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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姐姐,我们去锁云山做什么啊?”
山间小道中,晨间朝阳穿过葱郁的树叶,在少女眼底洒下粼粼碎光,将她眼中的那缕狡黠尽数遮掩,只剩琉璃碎玉一般的剔透与灵动。
夜叶腮帮微鼓,嗡声道:“都说了叫阿夜就好,不要加姐姐。”
沐笙歌笑道:“好吧,阿夜看起来是没比我大多少,你真的十八岁了吗?”
她倒没怀疑他的性别,实在是昨天晚上拿个树枝就能将劫匪一顿暴抽的人怎么看也不像个男孩子,但是夜叶的小脸又的确太过精致。
夜叶拿着包袱的手不觉微微绷紧,“当然了。”
就算他现在的身体只有十四,他的灵魂也是十八。
“哦,可是阿夜早上为什么要在脸上抹灰啊?”
少女脆声问道,夜叶神色间闪过一丝慌张,“你看到了?”
他为了不暴露身份,早晨去溪边洗漱都是赶在她睡醒之前去的。
“我虽然晚上眼神不太好,可白天还是看得很清楚的,阿夜手上与脖子上的肤色明明就很白,像玉一样,唯有脸上深一块浅一块的,一看就不对劲儿。”
夜叶尴尬地笑了起来,今天早上有点匆忙,好像是没太抹匀。
“嗐,这不是长得太白了,怕别人看到之后自惭形秽,自信心受到打击,继而一蹶不振,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沐笙歌:“……”
红舌轻划下唇,葱白一样的指尖微微捻动,唇角勾笑的少女旋身来至他面前,搭上了他的肩膀。
夜叶被迫停下,看着近在咫尺的秾丽面容,呼吸一凛。
“你……你做什么?”
那撮呆毛又xiu的一下立起来了。
少女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的魅力,丝毫不知这会给面前之人带来多大的冲击。
“阿夜觉得,我与你,谁能更令别人自惭形秽呢?”
顾盼生辉的眼眸中流转过璀璨华光,少年白皙的脖颈上,不甚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她她她她,离得好近!
他是第一次离除了妈妈以外的女人这么近,鼻尖都快要贴上了!
“阿夜怎么突然如此扭捏,这可不是女子该有的作风,倒像个小郎君一般。”
沐笙歌意在调侃,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夜叶的一颗心登时狂跳了起来。
她是怀疑了吗?
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被发现。
他要时刻牢记,自己现在是女子,女尊世界里女孩子间的相处,应该和他原本世界里的男孩子差不多吧?
想到这儿,夜叶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面前少女扯到身边,哥俩好一般地揽住了她的肩膀,瞬间化被动为主动。
呼,对不起了少女,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我对天发誓,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咱们俩有什么好比的,都是兄……姐……姐妹!”
沐笙歌:“……”
他中间的那个停顿是什么?
胸?
沐笙歌视线微微向下,落在夜叶的胸口之上,双眸微弯,学着他刚刚的语气说道。
“看来我也要多裹上几层才行,免得有人看见了自惭形秽,受到打击,一蹶不振可就不好了。”
刚做好了心里建设,把姐妹当兄弟处的夜叶顿时僵住了。
她在看哪!
女孩子间交流的话题都这么生猛的吗!
不,不行,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这要是再深入一点,上手摸摸什么的,他岂不是分分钟暴露?
“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去锁云山做什么是吧?”
“这话题转移得太生硬了吧,我现在不感兴趣了,反正阿夜让我跟着你,阿夜去哪我去哪。”
这么无聊的世界中还能有这么有趣的人,她可得好好跟住了。
夜叶有些无奈地垮下肩膀,“你和其他姐妹也这么说话的吗?”
话音未落,少女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暗了下来,“其他姐妹?我和她们没话说。”
夜叶不解道:“既是姐妹,为什么会没话说啊?”
“因为她们是我娘娶的小爹生的。”
“噗--”夜叶一个没忍住,面色如打翻了调色盘一样精彩,“小爹是个什么鬼啊!”
沐笙歌郁郁地朝他看了过来,夜叶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好像又戳到可怜少女的伤口了。
“抱歉抱歉,那个,你就没有其他朋友了吗?”
“倒是有一个,路二黑,我们从小就一块儿玩,是她陪我一起长大的,我们关系还不错。”
夜叶了然地噢了一声,目光深处的怜惜又浓重了不少。
“二黑,它居然还有姓氏的吗,为什么姓路啊?”
沐笙歌:“?”
“为什么不能有姓氏,她就是姓路啊。”
夜叶:“你不是姓沈吗?”
沐笙歌:“……”
其实姓沈的是他爹来着。
“二黑她爹也姓沈,她娘姓路。”
夜叶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你应该很喜欢这个小家伙吧。”
沐笙歌:“???”
小家伙?
