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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好日子, 是个搞事情的好日子。
好不容易等领导讲完话,萧圆就朝领导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然后煞有介事的抹了一把眼睛:
“感谢领导,感谢组织,感谢政府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压根就值不上一面锦旗这么高的评价。”
“这么大个宅子, 如今就只有我们母子两个住着, 实在太浪费了,咱们县里还有那么多人连张床位都没有, 我们娘俩不能继续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们应该发扬舍己忘私、舍己为公的奉献精神将宅子“捐”出去, 让更多的穷苦老百姓住进来, 我没忘记,我曾经也是穷苦出身, 如今有了报答社会的机会,我得抓住这个机会, 回馈社会!回馈组织!”
掌声雷动,场面不要太热烈!
第一个带头鼓的就是领导, 两只手拍的啪啪响!
听听,这话说的多大气啊。
说的领导是不住的点头啊,人人都要有这觉悟,县里也不会这么缺房子了,围观的人民群众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一副感动的要死的模样。
掌声一直响了好久才停了下来。
萧圆看这情况,朝大家伙点了点头。
这时候该轮到生姜帕子上场了, 她用帕子抹了一把脸,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虽然宅子是我自愿捐出去的,压根没想着会有回报,但是组织上从不贪不占,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听说了我的困难,主动上门帮忙,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真是要是没有领导,没有组织,我们娘俩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至于什么燃眉之急,她就没细说了,大家发挥无穷无尽的想象力,自己琢磨去。
“他陈向东真他娘的不是人啊,我都跟了他十几年了,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抛下我们母子跑了,一毛钱的生活费都没留啊。”
“要不说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呢,连对枕边人都这样,还是咱们无产阶级好啊,大家都是同志,遇到困难了,大家都会伸一把手帮忙”
“呜呜得亏有政府,有领导还有纺织厂的干部们,不然呜呜”
最后,她又把相关部门和领导给夸了一遍,像她这么识相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她都被自己给感动到
了。
而且她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字字句句彰显的都是满满的真诚和实在。
得亏是她来了啊,要是她没来,原主的下场还惨呢。
领导听了心里很熨帖啊,虽然解决问题的是纺织厂的领导,但要不是他们默认,这个大宅子能落到纺织厂头上?
落不到纺织厂头上,人家还能帮他们母子解决住房和工作问题?明显不能啊。
所以,感谢他们就算是感谢对了。
和领导一起来颁锦旗的其他同志们看人女同志哭的那么惨,心里也怪不落忍,陈老爷将全家都带走了,甚至连亲近的下人都没落下,就独独把他们母子抛弃了
家里剩下的钱财又不是被偷就是被骗走,唉,他们娘俩也确实可怜的很!
其中两个女同志揩了揩自己眼角的眼泪,忙跑过去劝去了:“你别这样,以后还有我们呢,组织上还能不管你们吗?”
“就是啊,你想开点,以后路还长,你好歹还有个儿子,好好把他养大,以后他肯定孝顺你!”
领导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萧同志,你是好样儿的,组织上肯定是不会不管你的,你要振作起来,以后你就不是他陈向东的三姨太了,你就是你自己。”
萧圆仿佛听进了领导的话,她擦了擦眼泪,仰起头:“领导,你放心,我是不会和他这种资产阶级腐朽分子同流合污的。”
“我跟了他十几年,最好的年纪都给他了,他说抛弃就抛弃了,连我生的儿子也跟着抛弃了,他不光是思想腐朽、觉悟低下,他还冷血无情、畜生不如。”
“我,我要和他断绝关系、划清界限!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再也没关系了,我说到做到,请大家伙儿一起见证我的决心!”
说完,她又抹了一把泪,哎哟,生姜水的后劲还挺大,等会儿眼睛又得肿了。
此时的萧圆,在别人眼里,就是在故作坚强,明明痛苦的想流泪,却偏偏倔强的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好感人啊!
好几个大姐就哭了,做女人怎么就这么难呢,给男人生了孩子,十几年跟着他,临了要跑路了,说抛弃就被抛弃了。
领导也没想到陈家的三姨太会在今天闹这么一出,估计也是被逼急了。
不过对于萧同志要和他划清界限,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就陈向东干的那破事,人女同志跟他断绝关系,天经地义的。
萧圆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看邻居们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些同情,心里很满意,再看领导对着她不住的点头,心里就更满意了。
陈向东这个坑,她可算是跳出来了!
