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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鲤的话一说出口, 空气里的气息一下子就变了。
风静止了,雷电也好像安静了下来,灵气凝滞住了,就连湍急的长欢河都安宁了下来。
南鲤敏锐地感觉到不太妙。
两秒后, 谢星柏忽然转身, 他一双眼睛幽深地看着自己, 里面烧着火焰,还有一些藏在黑渊深处看不见的东西。
南鲤:“……”
干嘛呀, 忽然这么凶,她刚刚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呀,不就是让他求求他么?
谢星柏的呼吸都像是在这瞬间凝滞了, 他眉头瞬间紧锁起来, 显然,生的气不轻。
看着南鲤的目光如阴暗处的野狼,带着克制不住的凶狠, 是那种气她胡说八道生出的凶狠的气。
南鲤见他不说话, 只是用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 甚至连唇角时不时扬起的变态的笑都没有了就觉得自己得说点话转移一下话题, 哄哄这个忽然发脾气的可怕的男人。
南鲤能屈能伸,发挥天赋级撒娇功力:“好嘛, 你不求就不求,别生气呀!”
说着话,还扯了扯谢星柏的衣摆,仰头看他时,表情做出了恰到好处的楚楚可怜。
谢星柏的脸色紧绷着,没有半点好转,他盯着南鲤看, 忽然伸手按住了她抓着自己衣摆的手。
然后,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握紧了南鲤的手。
南鲤愣了一下,原本以为他想甩开她,然后跟她发脾气吵一架之类的,也做好了他可能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的准备。
毕竟,生气的人是没什么理智可言的,虽然她不懂刚才自己的那话哪里惹到他。
“南鲤。”谢星柏喊了她一声,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像是深渊里挣扎的马上见到光的恶鬼被人夺去了光一样。
莫名的,南鲤心里一颤,心里生出丝丝麻麻的感觉,突如其来,毫无征兆。
她原本一听他喊自己大名就有些紧张,他很少喊的。
南鲤猜测和他记得她却不记得的那段记忆或者过往有关,她见他这不对劲的样子,忍不住小声问:“怎么了啊?”
谢星柏只是看着她,一双眼黑黑沉沉的,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一样。
南鲤真的被他这沉默搞得满脑子问号,就皱眉,一脸“我真的很好奇你最好给本姑奶奶快点说话不要冷暴力!”的表情。
谢星柏最后只转过了头,声音很低,没有一丝笑意:“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
“哪样的话?”
谢星柏却转移了话题:“准备结丹。”
南鲤莫名就觉得刚才那个话题好像有点沉重,也不打算再提了,但是她不想和谢星柏吵架把气氛搞成这样,想了想,伸出另一只手又拽了拽他的衣摆。
谢星柏不理她。
南鲤又拽,并且一口气说道:“谢星柏,我马上要结丹了我真的有点害怕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害怕过小时候我的手上有一点点伤口我都要哭半天的我特别娇弱我特别没用我好害怕这雷直接把我劈死!”
一口气不断,说完这话,南鲤快速换了口气,又说:“我这么害怕这么无助这么弱小你要是能够安慰我一下最好亲我一下我可能就不那么害怕了。”
谢星柏转了过来,又蹲下身来,他的表情已经恢复成从前那样了,含着有点变态的笑容,朝着南鲤的脸凑了过来。
“阿鲤想我亲哪里?”
南鲤认真观察他的表情,好像没看出之前的神色痕迹了,松了口气。
她心想,谢星柏还是挺好哄的。
南鲤继续哄他:“哪里都可以。”
谢星柏当即就要挑开她衣襟,南鲤立刻阻止这疯子,“等结丹后,结丹后!”
谢星柏仿佛只是逗逗她而已,唇角含着春风笑意慢吞吞收回手。
南鲤此时见雷电更厉害了,也不和谢星柏闲扯了,闭上眼,全身心迎接四面八方用来的灵力冲击经脉肌骨。
身体像是本能地汲取着灵力,南鲤仿佛能看到自己体内的每一条经络,看到经络里快速流窜的灵力,看到自己的骨头变得更纯净,上面附着着的些许浊气也被灵力洗涤了个干净。
时间变得缓慢,五感变得敏锐,南鲤能清楚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风吹过的声音,水面下小鱼游曳的动静,不远处花朵悄悄绽放的声音。
疼是真的疼啊。
南鲤眉头都皱紧了,咬了咬牙,知道这事要靠自己渡过。
而且她只要熬过重塑肌骨,结丹两件大事就行,劫雷问题应该不大,她身上有谢星柏改装的全方位法衣,还有那只白首镯,劈是劈不死的。
慢慢的,南鲤看到丹田之处有一团棉絮状的白雾一点点汇聚,转动,凝结。
“轰——!”
