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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算不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谁没有素养了啊!
一个脑壳秃得好像蝗虫过境,一个头发乌黑浓密仿若黑云压顶,对比相当明显。
健美先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柔云。
浑身肌肉和铁疙瘩似的猛男柔云在自己头顶头发如雪花一样往下飘荡时愣住了,等回过神来时,发现无数视线齐刷刷看向自己。
猛男柔云颤抖着手一摸脑袋,光滑得好像卤蛋,且就头顶那一块,他实在受不了自己忽然秃了,虎目猛地一眨,眼泪落了下来,他抬腿跺了跺脚。
他说:“我没有戴假发!”
南鲤:好家伙,她感觉地震了,柔云不愧是万香楼第一花魁猛男。
南鲤严肃着一张小脸,勇于揭露内幕:“你胡说!我们都看到你头顶脱了一大块头发,要不是你刚才动作大假发掉下来你就骗过我们所有人了!扣分,必须扣分!你要是这样第一关还赢得话,我觉得花魁比赛有内幕!”
人群里有人十分赞同南鲤的话,道:“坚决抵制内幕!还赌摊一个公平!”
南鲤说话时,谢星柏便‘羞涩地红着脸’看着她,可当另外一个角落里有人出声时,他唇角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视线朝着那个角落扫了一眼。
“秃头是不好看,柔云小郎不会一直是秃着的吧?”
“虽然柔云小郎身形健硕生猛,但一秃老三十岁,我觉得看脸还是调味十八郎的寒春小郎赢了!”
“我选寒春,我受不了秃头。”
人群议论纷纷,台上的猛男柔云哭得差点天崩地裂,俊美羞涩的小书生寒春人如桃花,挺拔如竹地站在台上,赏心悦目。
光看脸,对比真的太惨烈了!
南鲤对小书生充满了信心!她冲他投去一眼,杏眼里满是‘我坚决替你扫除障碍必须让你得第一你信我!’的意味。
南鲤不知道他体会出来没有,只看到这小书生冲着自己腼腆地傻笑。她心里发愁,心想,这事还得靠她啊!
同样坐在下首的万香楼老鸨脸都快绿了,和燕十三进行三百六十回眼神厮杀且惨败。
但好在马上进行第二项才艺表演,根据两人抽签,首先出场的是猛男柔云。
柔云哭了一场,眼圈红红,虽然身高两米五,但耐不住一颗柔弱的心,还算俊美但过分刚毅的脸上湿润一片,他抿了抿唇,给自己打足了气,光着膀子,露出了强壮的肌肉。
然后他在地上躺了下来,立刻有人搬了一块起码半米厚的石板,压到了他的胸肌上。
南鲤看到这一幕,看向燕十三的目光很幽怨,仿佛在说‘看吧我都说了要表演胸口碎大石这下可好被人抢先了!’
燕十三:“……”
燕十三无话可说,外城确实跟不上内城的潮流,那双桃花眼都不敢对上南鲤的眼睛,低着头喝了口茶。
南鲤还能怎么办,这一把还得她出手,她咬了咬唇,悄悄地就在那石板上施了个名为‘无坚不摧’的术法,这术法也不需要耗费多少灵力,只是这算是高级术法,碧海仙境外很少有人会。
这还不算,她还在那大铁锤上施了‘千斤’术法,那铁锤落下石板的一瞬间,重达千斤。
“噗——!”“咔——!”
猛男柔云受不住这凶残一击,当场吐血,肋骨断八根的清脆声响在场只要不是聋的都听到了。
南鲤嘲讽技能max:“啊,就这啊,我还以为多厉害呢,结果石板都没碎,人还虚弱地吐血了,不行就不要逞强呀!”
台下一阵嘘声,但比赛不能中途停下,猛男柔云涨红了脸生无可恋躺在上面,等待比赛结束。
当小书生一曲《二泉映月》响起时,猛男柔云终于嚎啕大哭,他不懂,自己是内城最受欢迎的小倌,是万香楼头牌,为什么今天诸事不宜!?
悲伤的情绪感染着每一个人,而此时,终于到了最后的投票环节,也是最后的拉票环节。
南鲤觉得那一招“含辛茹苦”已经用不上了,但她眼睁睁看着小书生趁人不注意,仰头竟是把她做的那一瓶又苦又辣的酱都喝下去了。
南鲤:!!!!!
做人不要这么老实啊!!!!而且一下子吃这么多辣会流鼻涕的!美人流泪是美的,流鼻涕就丑了!
南鲤忧心忡忡,担心小书生在台上流鼻涕泡,有碍瞻观。
谢星柏不知道南鲤心中所想,只见她紧张担忧都看着自己,脸上便立刻露出慌乱羞涩的表情,眼睛一眨,睫毛上就沾上了眼泪。
每一滴眼泪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出现得十分及时。
台下安静两秒,瞬间掌声如雷,欢呼嚎叫着“寒春!寒春!寒春!”