以后谁也别想把她跟资本家牵扯到一起,她是自由人了!
邻居们心里都很复杂,还有一些愧疚,其实陈老爷也不算是没留东西,只是那些东西都被偷了,其中还有他们这些邻居的功劳。
那天公安从他们偏院里搜出那么多钱来,可是有好多人亲眼看见的。
对那几个人干的缺德事,他们心里也很不耻,住着人家的房子,看着人家东西被偷,怎么说怎么不仗义。
萧圆不管别人怎么想,她的目的达到了,等明天重新弄个户口本,在法律层面,她就跟陈家撇清了。
这边的锦旗刚送过来几天,纺织厂那边大概是听到风声了,没两天,纺织厂那边的锦旗也到了,上面写的不是“一心为公”,而是“一心为厂”。
差一个字就差一个字,反正都是公家,以后她也是有组织的人了。
厂里的阵势就没上次整的那么大,不过王厂长还是亲自过来了,他应该是听说了上次的事情,还好生安慰了萧圆一番,最后又顺便看了看房子才走。
两面锦旗一到手,萧圆心里踏实了不少,这些就是来自上面的肯定,对她行为的肯定,以及对她身份的肯定。
现在她就是光荣的无产阶级,是广大劳动人民中的一员,年后就是光荣的工人阶级中的一员。
晚上
萧圆将两面锦旗都打开,一面是“无私奉献”,一面是“一心为厂”,母子俩不停的打量,还不时的上手摸摸。
“最近有同学欺负你么?”
“没有,他们都问我,我们家现在是不是穷光蛋了,娘,我们家现在很穷吗?”这些天好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问。
萧圆点点头:“当然是穷光蛋了,咱家东西都被偷了,你忘了吗?你在外面可千万别说漏嘴。”
哲哲撅着嘴:“可我们明明”
萧圆一把捂住他的嘴:“咱们什么都
没有,记住了?”
她警惕的看了看门口,然后凑到儿子耳边说了一会悄悄话,等他听懂了,才坐回椅子:“这话以后我都不说了,你今儿就烂在肚里,对谁都不要说。”
“嘿嘿。”哲哲傻笑了两下就继续玩锦旗去了。
看儿子在玩锦旗,她则拿着新鲜出炉的户口本在看,户主那一栏署的就是是她的名字,这么快就当家做主了,以后只要低调一点,小日子照样过的飞起。
屋子里很安静,母子两个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林建军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朦胧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这要是自己家就好了,如果他早点成家,说不定儿子也这么大了。
不像现在,每次回去家里都是冷冰冰的,一丝热乎气都没有。
他迷糊着眼睛,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前两天来的时候,她都睡了,今晚倒是没睡,可他看着屋里的情景,又不忍心打扰了。
林建军盯着窗户上的模糊背影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建军看着大的身影牵着小的身影步入了另一个屋子,他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的身影移动,他看她坐在床边一直等孩子睡着才起身。
他看她回了屋子,他也跟着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他站在门口,还是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然后门突然打开了
萧圆开门正准备倒洗脚水,就看门口杵着一个大活人,他身上的酒味隔着中间一道门,都能闻到。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萧圆看他嘴巴冻的都有些发紫,她不好把人赶走了,只能请进来,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遇上什么喜事,喝这么多酒?”
林建军拿起杯子暖起了手:“一个手下结婚,我推不过,就多喝了两杯,我酒量好的很,一点都没醉,不信你闻闻。”
说完还哈出一口气来,差点没把萧圆熏死,就这还没醉呢。
萧圆将儿子的毛巾递给他:“你想结婚赶紧找个不就行了,干什么借酒消愁?”
“那些人都好丑,我不喜欢。”林建军傻笑了两声,突然凑到萧圆跟前仔细打量,“嗯,还是你好看,要不,你给我当媳妇儿,嘿嘿,我跟你说,我有很多钱,真的,有好多钱!”
萧圆抢过他手里的毛巾对着一张猪头脸就使劲揉,不能喝就不要喝,喝醉了上她家来撒酒疯是什么道理!
对于一个酒鬼说的话,她根本没放心上!
林建军不停挣扎着:“嗯?你不要揉我,我没醉,我酒量可好了,白酒两斤根本不算个事儿!你轻点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一点都不温柔,我不喜欢你了,呜呜,我错了,我还喜欢你”
萧圆看他那丑样,估摸着他自己清醒过来想起这事,得钻地洞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