第一道劫雷在此时落下。
长欢龙门上方的黑云里紫色雷电闪烁,气势惊人,天也瞬间暗沉了下来,灰蒙蒙的。
在滚滚劫雷落下的第一瞬,南鲤紧张得仿佛数学考试铃声打响老师拆试卷时的心情。
她早早提起一颗心,结果转瞬过后,觉得头皮短暂地麻了一下。
南鲤迷惑地睁开了眼,仰头看了一眼黑云。
就这??
谢星柏看到她疼得脸都白了还有空嘲讽劫雷,一时无言。
谢星柏:“这只是小劫雷。”
南鲤:“噢!”
她现在完全不怕了,自顾自继续凝结灵气,早点结丹。
当第一道小劫雷轰鸣落下时,昆仑内山各峰都被惊到了。
即便谢星柏在这里布下了结界,但劫雷是天道规则,结界再厉害怎么可能隔绝得住动静。
昆仑宗主梅长锦睁开了眼,他坐在长桌旁,低头看了一眼在掌中运转的命盘,神色未定。
师门内大多数弟子们是震惊的——
“今天是那座峰的师兄师姐破镜到化神渡劫吗?”
“这才是第一道小劫雷,就这么猛了啊,看那动静是长欢河那边的声音。”
“雷云,你们看那雷云,黑乎乎的,雷电如蛟龙穿梭在其中,好可怕!!”
“走,去那边看看去!”
南鲤在此时迎来了第一道大劫雷,那声音仿佛是要将天破除一道口子,光是听着就很可怕。
但落到身上,南鲤觉得自己就好像脑袋被石头砸了一下而已。
虽然脑袋是有点疼,但也没有到不能忍的地步,甚至是那种几秒钟就会忘却痛的程度。
南鲤彻底放下心来,专心结丹,不分出心神与灵力去抵抗劫雷。
四九劫雷,四道大劫雷,九道小劫雷,一道一道落下,每一道都带着比前一道更迅猛的力量冲来。
一直到第四道大劫雷,南鲤身上的法衣忽然被破开一道口子,被一道带着火焰的雷直直劈中。
谢星柏见了这场景,朝上面的黑云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抬手覆在南鲤肩膀上那道口子上,将法衣外泄的灵力堵住,以自身联结法衣,成为法衣一部分。
成为南鲤的防御。
南鲤被第四道劫雷打得有一点点痛,但睁开眼就看到谢星柏站在她身侧,清瘦的身躯挡住上方黑云。
他一只手压在她肩膀上,面无表情甚至神色有些阴沉。
可他在这一刻,南鲤觉得谢星柏是她最靠谱的山。
那最后九道小劫雷像是不要命地往她砸来,发泄一般,带着可怖的力量,她都屏住呼吸做好了硬抗的准备,然后就见到那雷好像准头有点差,在堪堪要砸到她身上时全偏移到谢星柏身上了,把他整个人炸出紫光来。
劫雷就在这么不甘的氛围中结束了。
雷云心不甘情不愿地消散,整片天空的灰蒙蒙也就此恢复。
南鲤沉默了,在此刻 ,体内的金丹也结成了,她还特地感受了一下,她这金丹看起来是玉白色,纯净无暇,但隐隐约约却有五色的光芒附着其上。
南鲤幽幽地对自己此次结丹发表最后总结:“无痛结丹,我值得拥有。”
谢星柏低头看了一眼南鲤,见她很好,捞起她,踩着长欢河浪就走。
长欢河位于昆仑内山最深处,也是位置最低的地方,对于筑基境以下不能飞的弟子来说,是个比较难顺利到达的地方。
所以,即便第一道劫雷已经引起了昆仑弟子的注意,要顺利在禁飞的昆仑弟子第一时间赶到长欢河是很难。
但在第一道劫雷开始到最后一道劫雷结束,已经两个时辰,给了昆仑弟子足够时间。
南鲤看着谢星柏好像又青白了几分的脸庞,真心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吸人精气的妖怪。
南鲤一个愣神之间,驴就出现在长欢河边,正悠闲地拿两只铜铃大眼看着他们。
谢星柏带着她骑上驴就走,南鲤这才发现平时慢吞吞的驴跑得有点快,简直是眨眼之间就在原地消失。
并且驴非常有目标性地在林间乱蹿——虽然是乱蹿,但南鲤莫名就觉得驴是胸有沟壑的驴,她问谢星柏:“接下来我们去做什么?”
谢星柏声音沙哑,前几日的虚弱再次袭来,他说:“补珠。”
南鲤懂了,补珠就需要昆仑至宝天宿镜了。
天宿镜可见过去,可窥未来。
这么想着,南鲤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与郑重对待这一次的昆仑寻宝。
南鲤看谢星柏:“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希望世界上最好的谢星柏能够答应。”
谢星柏与南鲤对视一眼,立刻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要用天宿镜看过去未来。
南鲤就已经壮着胆子说了:“我想与你双修,渡你一点灵力,你体虚成这样,我内疚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