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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西见辰收拾好等了许久, 才看见外甥女千从泉池跑出来。
千洗得香喷喷的,不过头发只胡乱扎了个揪揪,还是歪着的, 除了一根用来扎头发的红绳, 头上的装饰物全没了。
这一定是孩子娘亲绑的,他大姐姐做这种事竟然比他还手拙。
“怎么只有一个了,还有一根发绳呢?”公西见辰捏捏孩子的揪揪。
公西越跟在千身后走出来。
她还是那样神情淡漠, 只不过今天心情好像尤为不好, 一靠近就觉得好像被她身上的冷气扑了一脸。
公西见辰眼神往下移,突然瞧见姐姐手上抓着一根红绳,又往她身后看了眼。
另一头竟然绑在温寻真的手腕上, 将她双手牢牢绑住。
原来, 孩子另一根发绳被她娘亲征用来当捆人工具了。
拜大方姨母所赐, 孩子扎头发的红绳也不是普通红绳, 而是一件可以变化粗细长短的坚韧法宝, 用来绑人比绑头发似乎更合适。
温寻真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衣裙, 但头发湿润凌乱披散着, 整个人更是面色苍白, 有些失神落魄, 看着很是狼狈。
看到那张秀若芙蕖的脸上露出那种悲切空茫的神色, 哪怕是公西见辰也有些不忍,毕竟他这种纨绔公子最是怜香惜玉。
不过,他的大姐姐完全没有这种心肠, 感觉温寻真脚步迟滞, 拽着手上红绳就叫她踉跄往前。
“大姐姐, 伍统领带人来接我们了, 就等在外面, 我们这就回去吧?”公西见辰说道。
这边动静这么大,公西家护卫全城,自然被惊动,大供奉伍统领立刻带着人赶来将金煌城包围,准备护送他们回去。
“这人的同伴逃了,不如将她交给伍统领审一审,看看她的同伴往哪逃了,再查查他们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
公西见辰心说,落在伍统领手里总比被大姐姐亲自审问更好,大姐姐脾气可不太好,万一嘴硬不肯说,她一个不耐说不定直接就把人杀了。
公西越拉着沉默不语的温寻真往外走,语气冷淡:“不必,我亲自看管她。”
温寻真情况特殊,比她妹妹从前的症状还要严重,必须时刻待在千的身边。
可此人有些危险,公西越不放心女儿与她相处,自然是要亲自看管。
“千,你过来,记得娘亲刚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千点点头,大声说:“记得!”
她伸手也拉住温寻真的衣角,严肃的好像另一个牢头。
就在刚才,娘亲给了她一个任务,要看紧温寻真,不能让她做奇怪的事情。
回到公西家,果不其然又遭了一顿骂,然而受伤的只有可怜的小舅舅,另一个今晚差点遭遇危险的小宝贝,得到了爷爷和姨母以及其他人的嘘寒问暖。
“我们千宝害不害怕?都怪你舅舅,偷偷带你出去玩,又不带上家中的供奉们,真是粗心大意!”
“千不害怕呀?哎呀,真不愧是我们千,小小年纪就这么临危不惧,长大了一定比娘亲还厉害!”
……
千揉揉通红的脸蛋,那里被亲了又亲摸了又摸,她还掏出小手帕擦一擦,很爱干净。
“这就是胆敢对我公西家主支动手的贼子?”公西耀宝贝完小孙女,转向一身狼狈的温寻真,眼神立刻犀利起来。
他看着侄女还绑着人,开口道:“既然带回来了,将她交给叔父处理,越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必。”公西越再次拒绝,“她就跟着我
”
公西耀一愣:“跟着你是什么意思?”
他反应片刻,劝道:“我知道千险些遇险,越儿你生气,但,我们公西家也不是那等没道理的人,不好随意将人折磨泄愤,还是让叔父手下的人查清楚吧,你看如何?”
“叔父误会了,此人我另有用处。”公西越道。
温寻真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从拼命将萧授送走时,她就已经做好了被抓住的准备。被发现身体的异样,又被捆住带回公西家,温寻真反抗不得,心中猜测这位天之骄女大概想要在她身上泄愤。
可没想到她竟如此干脆否认了。
若不为了折磨她,将她押在身边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莫非是要逼问有关于萧授的事?
公西越带着千和温寻真回自己的院落。
穿过夜照花林,琉璃灯引路。玉石铺地,画栋雕梁,富贵繁华,连路过的侍从都穿着锦绣衣裙。
途中所有看到她们的人都低头行礼,温寻真能从那些敬畏憧憬的眼神中,认识到公西越母女在这偌大公西家享有怎样的尊荣。
不仅是公西家,在整个修真界里,孤月剑君公西越的名声都很大,不知有多少人对她憧憬向往。
温寻真出着神,被拖进房间。门一关,公西越终于松开她。
温寻真立刻后退两步远离她。看她要躲,千上前抓住娘亲松开的红绳,殷勤地把她拉回来,把绳子重新放到娘亲手里。
温寻真:“……”
公西越坐在桌边倒茶,喝茶。
看她如常的动作,没人知道她的双眼看不见。从在金煌城泉池,被温寻真的药物影响,她就看不见了。
眼睛看不见,只能用神识视物,神识能分辨面前有活物还是死物,但看不见具体模样。
公西越这一路回来却没有让任何人察觉不对,行动如常,连她的叔父公西耀都没察觉她的双眼有问题。
温寻真想起在泉池,自己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身后紧紧抓着她颈脖的公西越让她拿出解毒丹。
而她不得不颤抖着声音告诉她,那不是毒药,没有解毒丹,需要三日恢复。
公西越不信她,为了确保她身上再没有能伤人的药,甚至强硬地亲自将她上下检查了一遍,收缴了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又逼她换了新衣。
这个过程虽然公西越看不见,监督她的只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可温寻真仍然感到煎熬羞耻。
将畸形的躯体露在他人的目光下,让她好像死了一回。
这长相和公西越相似的孩子,在她换衣服的时候不停问她:“你刚才和娘亲在打架吗?”
