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渐渐地,顾夕翎像是习惯了贺知澜的早出晚归。
贺家别墅是连排,贺老太太住在偏东洋房,距离他们这里总是还有些距离,棠姨又有工作时限。
所以寒假的大半时间,顾夕翎基本都是一个人窝在别墅,不是学习,就是犯困,睡觉。
贺知澜也是头一回发现这小孩儿这么喜欢睡午觉,偶尔下午回来两次,两点在睡,五点还在睡,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难怪每晚回来,楼下停车还能看到她房间亮灯,还有人影在房间里晃来晃去的活泼,精神的很。
但贺知澜这边停车还能看到灯光,每次停完车出来,楼上不仅熄灯,还没一点儿动静了。
难得碰上这么会掩耳盗铃的,想不到这小丫头还有两幅面孔。
贺知澜觉得好笑,也没高兴准点去抓她。
但后面,基本每天中午十二点,贺知澜都会收到一份来自顾夕翎乖巧报备的学习进度,小姑娘嘴甜,电话里边喊他哥哥边叽里咕噜说一长串下午准备学的内容。
好多次都碰上贺知澜那边和合作对象会面,就纯属不谈生意的碰局。
这行人又都是玩世不恭的太子爷,无一不听到电话那头的女声,是大家没多久前聚会贺知澜带出来见过也都熟悉的顾夕翎了。
这身份,哪个不当妹妹哄着?
合着关系好了,里头就有开始起哄开玩笑的:“哟,我们小贺总什么情况啊,这怎么还金屋藏我们漂亮妹妹呢?”
还有附和的:“啧,这怎么能用金屋藏三个字?我们漂亮妹妹怎么着都是贺家现在的掌上明珠,我们小贺总的心头宝,是你能在这儿胡扯的?”
“诶,对对,”那人低头,谁料道歉骤转嬉笑插科打诨,“我的错,夕翎妹妹,你千万别介意啊,我这人就是浑,中午酒喝多了,现在脑子不清醒,我这就替我们小贺总哄哄你。”
“滚蛋!”旁人笑骂,“妹妹也是你能哄的?喝你的酒吧!混蛋东西!”
这帮人没一个省心的,让住嘴反倒推杯换盏笑在了一起。
贺知澜就是不面对面,都能想象出顾夕翎在电话那头红着脸气呼呼的凶样。
他上脸不准他们再说,他们才稍微收敛点儿。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几秒的死寂,果然,“啪”的一声,电话被顾夕翎那头冷漠挂断。
贺知澜一看就是熟悉流程的模样,平静停在原地。
三秒后,坦然接受短信暴击:[贺知澜!我这次!真的!不理你了!!!我要和你绝交!绝交!!!!!]
好事的凑近瞅这似曾相识的短信,表情一传递,到位了,看戏挑事儿的这不就全都痛快大笑起来。
无奈头疼的,还真就只剩下贺知澜自己了。
再之后,难得一天,贺知澜下午有几个小时的空闲。
想着顾夕翎顶多一个月出头的寒假,这都过大半了,就想着要不找个机会出去玩一趟,散个心。
按计划,贺知澜让司机下午两点送他回老宅。
但这不回还好,一回倒是发现,好不容易哄好还顺便和他承诺说以后下午绝对会认真学习的小孩儿,今天中午还嘴上好听念着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肯定学习要紧的小孩儿,这一学,又给她自己学床上去了。
贺知澜站在顾夕翎房间门口,看那紧闭的大门,忍了忍,还是觉得又荒唐又好笑,从没碰过这么爱睡觉的,昨晚他十点半回来就睡了,今天怎么还在睡?
男女有别,贺知澜很讲规矩地敲了下她门。
过了会儿,毫无动静。
他又加重了点儿力道,沉声:“顾夕翎。”
“”又过会儿,还是没动静。
楼下的棠姨和江秘书似乎是都听到了楼上的敲门声,同时快步上来。
棠姨见到贺知澜,下意识低头,喊:“小贺总。”
贺知澜指节微弯着轻叩了下门,淡声:“顾夕翎呢?”
棠姨实话实说:“上午还好好的,但我中午喊着吃饭的时候,顾小姐说她困,没什么胃口,就进房睡觉了,这个点应该还在睡”
贺知澜皱眉摁了下门把,不出意料,门锁着。
虽然他之前有默许她来贺家就有的锁门睡觉习惯,但白天怎么也锁?