她是不是忘了说一句,路二黑那个玩意儿是她亲爹的亲哥哥给她生的亲表姐?
算了,不解释了,解释的多了就容易暴露身份,毕竟那个家伙还挺有名的。
北沐第一纨绔呢。
“阿夜,我们到锁云山了,那边好多人啊,我们要绕开吗?”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到了地方,夜叶看向沐笙歌所指的位置,目光一下子变得壮志凌云起来。
“绕过去做什么,我要去的就是那儿,走吧,我们一起。”
沐笙歌:“???”
她望向不远处山头上插着的黄色旌旗,上面一个大大的乔字随风招摇,下方是正在登记造册的军士和排队来参军的百姓。
长龙般的队伍壮观得很,真是好大一个募兵现场。
沐笙歌抓住了夜叶的衣袖,“阿夜,你是要参军?”
夜叶朝她扬了扬唇角,“不是我,是我们。”
沐笙歌:“……”
疯了吧,她堂堂北沐皇太女,跑来南离加入乔家军?
锁云山以北,好像就是她们北沐的铁骑营吧!
“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说我去哪你都一起的吗?”夜叶不明所以地问道。
沐笙歌头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唇边的笑容勉强了许多。
“没事,我就是惊讶,阿夜居然有如此雄心壮志。”
夜叶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是当然,我可是要当将军的人!”
他要夺回,属于棠溪家的全部荣耀!
锁云山脚下,排起的队伍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头。
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是因为乔家军这次募兵不限身份,不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平民百姓,只要你是南离人,身家干净,有那么点力气又肯吃苦,便能被选中。
然而此刻排在队伍中央的两人,一个是罪臣之子,一个甚至根本就不是南离人。
两人都在思索待会儿该怎么编一个可信的身世,一时间沉默不少。
申时末,队伍终于排到了她们,长桌之前坐着一位身披铠甲,带着白缨头盔的女子,身边之人称呼她为李校尉,她旁边还有两个文书。
“姓名,年龄,家世,又什么本事,通通讲清楚。”
“回大人,我叫夜叶,今年十八,是千舟渡北桐郡淞淮县东三十里外夜家村中人,我们村子原本与世隔绝,不问世事,生活安宁又平静。”
“但前几月的战火不知怎么就蔓延到了我们村,凶残的北沐将士将我们整个村子都屠了干净,我因为被爹娘死死护在身下才逃过一劫。
“现如今千舟渡北三郡已经都被北沐占领,我逃出来之后无处可去,听说锁云山在募兵,我想着乔家军定是要向北沐讨个公道,这才慕名前来!”
夜叶语气悲愤,神情激动,周围旁听的人有不少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的几位难民通通怒骂起了北沐。
一旁的北沐正牌皇太女:“::::::”
她这一路上竟没看出来,这位姐妹挺能编啊。
什么夜家村中人,他来的那个方向就不是千舟渡,而是通天崖,还有北沐将士严禁杀害平民,屠村什么的更是不可能,也就南离人会传北沐凶残的谣言,他那一套说辞完全是胡编乱造。
李校尉这一天听了太多这类的陈词,情绪没有什么波动,只是蹙眉问道:“淞淮县夜家村,我怎么没听过这个村子?”
夜叶早已想好了对策,声称夜家村是个偏僻之地不常与外界相通的桃花源,一切自给自足,所以才没多少人知道。
现在这个形势,千舟渡北三郡都在北沐手中,乔家军很难派人前去核查,再说了,为了一个逃难而来的小兵大费周折,不至于。
李校尉听完之后略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本事?”
夜叶当场给她打了套军体拳。
棠溪夜的武功他可不敢乱用,万一被认出身份可就凉凉了。
一套军体拳糊弄这些人分量也是够够了的。
果不其然,没见过世面的李校尉很是满意。
“不错不错,夜叶是吧,这是你的腰牌,拿好了,先进去吧,过两天再具体分营,确认所属。”
“明白。”
夜叶成功拿到了乔家军的腰牌,却没有进入营地,想着等沈歌一起。
“你,姓名年龄家世本事。”
“在下沈歌,年十六,千舟渡北桐郡淞淮县东八十里外沈家村中人……”
“……”
“……”
“……”
“等等,你是哪人?”
“沈家村啊,就是夜家村后面,比夜家村还要与世隔绝,我们村外是个小海峡,以前曾有外域人乘船来到此处,与当地一沈姓人士通了婚,这才有了后来的沈家村。”
“怪不得长这个模样。”
“你们村子也被北沐人给屠了?”
沐笙歌满脸悲痛:“是。”
李校尉又看向没进去的夜叶,挑眉问道:“你们两个,认识?”
夜叶:“……”
“认识认识,我小时候偷跑出村子玩的时候见过她,是朋友,此次前来从军,我们也是结伴而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是胡编乱造,就不要看谁比谁更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