落。
当然,每当天空中乌云密布的时候,就是他最兴奋的时候,他相信,老天会降下神雷劈死所有的污秽之人,会把他们造的孽从这个大地上涤荡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