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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徊摸了摸她的发顶, 还没来得及说话,怀里刚才还张牙舞爪打他的姑娘腰背一软,头就垂下去了。
“睡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怀里那位吸了吸鼻子bbzl , 一如往常那样,觉得热开始扯衣服,就算是回应了。
车里光线略暗, 谢徊抬手开了灯,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让她的头能靠在他肩上。
脖颈间时不时传来均匀的热气,她的心跳也近在咫尺。
这样就好。
不然, 她安静睡着的样子,让他有种无法释怀的恐惧。
这天晚上, 隋知被放到床上以后打起了细小的呼噜。
对睡觉环境要求绝对安静的谢徊,却在这一晚,睡了这一生,最安稳的一觉。
但是,谢徊是睡好了, 隋知一点都没睡好。
酒精作用下,她不到六点就醒了。习惯性摸到床头的水, 刚要喝,发现身边躺着个男人。
然后, 她一边小口抿,一边复盘了一下仅存的酒后记忆, 随后她靠在床边,打开手机认真地搜索了一下换一个星球生活的可能性。
从那天之后, 谢徊就很少看见隋知了。
问就是和闺蜜在一起, 大年三十那天回家过了个年, 初六晚上匆匆回家,收拾半小时行李,话都没跟他说一句,就去绥陵了。
谢徊不禁轻叹,怎么醉酒跟清醒的时候,都要拿他撒气。
隋知回到招待所的那天,冬日天气晴朗,平绥村子上方的天空呈现出干净的青碧色。再见到久违的同事,她终于把心情从尴尬的境地转变过来。
村民们见他们回来了,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家中做客,被婉拒后仍热情难消,晚上带来自家做的饭,在招待所一起吃了顿大锅饭。
吃着吃着,坐在婆婆怀里的小男孩往上瞟了一眼,忽然瞪大眼睛,指着隋知:“奶奶,奶奶,她是仙女!”
村民们一愣,都跟着看向隋知:“什么仙女?”
他们不明白,但是考古队的人却听懂了,他们谁都没想到,那天那么黑,隋知又被吊的那么高,竟然还能被人看清。
隋知心里发慌,怕伪装墓里老祖宗的事儿就这么被拆穿,手心直冒汗。
但被发现的太突然,除了咬死不承认,她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面色沉沉地做好反驳的准备。
围在桌边的考古队员集体心跳加速时,小男孩咧出漏风的门牙,笑着说:“就是漂亮的像七仙女呀!”
“……”
紧张了半天,原来不是一回事。
村民们们乐呵呵的接着吃,还有的跟着夸隋知漂亮,但是考古队的人面面相觑,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吃不下去了。
因为小孩的一句玩笑话,导致隋知整晚都没有睡好,断断续续的梦,一个接着一个。
第一个梦还是那个被围困在大火里的女人,而第二个梦,她一闪而过回到了绥陵地宫。
严格来说,也不能说是回,而是另外一种“去”。
因为那个地宫,跟现在的绥陵地宫,并不完全一样。
那里庄严肃穆,灯火通明,地宫里的人多到数不清,他们穿着古代的衣服,一个个面色沉重的好像死了亲人一般,抬着一口巨大的棺椁,放进他们正在研究的绥bbzl 陵里。
棺椁以黑漆为底,上面用朱红色和金黄色绘制出精致的花纹,壮观而华丽。
在梦里,她一直跑,一直跑,分明肉眼可见的棺椁,却又远在天边,怎么跑都隔着遥远的距离,怎么也够不到。
她好像是置身于场景之外,无论怎样与其他人违和,都不会有任何人抬头看她。
精疲力竭时,隋知终于在那个背影下令封土前,跑到了棺椁面前。
均髹朱漆的棺椁内壁,躺着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女人,她的视线,从女人的脚,一点点往上,小腿,大腿,小腹,胸部,脖子……
“啊啊啊啊啊!!!!!”
隋知睡梦中惊醒,现实中的心跳和在梦中奔跑时一样快,身上再一次被热汗湿透。
这时,她的手机跟着响了。
隋知缓了五秒,等到心跳稍微正常些了,点开消息。
程以岁:【?】
程以岁:【噩梦?】
隋知喝了口水压惊,没回消息,抱起自己的枕头,敲了程以岁的房门,后者开了门,非常熟练的把自己的床分了一半给她。
再次躺下,隋知有些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程以岁盯着天花板:“也说不上吧,这隔音虽然不好,但也没那么差,我就是睡不着,所以才听见的。”
“为什么睡不着?”
