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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陈氏头抵在地上,无声地哭着,莫小艾看着她耸动的肩膀,心有不忍,她只是想试试把乔陈氏救了,能不能摆脱恶梦,可反正来都来了,要不然就替她查清楚。
而且这些人看起来也很好骗啊,可能是这身衣服太具权威了,那个乔族长显然已经相信她是县里派来的人,居然放心让她自己领着乔陈氏回家。
莫小艾拍拍乔陈氏的肩膀:“既然要洗脱罪名,那就别哭了,你到底是怎么哑的,能不能治好,得请医生看一看,不然你又不会写字,又不能说话,怎么替自己申辩?”
乔陈氏抬起头,感激地看着她,这眼神一下子激起了莫小艾的正义感。
被冤屈沉塘也太惨了,而且她死了估计还要被记上族谱,永远被人唾骂,反正这是个梦,既然花大价钱买了这身衣服,那就物尽其用吧。
于是莫小艾真把自己当侦探了,先把乔家的房子前前后后看了一遍,门跟窗户都没有撬开的痕迹,乔陈氏还演示了一遍,表示她晚上都会锁好门窗,应该不是外头进来的人。
莫小艾头大,难不成是密室杀人吗?那凶手怎么跑的?提前躲在房间里?
乔陈氏早起才发现人死在自己身边,那她肯定是被下了药,窗户是老式的那种,是用泡过油的纸糊的,防水防风,可一捅就破,但几扇窗户上都没有破洞。
然后莫小艾发现,屋里饭桌上还放着两副碗筷,盘子里几道简单的小菜,还有一坛酒!
她看到那两副碗筷,心就一沉,不会被乔陈氏骗了吧!
莫小艾指着桌上的碗盘让乔陈氏解释,乔陈氏两手慌乱地挥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先用手做了吃饭的动作,点点头,又指指卧室,摇摇头。
莫小艾说:“你说你请乔二柱来家时吃饭,但没跟他干别的?”
看乔陈氏的表情,她都快急哭了,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莫小艾只好猜测:“跟你一起吃饭的不是乔二柱?”
乔陈氏拼命点头,又把手往胸前比划,莫小艾皱眉:“跟你一起吃饭的是个姑娘?”
乔陈氏似乎松了口气,继续点头,又朝莫小艾竖大拇指。
莫小艾叹口气,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你不是后来才被毒哑的吗?能说话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出来?”
乔陈氏又比划起来,一会做脱衣服的架势一会儿又指指窗外,这次莫小艾可猜不出她在说什么了,只好让她换了干净衣服,把头发整理好,领着她去了祠堂。
莫小艾这人不管做什么都喜欢有始有终,有难题解决不了,晚上睡不着觉的那种。
一开始她只想摆脱恶梦,现在除了正义感,她的好奇心也越来越浓,乔陈氏到底是不是无辜的,她得查清楚。
看路边的树应该是初春季节,夕阳西下,路边有人坐着假装下棋,其实是在看热闹,也有人袖着手溜达着,显然乔族长虽然把人驱散了,但他们还在关心着乔陈氏到底会不会被沉塘。
莫小艾十分厌恶这种看客,叫了个看着面善的小伙子,让他把镇上的大夫请到祠堂去,那小伙子利索地跑了。
祠堂离牌坊不远,走到牌坊处,乔陈氏又潸然泪下,莫小艾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傻啊,为个牌坊守寡?”
乔陈氏摇摇头,似乎想解释,但张嘴只是呜咽,莫小艾就问:“你不是自愿想嫁的?”
乔陈氏点点头,眼里流露出痛苦之色,莫小艾叹口气,还好她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啊,被逼嫁个死人,这也太惨了吧。
祠堂不算大,议事厅却不小,乔族长带着人等在那里,见莫小艾进去,他立马恭敬地站起来让座,莫小艾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主位。
乔族长厌恶地瞥了眼乔陈氏,说:“莫长官,你看了命案现场了吧,证据确凿,不是她还有谁?”
莫小艾说:“现场可以伪造,那并不能代表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哑了?是不是有人不想让她说出真相?我已经叫了大夫来,看看能不能把她的嗓子治好!”
旁边的女人马上说:“那是天谴!天罚她不能说瞎话骗人了!她活该。”
莫小艾看都不看她,只问乔族长:“她是谁?”
乔族长瞪了那女人一眼:“这是死者乔二柱的姐姐乔翠花。”
说完他又一一给莫小艾介绍起来。
站在右手边的是死者乔二柱的家人,乔二柱的爹妈看着都老实巴交的,拉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男孩,时不时地抹把泪。
乔二柱的姐姐乔翠花就是一直在骂乔陈氏的女人,她长得一般但穿得衣服颜色很艳丽,一发怒恨不得眉毛倒竖,一看就脾气暴躁。
站在左手边的是乔陈氏的婆家人,乔陈氏的婆家是开染布坊的,在镇上算是殷实人家,乔二柱就是给她家干活的长工。
乔陈氏的公公是个街溜子,经常去县里吃喝嫖赌,婆婆是个厉害的,人称姜婆子,里外一把抓,特别能干,就是管不了男人。
乔家两儿一女,大儿子就是乔陈氏的丈夫乔东海,二儿子叫乔东阳,还没成家,看着倒是一表人材。女儿最小,叫乔小凤,瘦瘦弱弱的,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据说已经说了人家,就等着年底嫁人呢。
今天乔家这四口人都来了,姜婆子看着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个子不高但气势十足,她恶狠狠地看着乔陈氏:“当初我就说不耽误你了,把婚退了,我托人找个合适的姑娘给老大配冥婚,可你家惦记着彩礼非要嫁,我以为你是贞洁烈女,又想着老大当时相看时对你还挺满意,我就给他娶回来了,哪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让我们乔家的脸往哪儿搁啊!贞洁牌坊都推了,丢人现眼的货!”