一会儿又说:“你不要干坏事,娘让我看着你,不能眨眼睛。”
她抓着自己的眼皮盯着她,温寻真想要转身避开,孩子都要好奇地绕过来,问她:“你的包子好小,没有娘的大?”
温寻真只能咬着唇,死死拉着衣襟,忍无可忍问公西越:“你愿意让你的女儿看到这样的身体?你不该让她离我远一点吗?”
公西越坐在一旁擦剑,对她的激荡心情毫不在意,嗓音从头至尾的冷漠。
“你既觉得自己是女子,我就将你当做女子看待。何必如此作态。”
温寻真仿佛胸膛被人重重一击,猝然垂头不语。
她从小到大从未和人这么接近,也没有遭遇过这种事。哪怕和萧授,他们之间最亲密的关系也只是轻轻依偎,萧授对她从没有冒犯的行径,他说那是因为珍视她。
但这一对母女,真是,真是……!
温寻真一个字都不愿和她们说。若要杀要打,便尽管来吧。
“去床上躺着休息。”公西越对面前两人开口。
温寻真又是一愣,千已经很习惯地蹬掉鞋子跑到床上躺下了。
大大的雕花木床只要拉下帘子,就像是一个独立的房间,里面充斥着安神灵木的淡淡木质香,还有一股清冽的气息,来自于公西越。
公西越并不睡觉,只是孩子需要睡觉,她晚上也就在一旁打坐陪伴孩子入睡。
千把自己卷进被子,躺在公西越身边,两人占据了大床一边,被公西越用剑指着才默默爬上床的温寻真蜷缩在大床另一侧。
她远离公西越和千,闭上眼睛捂着胸口的伤处,听见她们的交谈。
“娘,她跟我们一起睡觉吗?”
“我担心她做坏事,所以要看着她……今天遇到危险,害怕吗?”
“不怕,我眼睛眯起来的!”
“以后不能再跟着舅舅到处乱跑了。”
“那跟着姨姨?”
“也不行。”
“呜呜。”
孩子上一刻还在呜呜假哭,下一刻猝然发出一声惊叫,哎呀一声,突然又嘻嘻哈哈地闹起来。
温寻真忍不住看过去一眼,呆了一呆,因为她看见公西越抓着小孩的两条胳膊,在挠她的痒痒,孩子痒得像条虫子一样扭来扭去。
这寻常的相处让温寻真看呆了。堂堂孤月剑君,怎么会去挠孩子的胳肢窝和肚皮呢?
最后,玩闹一阵的孩子抵着母亲的身体睡着了。
温寻真看着那边,心底隐隐有些羡慕。
她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只有父亲照顾她长大,他说,母亲是因为生她去世,是她害死了母亲。
或许因为这样,父亲怨恨她,长久地将她关在医谷的那个院子里,不许她出门,不许她见外人。
漫漫的长日,唯有那些医典药草陪伴她。
幼时她以为只要自己将医典学会,就能讨好父亲,她确实有天分,可父亲看着她配出的药却神情复杂,对她说:“你不需要学这些。”
在很小的时候,来照顾她的两位师姐聊天,说男子都想要一个儿子,所以她也想过,若自己是一个男子,能帮助父亲炼丹制药,继承医谷,父亲会不会愿意对她好一些,让她离开小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父亲又狠狠责骂了她。
“你在你娘肚子里本该就是个女孩!你要是个完全的女儿,也不至于叫我再等待这么多年!你可知你这不男不女的身体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
父亲的眼神说不出的可怕,他对她的痛恨里好像还藏着许多没说出口的缘由。
她惶恐又伤心,从此再也不敢提起,每日每日都乖乖喝下父亲送来的药,期盼这药能有一天让她变成一个正常的女儿。
在这样无望且漫长的囚禁中,她遇到了萧授。
萧授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外人,满身伤痕误入小院被她救下。
他意外发现了她的身体异常,告诉她他并不在意,甚至说喜欢她,要带她逃跑,发誓为她寻找灵药,帮助她彻底变成女子,然后和她长相厮守。
跟随萧授逃离医谷,是她这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
为此被医谷通缉,她也不后悔。她太想太想有人能爱她。
打坐的公西越察觉到角落里的动静,抓起坠霜风,用剑柄抵住温寻真的背。
“你在做什么?”她语气中含着警告,说完才觉得似乎不对。
温寻真
全身颤抖,发出痛苦的闷哼。
公西越看不见,用神识扫去,只能发现温寻真身体里奇怪的药气乱冲。
千被这动静吵醒了,揉着眼睛爬起来。
“娘?”
“千,你看看她怎么了。”公西越按住温寻真痉挛的脊背。
千依言爬过来看了会儿,抬头对娘亲说:“她好像煮熟了,都红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