堆在小书生面前的花都快成小山了,而柔云那儿一朵花都没有,显然,胜负已分,花魁之王已定。
南鲤很激动,能扭转大家的审美,她也算是出了一份力。最最最最最关键的是,她会赢很多很多钱!!!!
燕十三也想到了这一点,激动得嘴巴都在哆嗦了!
两个人手拉手,异口同声大喊:“寒春,寒春,寒春!”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万香楼老鸨在下面脸更绿了,燕十三摇着扇子凑过去嘲讽道:“你们占据内城位置又如何,论风雅,还是我们调味十八郎更胜一筹!”
万香楼老鸨木着一张脸,狠狠瞪了一眼蹲在一边哭的秃头大汉柔云。
南鲤兴奋地围着已经下台的小书生转了两圈,伸手就要去拿那块刻着‘花魁王中王’的玉牌。
谢星柏低头看着面前兴奋无比的南鲤,掐着时刻不紧不慢地灵力汇聚到脸部,瞬间红了脸,问她:“姑娘……”
“快快,擦擦鼻涕,忍得很辛苦吧?”南鲤打断了他的话,掏出一块粗糙手帕,对着谢星柏的脸一顿擦,道:“看今天这状况也不用使出含辛茹苦那一招了,你是傻子吗最后还喝?!”
谢星柏按住了南鲤的手,长如鸦羽的睫毛垂着,唇角是腼腆的笑:“因为是姑娘认真准备的东西,在下觉得要用,在下要赢。”
南鲤感动得差点潸然泪下,她拉下小书生的手,握紧了,感受到了好姐妹小书生想要赢得的决心。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脑子转得很快,小书生赢了,那就能见到谢星柏,就能确认他是不是真重伤,再在内城打听一下有没有南妄和无岁的消息。
“啪嗒——!”
变故就是在这瞬间发生的,万香楼的门忽然被一道力量破开。
南鲤本要说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下子转头看过去。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万香楼门边的纱帘被夜风吹动,镶在门框上的夜明珠将门外的一切照得清楚。
南鲤看到了一抬步辇,由四个穿着黑衣的修罗抬着,那四个修罗额心是黑色可怖的花纹,而在步辇上坐着一个同样穿着黑袍的男人,那男人的模样看不清楚,步辇上有两层纱帘遮遮掩掩。
那男人斜靠在扶手上,手撑着下巴,纱帘被吹起,露出了他苍白的下巴。
南鲤看到对方的一瞬间,那人透过纱帘遥遥望过来一眼,她整个人都僵了。
看什么看!死变态!!!!!
是谢星柏!!!!哪怕只对上一眼,她都能认出来!!!
南鲤下意识往小书生身后躲了一下,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内心深处的躲避,那当然不是害怕了,纯粹是对天敌应有的‘尊重’!
原本喧闹的万香楼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看着那步辇从眼前而过,又浮空而起,直接往三楼而去,直接进入其中一间房,门一下就关上了。
南鲤皱着眉头仰头看着三楼,她在想,谢星柏为什么会来这里?他重伤不养伤却来这里是为什么?而且她是没看出来这人重伤快不行的样子。
哦,这里是万香楼,这是个风流死变态,都这样了,还来这里玩乐。
谢星柏余光观察着南鲤的神色,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对修罗王谢星柏的排斥、讨厌、嫌弃,他轻哼了一声,周身有一瞬似有极为压抑黑雾,可转瞬,他的唇畔又扬起一个笑容。
他现在是小书生,是寒春。
小书生会害怕,会紧张,会害羞,却不会愤怒。
南鲤心里纠结了一下,才凑近了小书生,道:“我听说王捉了两个修士,你说咱们云蓬魔山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呀?”
小书生这回很机灵,低着头也凑近南鲤,道:“若是王要见在下,在下就问问。”
南鲤心中一喜,面上若无其事,好像对这事也没多少在乎一样。
当谢星柏要见小书生时,南鲤就看着小书生忐忑不安地一步三回头上了楼。
南鲤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个问题——谢星柏为什么要见一个花魁?
原先只顾着一门心思帮小书生夺取花魁名号了,到了现在,南鲤后知后觉,谢星柏一个修罗王,为什么要管两个小倌院争夺花魁头名?这修罗王也太闲得蛋疼了吧?
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还是……她想得太复杂,人家就是好男色?
南鲤心情很复杂,立刻拿出小本本记上——
谢星柏,杀鱼残忍,爱好吃鱼,还爱男色,嗯,话不能说那么满,说不定他男女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