“可能因为明天要勘测主墓了?”程以岁说,“从发现到今天,都快一年了,难免激动吧。”
想到考古工作有了进展,隋知本来也应该很激动的……如果不是忽然做了这个奇怪的梦。
程以岁实在是不困,看她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接着聊:“不说我了,说你吧,梦到什么了?”
隋知裹了裹被子,卡到脖子下面,把两只手都伸进被窝:“我在梦里,梦到绥陵了。”
程以岁自愧不如:“梦里还不忘工作,总裁夫人的事业心吾等平民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是。”隋知舔了舔嘴唇,“我梦到的是下葬的时候。”
“哈?”程以岁翻了个身,双肘撑着趴起来,对她这个梦显示出极大的好奇,“那你梦到里面躺着的皇帝了吗?”
“不是皇上……是……”隋知刚想说埋的是皇后,可是又一想她在梦里也没看见什么代表身份的东西,于是改了口说,“是女的,独葬。”
话刚说出去,她就想到刚发现绥陵,还没判定朝代时,她对墓主人身份的那个没来由的猜测。
那个祸乱朝纲,勾结逆臣,导致大雍走向亡国的小太后。
不过,来绥陵之后没再这么想过,是因为见识到了这个墓葬的豪华,想来最后大雍被她霍霍的够呛,应该也没那么多钱给她营建个这么好的墓了。
程以岁认真地跟着她的思路延续下去:“女的,独葬,这么豪华的陵墓啊?这不得是武曌级别的人物?”
她说完,她们两个一起为这个荒唐的猜测笑出声。
武则天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正统女皇帝,绥陵里埋的这个肯定没她那么厉害bbzl ,不然也不会史书连在北方有个雍朝墓都一笔不提。
笑着笑着,隋知想到了武曌跟唐高宗李治合葬的乾陵。
历史上有两个乾陵,一个是武曌和李治的合葬墓,还一个是辽景宗耶律贤,两陵相隔三百年,埋着的两个皇帝却有许多相似之处。
两个皇帝即位后都曾因长期患病不能上朝,由皇后代理摄政,都是皇帝先去世,皇后以太后身份临朝称制,都做了一些有益于人民的事情,都是当时社会有所发展。
两个皇后都成为女政治家,也都有过艳/史,死后也都葬于乾陵。
她们两个都是学历史的,对于这段历史很清楚,隋知想到这事以后不用铺垫,直接就问:“你说,李治和武曌,跟辽景帝和契丹萧皇后的许多经历那么像,会不会是他俩在唐代夫妻没做够,转世去辽代继续相爱?”
程以岁直接惊讶出了痛苦面具:“我的天呐,你不是最不信这种东西了吗?”
被程以岁这么一说,隋知才想起来,她原本是最不信转世这种说法的,什么时候竟然会主动往那边想了?
隋知仔细回忆了下,好像是那天谢徊关于六道轮回那些话,她莫名听进去了。
真是莫名其妙中的莫名其妙。
程以岁还是有点感兴趣这些的,拱了拱她:“然后呢然后呢?你还有什么猜想?”
先挑起这个话题的隋知却没兴趣了,闭上眼睛佯装睡觉:“没然后了……”
程以岁咕咕唧唧念叨了没一会儿,也不说话了,再过一会儿,她的呼吸均匀起来。
隋知仍然没睡着,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被穿进窗户的月光映出一点细微的灰色,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梦。
她没说,在梦的最后,她看见躺在棺椁里的那个女人,是她自己。
或者说,也不是她自己,因为她明明是在棺椁外面,“看见自己”的。
太荒唐了。
她自己想想都觉得荒唐,更别说跟别人提起来这些事。
夜深人静,她回想起梦里的一些细节,想起了在她往棺椁跑的时候,看见的那个高高在上的背影。
那个背影,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他衣服的花纹,她好像也在哪里见过,但是她这会儿再仔细想,却想不起来是哪本历史图册,哪个朝代。
这种模模糊糊有个印象,但是想不起来的感觉,难受的像便秘,隋知想,如果是在现实中,她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先去看那个背影的正脸,再去看棺椁。
可惜那时候在梦里,梦里的她既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睡着之前,隋知最后蹦出来的一个想法是。
既然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了,那梦里的她,还是她吗?
……
天不知不觉,浑浑噩噩的亮了。躺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时却像是打了一场硬仗般,精疲力竭。
隋知硬撑着起来,跟着大部队一起下绥陵。
穿过宝城,抵达主墓,所有人都第一时间bbzl 被主墓的上方的盗洞吸引了视线。
因为,那个触目惊心盗洞,几乎是分毫不差的落在主墓上方的正中央。
作者有话说:
两个乾陵,出自历史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