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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刚冒出来, 就如同初春被雨水灌溉后的嫩芽,汲取营养后疯狂成长,没有停下的趋势。
只不过浇灌给纪郁柠营养的, 是有关方白行踪的所有信息,就算只是捕风捉影, 也足以给予她莫大能够破土而出的力量。
纪郁柠平静外表下,血液汹涌地流窜在身体各处, 心口处隐隐发热,想到的全是方白。
提前感受到的失而复得的情绪从心中迸发,眼眶微微泛红, 纪郁柠手指摸上电脑屏幕,指腹在尾端的两个字上摩挲着。
冰凉凉的触感,远没有方白的手牵起来那么软热。
忽然的,纪郁柠眼中蒙上了层惘然。
不过是一个名字, 就能让她如此激动…
如果只是重名呢?
方白…要是没有回来呢?
纪郁柠垂下眼, 仅是刹那, 眼中的失意转变成了固执的私念。
哪怕只是同样的名字,是南柯一梦的怅然, 是泡沫般短暂的美好,也不能放过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只要等明天给对方公司打电话过去, 或许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是纪郁柠现在等不到明天, 她想急切的知道结果。
纪郁柠拿起手机, 拨通了在方家别墅前接的那个电话。
等电话挂断,纪郁柠迟疑了下后,又看了一遍方案, 只要想到它可能是方白完成的,纪郁柠忍不住就想从里面找到些蛛丝马迹, 证明她真的回来了。
她越看,越觉得那些细节的地方,是方白能够写出来的。
凌晨两点。
客厅里的灯不知道何时被人关掉了,沙发上,纪郁柠身上蒙着层月光,衬得清冷,她仰头枕着沙发靠背,在昏暗下闪着光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
方白离开后的半年里,纪郁柠时常是这种状态,就像是怕睡着后再睁眼,世界末日就到了。
不过纪郁柠不是因为这个,毕竟她的世界末日已经过去了。
她只是不困,不想睡觉。
有时候就那么呆坐到天亮,有时候会随便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持续了段时间。
后来是怎么好的?
好像是有次照镜子,看到镜子里快要瘦脱相的脸,想到某人说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后,就…很简单的自愈了。
说是自愈,其实是强迫自己健康,怕某人突然回来,认不出她。
今天纪郁柠如此,不是因为旧病复发发,也不是失眠。
而是在等一个电话。
可是当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亮起的蓝光打破了面前黑暗时,纪郁柠手攥紧又松开,心里酸涩泛滥却又快速跳动。
她好像怕了。
两秒后,纪郁柠划动了接通键,声音有些沙哑:“怎么样了?”
依旧是上次的人声,他顿了顿说:“那个公司的员工名单里没有方小姐,也没有查到方小姐的回国信息。”
随后他问:“您确定方小姐回国了吗?”
对方问话时语气很轻,一句话也没有用特别重的音。
可传到纪郁柠耳中,对方的话却如雷鸣洪亮,震着耳朵直达心脏。
她害怕的还是来了,一场空欢喜,一场黄粱梦。
可她…还没入睡啊…
怎么会做梦呢?
还是说她早已深陷进了方白编织的温柔梦境中,一直没有醒来过。
纪郁柠心抽疼了一下,眉凝起说:“不确定。”
对面的人平声说道:“那可能是搞错名字了吧。”
简单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纪郁柠整晚的幻想。
电话挂断,房间里静得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叮”的一声响打断了近乎崩溃的氛围。
是电脑在提示电量不足。
垂着的手指动了动,纪郁柠忽然顿了下,接着抬头看了眼电脑,漆黑的瞳孔中又燃起了光。
早上九点。
方白坐在餐桌边,喝着她刚熬好的粥。
软糯的粥入口,方白斜看着桌上的手机。
方茂洲:[我已经让老陈都处理好了,不会有人知道你回国。]
方茂洲:[什么时候回来看看爸?]
消息是方茂洲一周前发给她的,但因为手机关机,她现在才看到。
回国前几天,她托方茂洲帮忙处理一下航班信息,不为别的,就是担心会被纪郁柠发现。
在国外的这几年,方白在同一个地方待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一是担心行踪暴露,二就是用这种紧迫感督促自己。
虽然距离被炮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纪郁柠或许忙着事业,无暇顾及她,但方白觉得不能掉以轻心,纪郁柠随时会找到她。
方白抬手,指腹在屏幕上点了点,回了条消息给方茂洲。
消息刚发出去,方白就听见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郝迎曼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方白诧异地问,昨晚郝迎曼带着员工去吃饭,方白也被邀请了,然后方白就看着郝迎曼跟员工大喝特喝,最后散场都喝得不省人事,还是方白送对方回的家。
怎么不在家醒酒,跑来找她了?
郝迎曼揉着脑袋,在玄关处换着拖鞋说:“fj那边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我开始睡迷糊把电话挂了,后来没过多久又给我打,直接把我给叫醒了。”
“fj?”方白惊讶,“不是昨天才给他们发的邮件吗?早上就给你打电话合作了?效率这么高?”