贺知澜偏头,“这个房间的钥匙?”
这栋别墅有两套钥匙,一套早在顾夕翎来之前就坏了,现在只剩一套备用钥匙,放在一楼储藏室的抽屉里。
棠姨刚说出来,江秘书就赶忙下楼去拿。
钥匙拿到,门开,一眼望尽的昏暗,顾夕翎的房间窗帘尽蔽,光亮都无。
但出奇的,她人在房间,这房间里的设施和物件都摆得格外齐衬,一尘不染的干净。
贺知澜往里走,棠姨和江秘书都守在外面,没进。
走到床边,只能看到拱起的被窝外那被枕头蹭的乱糟糟的脑袋,顾夕翎蜷缩着,侧着身睡,看上去呼吸平稳。
但贺知澜一伸手,触及她脸颊就摸到了异样的温度。
他把她掰转过来,就见她皱着眉不太舒服的模样,他摸她额头,有热度,但还不算烫手,他轻拍一下她脑袋,喊她:“顾夕翎。”
顾夕翎睡得昏昏沉沉的,又碰上天冷着凉发起来的低烧,她难受地往被窝里钻,不想露面,只含糊嘤咛:“冷。”
看样子是发烧了。
贺知澜起身,“棠姨。”
“诶。”棠姨赶紧进来。
“找一下家里的药箱,还有加冰块的湿毛巾。”贺知澜说。
就这两样,棠姨就知道顾夕翎状态不对的原因了,她着急地看了眼,就应声赶忙下楼。而江秘书仍在门边,屏息凝神。
贺知澜很快拉开顾夕翎屋内的窗帘,稀薄的冬日暖阳乍泄进来,他单开阳台门微缝透气。
随后,转过身,贺知澜注意到了顾夕翎放在床头的饮料瓶,里头还都是没喝完的饮料。
全是他拿出来,她又为了好喝偷偷塞进冰箱的。
而长桌上放的自助净化饮水机,里头水箱蓄好的水还没怎么动。
就是动了,自助饮水机上的水温也被她调成了三十度,而不是他原先定的六十度。
咚的一声,贺知澜全给她把饮料瓶丢进垃圾桶。
声音吵得江秘书一顿,反倒当事者顾夕翎只是又翻了个身,蜷缩得更小一个,纹丝不动,毫不受影响。
眼见她脑袋要藏进被窝,贺知澜随手就从桌边拿好洗净倒扣的玻璃杯,给她倒上六十度的水,靠近,单手微微掀开了她的被子,让她头露出来。
顾夕翎还想躲,棠姨那头接连上楼的脚步声已经忙不迭靠近。
屋内,贺知澜动作还在继续。
他抄起她枕头,靠在床背,而后不由分说,一手揽住她肩膀,一手透过被子勾起她微屈的膝窝。
没给她反应机会,他直接使了点儿劲,把她打横抱着靠上了后面支起的枕头。
蓦然的腾空和眩晕,顾夕翎都不舒服地想吐了。
渐回的理智,混合在因熬夜而肿得睁不开的眼底,她微睁眼,定格几秒,迷糊又意外地发现眼前站的人,居然是贺知澜。
“哥哥?”她嗓子干涩,还是惊讶。
贺知澜看她一眼,没说话。
顾夕翎心头讪讪,不好预感涌上。
只见贺知澜接过水杯先放在床柜,而后从棠姨那边接过额温枪,测了她额头,为保准确,又测了她手腕。
温度无误差,都是三十七度九。
贺知澜眉头一皱,顾夕翎就心虚地撑着那股劲儿要爬起来看温度,但她这边动作还没做起来,就又被贺知澜摁了回去。
贺知澜的目光盯下,语气有点儿冷:“不舒服,不和棠姨说?”
顾夕翎顿了几秒,察觉到贺知澜微愠的脾气。
她瞟了眼时间,都快三点了,顿时吓到清醒。她晃晃脑袋,知道贺知澜肯定是回来抓她睡没睡觉的,但没想抓到她发烧。
怎么说,顾夕翎都不敢解释是她前几天午觉睡太久了,搞得昨晚她怎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又看新闻说昨晚星月鲜少的皎亮茫茫。
她一时兴起,才会跑去阳台看星星而被冻到。
顾夕翎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咻咻,低头,很识相地说:“哥哥我错了。”
贺知澜挑眉,“我兴师问罪你了?”
