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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欢的手放在他温凉的手心。
一路下了山。
山海关城关猝不及防被打开, 得知是摄政王的人,城内军士有些惘然,而一列精兵迅速进入城池当中, 趁着夜色, 将喝得酩酊大醉的毛诚昌抓捕。
夜色如墨, 圆月高悬。
蔺泊舟的绯红蟒袍踏入兵部分司署,焰火高举, 毛诚昌伏在地面, 望着眼前高大挺拔的身影,神色无不震惊。从衣饰辨认出是摄政王后,他面如死灰:“拜见王爷。”
蔺泊舟眉眼笼罩着淡淡的阴影, 声调平静:“你守卫边疆有功,但致使朱里真坐大, 祸乱辽东, 苍生涂炭。功不能抵过, 现在取你人头以平民愤, 以慰军心,还有什么话想说?”
毛诚昌音色苍老:“臣,无话可说。”
两代臣子,没有寒暄, 只有秋后算账, 蔺泊舟还算仁慈,没有说出他试图献关的恶臭之举, 不至于让他十八层地狱后再万劫不复。
蔺泊舟背过身, 下了命令:“押入牢里,审问和他勾结的朝中官僚,签字画押后问斩, 人头传示三军。”
处事如此果决。
镇守辽东三十年的毛诚昌,朝廷中无人敢动他,就这样一朝一夕间殒命。
兵部分司署内气氛肃穆,落针可闻。谁也没想到转瞬之间辽东易主,他们也从毛诚昌的兵变成了蔺泊舟的兵。
似乎有短暂的慌乱。不过蔺泊舟回到兵部分司署交付印信,走了流程之后,整座山海关衙门里的人又终于稳定下来了。
深更半夜。
蔺泊舟眉眼流露出倦容:“住的地方呢?”
指挥使朱亥忙道:“王爷,总兵府已经让下人收拾出来了。”
蔺泊舟嗯了一声,移步总兵府。
王府的随军们终于派上了用场,听见命令先他一步过去,收拾出了蔺泊舟住的房间。
孟欢混杂在一群佣人和兵将中,不知道睡哪儿,直到陈安过来引他,温声道:“去伺候王爷吧。”
孟欢走向蔺泊舟住的院子。
气氛和王府不同,门外伫立着持戈的兵将,轮岗上班,铁甲庄严。
院子里种了几株槐树,孟欢进去时,有人烧了一壶热水,正要给蔺泊舟洗脚。
蔺泊舟持着兵书翻阅,看到进门的孟欢眼也没抬,语气冷淡:“换他给本王洗脚,你们都下去。”
人退了出去。
关上门。
蔺泊舟眉眼间的冷淡倏忽不见,走近搂着腰将孟欢抱进怀里,再抱到放着热水盆的椅子旁,半蹲下身解他的鞋袜。
“欢欢终于不用赶路了,来泡泡热水。”
水温适中,蔺泊舟感受了会儿,把孟欢白净的脚放了进去。
脚一路的酸疼疲惫,在碰到微烫的热水中时泛起一阵酥麻的痒意,起初有点烫,但很快就适应了温度,将本来白净的脚烫成了微微的粉红色。
孟欢捏他肩,脚趾不好意思地蜷着:“……我自己洗。”
蔺泊舟笑了:“好,欢欢自己洗。”
可说着,手却没用松开,显然对孟欢的羞涩性格有了了解。他手指曲起轻轻抵着脚底,“舒服吗?”
孟欢红脸:“舒服。”
孟欢洗完重新打了盆水,他也泡脚,还提了桶冷水,孟欢打湿了帕子,慢慢给蔺泊舟擦骑马汗湿的肩膀和胸膛,闻到了蔺泊舟身上的汗味。
夫妻间难得的小聚。
“毛诚昌死了,明天去接管他的军队,清点人数。”蔺泊舟说,“现在迎战朱里真的事可就全落在我们头上了,更要忙活。”
孟欢黑润的眸子看他,感觉自己帮不上忙,但也心疼:“夫君累不累?”
“累,”蔺泊舟微笑,捏捏他下颌,“无论做什么都会累,只有不做才不累,可为夫还是想着,能做就多做一点。”
孟欢点头。
原书作者到底给了蔺泊舟什么卷王人设!