乔陈氏看起来很怕婆婆,脚默默朝后缩着,不发一言。
莫小艾说:“案子还没查清楚,先别骂呢。一个一个来,把案情先给我复述一遍,谁先发现的乔二柱?”
乔族长指指乔陈氏,“她一大早鬼哭狼嚎的,隔壁就是她婆婆家,姜婆子就跑过去了。”
莫小艾马上说:“这就不对了啊,人要是乔陈氏杀的,她该做的是毁尸灭迹,半夜把尸体绑上石头扔进河里不好吗?哪怕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藏到床底下或是柴房里,也能给她留出时间来逃跑啊,她干嘛要大喊大叫,贼喊捉贼吗?”
乔翠花说:“可不就是贼喊捉贼吗?她说她什么也不知道!睡醒了就发现我家二柱躺在她身边,尸体早就凉了。”
乔翠花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爸妈可就这一个儿子了啊,就这么没了,我弟弟被这妖精勾引的丧了命,连命根子都被她割了,死无全尸啊!”
“你弟弟一晚上不回家,你们也不找他吗?”
“我们以为他在作坊里呢!我爸妈刚给他相看好了对象,马上就要结婚了,肯定是这妖精勾引我弟弟,我弟弟是个老实人,从来不搞那些歪的邪的,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给我们家二柱做主啊,这妖精叫我家断了根,沉塘都不解恨!”
“你们这一镇人都姓乔吧,有什么断根不断根的。”莫小艾觉得这个乔翠花问题很大,在塘边时她就眼神闪烁,可又觉得亲姐姐怎么可能杀弟弟,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她指指姜婆子:“你来说,你进了乔陈氏的院子,发现了什么?乔陈氏又是怎么解释的?”
姜婆子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乔陈氏:“那院子是我为了我家老大结婚准备下的,里边收拾的干干净净亮亮堂堂,哪想到她居然在里边偷男人。”
“说重点,你进去看见什么?”
“我看见满床的血,二柱胸前插着一把刀,他下边也都是血,我当时吓坏了,根本没发现他命根子没了,打了这贱人几巴掌,她说不是她干的,她也不知道二柱怎么死在她床上了,那我能信吗?肯定是奸夫淫/妇搞出事来了,居然还敢说她冤枉。”
乔陈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直流,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莫小艾说:“我刚才说了最大的疑点就是她自己喊出来床上有死人,你们说她贼喊捉贼,贼喊捉贼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脱罪啊,可你们一进去就认定了她是凶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陈氏马上配合着点头,对啊,她又不傻,真是她杀的她哪儿敢喊叫,早逃了。她就是吓傻了,不知所措才跑出去的。
乔族长说:“莫长官,人是死在她床上了,乔小凤说以前就见过乔二柱进出嫂子家里,而且乔陈氏家饭桌上还摆着两副碗筷,她肯定是正跟姘头乔二柱喝酒呢。这乔二柱确实是个老实人,他定了亲,肯定会跟乔陈氏说结了婚不想再胡搞。这乔陈氏能甘心吗,就把人给杀了。”
乔陈氏拼命摇头,莫小艾说:“当时她自己是怎么替自己辩解的?”
姜婆子冷哼一声:“那天晚上下雨了,她说她在街上碰见个被雨淋透的姑娘,边走边哭,她看她可怜,就把这姑娘带到家里,给她换了自己的衣服,又做了几个小菜,还倒了酒想要开解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醉了,第二天醒过来那姑娘不见了踪影,二柱躺她床上死了!长官,你说这种鬼话你能信吗?”
莫小艾皱眉,看看乔陈氏,乔陈氏又开始给她比划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有纸笔吗?让她把那姑娘画出来。看看是不是你们镇上的人。”
乔族长说:“莫长官,我们这镇子很少有外人来,就是姜婆子家的作坊也是自己往外拉货,大晚上下着雨哪来的湿透的姑娘,还跑到她家避雨?再说就算真有,那她怎么晕的?难不成是那姑娘把她灌醉了,把乔二柱骗过去杀了?说不通嘛。”
这时镇上的大夫来了,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穿着长衫,背着个药箱。
莫小艾就说:“乔陈氏杀了人不躲不藏,之后又喊冤枉,本来就说不通。然后她又突然哑巴了,更有问题了,这案子绝对不能草草结案,先看看乔陈氏的嗓子还能不能治好,再叫她把她说的那姑娘画出来,找到这姑娘案子就能明了。”
一直没说话的乔小凤却突然哼了一声:“哪有什么姑娘,明明是我大嫂撒谎!她早就跟二柱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