“没有。”顾夕翎摇头。
“那你错哪儿了?”贺知澜嗓音微凉。
顾夕翎大脑飞速运转,但她怎么想,都圆不出一个完美解释,头疼了,只好眼睛眨一眨,先说:“我发烧了。”
“就错了?”她小声试探。
单不论发烧能算什么错,光是顾夕翎这反问的态度,贺知澜就觉得好笑。
可能连顾夕翎自己都没发现,不同往日,她现在连道歉都没有刚来那会儿的怯懦小心,反倒更多是柔软糯糯,还有几分服软的小撒娇。
贺知澜很受用。
他不咸不淡地勾了下唇,淡应着把放了冰块的湿毛巾贴上她额头,随后,接过床头那杯变温的水,递到她手里。
“喝完,我再听你说。”他冷淡道。
“哦。”顾夕翎听话,咕嘟咕嘟喝完一整杯水,又把水杯乖乖还到贺知澜手里,自己缩回被子里。
但额头上的毛巾还是贺知澜扶着。
顾夕翎想自己扶,谁想只穿着单薄睡衣的胳膊刚伸出去,贺知澜凉飕飕的眼神就看来,顾夕翎又很不争气地手也缩了回去。
大脑已经乱成麻花,她嗫嚅:“那个”
“哪个?”贺知澜一副不好说话的模样。
顾夕翎微微结巴,声音越说越小:“就昨晚月亮好圆,星星也好亮,我就——”
“就去阳台上边扛冷风边赏景了?”贺知澜了如指掌的口吻。
“”顾夕翎没死心,尝试辩驳,“是昨晚新闻上说的,十年难得一遇。”
贺知澜淡扫她一眼,沉默,几秒,他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下,莫名的冷:“所以新闻还请你喝了杯冰箱里冰过的饮料?”
“”顾夕翎危。
就在棠姨和江秘书都觉得顾小姐逃不过一顿教训时,顾夕翎突然急中生智,啊的一声,她食指竖在脑袋边,一副我想起来了的表情,眼睛都清亮,直接开转火力,指向江秘书。
“哥哥!今天江秘书也在诶!”
江秘书:“?”
他想逃避,但顾夕翎开口就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看电影了啊。”
贺知澜的确是答应过顾夕翎要一起看电影。
是顾夕翎自己提的,她期末考试考进步了不要别的奖励,只要大家聚在看场电影,当然,这个大家,也包括江秘书这个自认两千瓦的大电灯泡。
然后,矛头转移,如她所愿。
这次连棠姨也一起。
喂她吃完药后,贺知澜把顾夕翎连人带被抱去了三楼的专属电影房。
一路,顾夕翎心都砰砰跳,直到被放下,她的耳根子都是烧烫的。
好在她发烧了,不容易被发现。
电影房,是贺知澜的地方,这还是顾夕翎第一次来。
这里什么类型的电影都有,不过贺知澜现在看的不多。
江秘书还是很全面地准备了。
也可以说,江秘书要比贺知澜更熟悉这个电影房碟片位置。
所以随手从温情爱情系列的柜子上抽了张出来,江秘书都没看就直接把碟片塞进了机子,关灯,入座。
前戏很短,正片就要开场。
顾夕翎满足,笑眯眯的,极其期待。
贺知澜则是看她一眼,就低头看起手机上的消息。
然后,只见前戏介绍结束,电影画面一切,两秒的黑暗之后,骤然失去控制,场景直接从露骨的吻戏切入。
什么音效、什么八个机位,简直从开场就淋漓尽致。
“啊”顾夕翎懵,无意识感叹一声,并不影响她眼睛睁得大大的,转头还不忘看一眼旁边抬头即皱眉的贺知澜。
江秘书吓得手忙脚乱关掉电视。
贺知澜脸色难看地当场捂住顾夕翎眼睛。
眼前一黑,耳边顿时空净。
好几秒的寂静,空气都骤变皱缩。
不动声色,是贺知澜呼吸加快了还是顾夕翎加快了,分不清。
但所有人都听到顾夕翎难以置信的嗓音,轻轻响起:“哥哥,原来”
“你喜欢看的电影,”她都不敢往下说了,“是这种啊”
“”
死寂般的沉默,贺知澜直接发飙:“江!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