“大公司,效率是很高。”郝迎曼头疼地皱了皱眉,嘟囔着,“不过不是跟我谈合作,是找你的。”
郝迎曼说着把手机扔给了方白,自己走到了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后躺到了上面。
她头疼死了,得睡觉。
方白站在原地,看了眼郝迎曼又看了眼手里的东西,疑惑:“找我?”
“…嗯,说是有几个关于方案的问题想要问一下你。”
方白很快反应过来,“你还真把我名字加上去了?”
郝迎曼闭着眼,嘿嘿笑了一声,“不加你名字我过意不去啊。”
方白没有多纠结这件事,其实在郝迎曼让她叫小茹去办公室的时候,她就有所猜测了。
“不过为什么不找小茹他们?”方白有点不解。
郝迎曼说:“因为她问的那些细节,都是你写的,我直接就来找你了。”
方白微微点头。
不过看着手机,方白非常真诚地问郝迎曼:“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告诉我,我给对方打过去,或者是让对方打给我?还要自己跑过来?”
郝迎曼猛地睁开眼,眨了眨眼后又闭上,语气含着尴尬,说:“你知道的,我喝多了。”
“…”忍住笑意,方白转身从卧室拿出一条毯子盖在了郝迎曼身上。
身上一沉,郝迎曼没睁眼:“谢谢。”
郝迎曼又说:“你先回个电话过去,看他们要问什么,要是能从他们口中探出点口风就更好了。”
“嗯,知道了,你睡吧。”方白说完拿着郝迎曼的手机,转身进了卧室。
当她把卧室门轻轻关上,确认不会吵到外面睡觉的人后,举起手机。
郝迎曼没有设密码,直接就打开了。
点开通话,最上方是备注为fj的三条通话记录。
还真是简洁。
可这让她一会儿怎么称呼对方?
拨电话过去后,方白将手机贴到了耳边。
铃响过三声后,电话接通了。
意识到接通,方白率先开口,她轻声说:“你好,我是郝总的助理方白,请问您是fj公司的吗?”
方白一直以来都是温软柔和的语调,没怎么变过。
所以当方白的声音透过手机外放,传到某个人的耳中时,纪郁柠面部表情再也无法保持矜冷。
纪郁柠呼吸不由放轻。
还好,还好。
还好她没有因为几次破灭的梦而放弃寻梦的机会。
昨天看到电脑的时候,纪郁柠想这么重要的合作方案,怎么可能会写错署名?
所以她抱着最后的希望,到公司让袁伊真给对方打了电话。
为什么纪郁柠不自己打?
因为之前跟对方沟通的一直都是袁伊真,她打会放松对方警惕,还有就是,纪郁柠怕要真的是方白,会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直接挂断电话。
方白能够在方案上加署名,说明她一定不知道fj老板是她。
纪郁柠给了袁伊真一个眼神。
袁伊真立刻领会,她没用平时说话的声调,而是压低了些确保对面的人听不出来,说:“是的方小姐。”
“你好。”方白声音很客气,“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是有一个,倒是在等方白电话的这段时间,我发现是我搞错了,真是抱歉。”
“没关系,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给我们打电话。”方白说,“能够跟贵公司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方小姐客气了,但既然方小姐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藏着了。其实方案里有几条我们公司很感兴趣点,电话里说可能不太方便,不知道下周我去南城后,方不方便当面请教方小姐?”
方白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当是电话的杂音导致的。
听到对方的话,方白停顿了下说:“其实方案并不全是我一个人完成的,想必您应该也看到了那行署名,更多的内容是她们完成的。”
袁伊真看向纪郁柠,后者用笔指了指电脑,那上面是方案里的几处细节,它们被纪郁柠列了出来。
“是这样没有错,但我想问的是关于方小姐你所写的那几条细节内容,我想郝总应该对你说了吧?”袁伊真说。
确实说了。
方白抿了下唇,“抱歉,我下周就离开南城了,可能来不及和您见面。”
方白知道她这样说对郝迎曼不太好,拒绝合作方,就相当于站在悬崖边,随时会掉落下去,完不成合作。
“啊…方小姐是辞职了吗?”对面的人问完又快速补充了句,“我可能唐突了,但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方白笑了一声,解释道:“不是辞职,我是郝总特聘来的,这个工作做完就可以离开了。”
“这样啊。”对方说。
方白嗯了一声,问:“您还有问题要问吗?”
袁伊真看向纪郁柠,在听到方白要离开的时候,纪郁柠的眉眼间的喜色就又淡了下去,甚至还有几分慌乱。
袁伊真很快转移视线,低声说:“不知道方小姐你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如果之后有问题再向方小姐你咨询?”
方白心里还觉得对不起郝迎曼,听到对方提到了之后联系,方白觉得她应该还有弥补的机会,便说:“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