不像孟欢每天吃饱了困,困醒了吃,这次行军已经算难得的咸鱼翻身,可比起蔺泊舟每天要做的事,真就算很少了。
孟欢亲了亲他的唇,真心实意,声音也黏乎乎的:“夫君好棒哦。”
蔺泊舟唇角莫名抬了抬,喜欢他就喜欢这点儿,孟欢这个人,喜欢谁,爱意就像是要溢出来。
洗漱收拾好了,蔺泊舟坐回烛火前继续看那卷没看完的书。
他这种处事周密的人,每天看书看多少页,几天看几本都是定好了的,今天没看完,点着灯也要看。
孟欢缩进了他怀里,下颌搭着他肩膀犯困:“等你一起睡。”
“好。”
蔺泊舟单手搂着他,翻动纸页,偶尔轻轻拍拍孟欢的背。孟欢比较瘦,骨头轻,蜷在他怀里分量不重,跟只小猫似的,就是黏人。
看完兵书,蔺泊舟起身抱着孟欢到了床铺。
迷迷糊糊中孟欢睁开了眼。现在都凌晨几点了,两个人似乎都没有那种心思,只是抱着湿热的吻了一会儿,可能是孟欢太想他了,让这么吻居然也吻得浑身没劲,头晕目眩,羞耻地躺着睡了下去。
清晨不是在军营的号角中醒来,而是正常的鸡鸣。
孟欢揉着头发起身时,整理床铺的男仆看见他,低着头说:“小少爷,王爷已经去前堂吃饭了,说等你醒了再提醒你去。”
“……”
孟欢其实有点儿紧张,他和蔺泊舟在军营里没见过几次,唯独睡了那一次,第二早他都是偷偷摸摸跑的,而今天大概是太累了,孟欢本来想趁着所有人没醒就回去,可居然直接睡过了。
男仆对自己的态度尊敬,但又疏远客气,孟欢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他去到前堂,蔺泊舟刚好吃完了饭,让下人伺候着穿衣服要出门视军,看见他后淡淡道:“锅里温着菜,你让他们拿上来吃就行了。”
孟欢:“?”
和他对上视线。
很想问,蔺泊舟你为什么不装了?
没想到,蔺泊舟像是回忆着什么,再道:“昨夜的事,本王会告诉你陈叔叔,不会委屈了你。”
“…………”
孟欢眼前一黑,似乎意识到什么了。
现在到了总兵府,人多眼杂,实在没办法再装下去,比如像孟欢本来住在随军的院子,结果一夜不归,清晨从蔺泊舟院子里回来,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风言风语早就有了。
蔺泊舟索性换了个方法,把他纳为行军路程里看上的一个小少年,这样既能亲近些,又能掩下人耳目。
孟欢眨了眨眼,心情有些复杂。
这岂不是等于自己,既给蔺泊舟当正妻,又在外面给他当小的,自己绿自己嘛。
孟欢回头,看了看满桌子的菜。
“……”算了,也行。
而且这毕竟是蔺泊舟关上门的事,除了几个亲近的下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情,跟大张旗鼓带着老婆出门打仗不一样,名誉没受到多大影响。
孟欢低头,饱饱地吃了一顿饭,回到随军院子里,祝东用诡异眼神看他:“你昨晚去哪儿了?”
孟欢叹了声气:“哎,还能去哪儿了?”
“王爷真看上你了?”祝东声音痛心。
孟欢咳嗽了声,害羞点头。
“绝了,”祝东满脸惊叹,“这不跟那些大少爷亵玩书童差不多嘛,没有感情,纯属发泄,自己还清清白白,最讨厌这种了。”
孟欢拍他肩膀:“没事,问题不大。”
想想,孟欢又问:“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我为什么要瞧不起你,你不是被强迫的吗?”
孟欢连忙赞成:“对,我是被王爷强迫的。”
祝东虽然有时候很聪明,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少年心性,好奇地问:“王爷怎么强迫你的啊?”
孟欢调整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悲伤:“就昨晚我们刚进城,我本来打算睡觉,突然被王爷叫去给他洗脚。你也知道,洗脚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事,洗着洗着,王爷说要帮我洗。你想想啊,他可是千金之躯呢?说这种话很明显就不对头是吧。然后,他很风流地摸我的脚,摸着摸着就把我抱到床上,开始扒我的衣服。”
祝东是个小处男,满脸震惊。
孟欢叹气:“我也不敢反抗他,毕竟他是王爷,一句话我就要掉脑袋的。他还说,只要跟了他,这辈子什么荣华富贵都有了,我本来受了屈辱想咬舌自尽,但想到还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又舍不得了。”
祝东慢慢听出味儿来了:“你逗我是吧?”
“……”
孟欢没忍住笑,笑出了白白净净的牙:“开玩笑呢。”
“你!”祝东很恼怒,“我担心你呢!”
“开玩笑——”
孟欢笑了会儿,才意识到背后有人。
回头,山行满脸笑容:“哦哟,这么回事儿啊。”
孟欢:“…………”
祝东爬起来:“表哥!”
山行摇着把扇子:“我还以为王爷对王妃矢志不渝,原来他也有男人的通病嘛。”
“……”
他明明知道孟欢和蔺泊舟现在玩什么游戏呢,还要打趣,孟欢心里就不爽。
“你来干嘛?”祝东问了。
山行揣着一兜银子,道:“这不是王爷的命令,说咱们苦了半个月,可以去城里逛逛吃点儿好的,顺便带上陈安家里的表少爷么。”
孟欢哦了声,算是懂了。
蔺泊舟叫他来陪自己打发时间呢。
山行声音顿了顿,懒洋洋的。
“顺便,带你们去立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