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空旷的空间陡然变得安静异常,落针可闻。
一道道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了宁封的身影,费解地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
气氛变得严肃压抑,而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还有着深深的疑惑在他们的心底浮现。
他怎么敢的?
这里是审判大厅,是说谎者的末路之地,没有人能够在这里说出违背自己内心的话语。
也就是说……
这个年轻人, 他的心中真的没有对审判所的敬畏,甚至还在觉得这场问询是一个强加罪名的过程。
初生牛犊不怕虎……
真勇啊!
如果不是宁封那发自真心的发问,光凭他现在的行为,就足够被认定为对审判所的挑衅。
但现在,反而因为那是宁封发自内心的发问,而陷入了困境。
他是不是对审判所不敬?
是。
他是不是该受到惩罚?
是。
那审判所现在能出手惩戒吗?
……很想出手, 但不能。
无论在背后会动用什么手段惩戒宁封, 但至少现在为了维持自己的公平,审判所没有理由去对他进行断罪。
这波啊!
这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属于是审判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些目光隐蔽地瞥向了端坐在上端,戴着诡异独眼面具的裁决官。
他们很期待这位的反应。
至于审判会到底有没有去迫害一个小小的守望会干员……
开玩笑。
审判所是什么存在,你是谁啊?
要针对你做出这样的诬陷?
他们很好奇,面对这种质询,这位裁决官会做出什么回应。
是愤怒?
还是无视?
结果,并没有出乎了大部分人的意料。
裁决官并未动怒,也并未纠正宁封的质询,只是静静地打量了他一会儿,接着继续说道:
“现在并非是你回答的时间,此刻的你也并没有提问的资格。”
声音没有丝毫波动,就像是正常处理一件小小的公务一样。
这才对嘛!
裁决官见过太多太多的罪人,他们中什么样子的家伙没有?
就算真的是被扭曲了心灵的家伙,也不是没有见过。
无论是哪一位裁决官, 他们都是亲手宣判过无数罪人的冷酷存在。
不会因为私情而产生动摇,就算是底下站着的是自己的亲人, 他们也不会有迟疑。
他们就是这样而被选择产生的。
这种无血无泪的存在, 要是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失态, 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顿了一下,裁决官补充说道:
“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不过那会导致怎么样的后果,你也是清楚的。”
冷漠的声音回荡,不含一丝威胁,却让人背脊生寒。
这是**裸的阳谋。
只有你回答,才有机会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否则,在这之前,你都是“嫌疑人”。
而一旦回答,所有的一切都会暴露在其他人的目光中,再无隐瞒。
而如果非要在审判大厅隐瞒自己的自己秘密,能做到吗?
也是可以的。
只有回避对方的提问就可以了。
但你又想避而不答,又想拜托嫌疑?
那您是想多了。
不主动说?
那就去和审讯室的大哥解释吧。
那里,不光是**上的低级折磨,更多的是灵魂上的改造。
明明看到的只有那诡异的竖瞳,但宁封却感觉到了那面具后的冷漠目光。
高高在上的俯瞰着自己。
选择吧。
努力挣扎吧。
“…………”
低头沉默了一下,宁封的身影在空旷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渺小。
弱小、无力、孤独。
没有人看好他,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他们期待的只是他脆弱无力的反抗。
嗡。
而就在他沉默的期间,一个白色的骨质沙漏出现在了宁封的身前。
里面沙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点点留下。
“干员, 做出你的选择吧。”
这是最后的通牒。
还是没有回答, 宁封低着头,静静注视着沙漏中落下的沙子,眼神微微眯起。
那一粒粒惨白的沙子,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仔细去看的话,能发现其中的玄机。
那是一颗颗被压缩后的灵魂结晶。
满载着罪恶,带着血光的残破灵魂,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后,被装进沙漏里充当沙子。
可悲。
这是提醒宁封注意时间吗?
不,这是告诉他未来的下场罢了。
依旧低头沉默着,宁封保持着动作不变,看上去像是被气势压垮了一样。
看着宁封的目光也渐渐带上了嘲讽的色彩。
不过是银样镴枪头罢了。
在意识到自己的弱小之后,被巨大的差距吓得反应都做不出。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被叫来参会,但这结果实在是令人感到……
无趣。
“既然这样,那我会回答。”
而就在最后一粒沙子落下的前一刻,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宁封突然开口。
抬起头,他迎着各色的目光,认真回答:
“我问答。”
接着,他用平静的语调,一句句地恢复着之前的提问。
“我对我之前提供的消息有所隐瞒,但隐瞒的部分并不会对事件的发生有任何帮助。”
“这其中包括我其实是二阶觉醒者这件事,而非上报的一阶实力……”
一丝不苟,严谨地细数着自己的“隐瞒”。
“如果说破坏祭坛也算是参与其中的话,那我确实是。”
“至于是否对【堕天使】因为养父子的关系而抱有怜悯……”
宁封停顿一下,似乎是为了让其他人有个消化的时间。
“我确实对他抱有着亲人的情感,但这并未影响我对任务的执行。”
“他死了,就死在我眼前,我杀的。”
说出爆炸性的发言,宁封却不再停顿,直接开始回到下一个问题。
“关于这个……”
“对于这……”
“…………”
一条条刁钻的问题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那些包含陷阱的提问,那些只要回避就会引爆的炸弹,被宁封以最直白的方式而击碎。
有坑?
碾过去就好了。
我把“事实”摆在你面前,把我心中认为的“实话”告诉你。
如果你还有问题,那应该不是我的问题。
宁封身上原本渺小的气势随着一道道问题的回答而逐步提升。
逐渐和周遭阴冷的压力开始抵抗,渐渐挺起脊梁。
面对着风暴,他从未倒下。
而自始至终,审判大厅都未起一丝一毫的反应。
宁封没有说谎,一直都在说出实话,不掺假任何谎言。
而越是这样安静,观众席的气氛就越加古怪……
宁封在吸引着目光。
面对着猜忌、忌惮、厌恶的目光,平静地诉说着,毫不在意。
而他的形象,也在这些人的心中逐渐成型。
作为一个守望者,他认真、忠诚、舍生忘死,是当之无愧的赞扬榜样。
但作为一个人来说,他果断、不近人情、杀伐果断……
最离谱的是,他不是那种纯粹失去了人类情感的么得感情的特例。
宁封是心中保留着强烈的人性,但却能强行控制住自己行为的那种人。
一个冰冷理智,规则至上的的家伙。
这种人,比那种病态的家伙更加可怕。
而这时候,有些人的目光在宁封和裁决官上不断移动,他们有了一些恍惚。
相似的冰冷,相似的理智,同样的不近人情……
这两人身上似乎有着近似的气质。
“我都已经回答了您的问题,请问我现在有资格提问了吗?”
抬头望着竖瞳不再移动的裁决官,宁封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得意。
“现在的你,拥有了。”
裁决官审视着不自量力的弱者。
而宁封毫不退缩,只是再一次,认真的,带着困惑地询问:
“您还要给我强行定罪吗?”
我要一个答案。
“在诸位陪审员的见证下,在审判者大厅的限制下,断定,干员宁封身上再无嫌疑。”
嗡。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宁封周围的束缚和压力一扫而空。
宁封嘴角刚刚抬起就僵住,因为裁决官在这时抬起手臂,缓缓一挥。
哗啦啦啦啦!
数道锁链凭空出现,如同有生命一般缠绕在宁封的身上!
宁封:???
“但,送去审讯室。”
裁决官的声音依旧平静,不起波澜。
“因为他两次挑衅了一名裁决官的威严。”
看着宁封连反抗都没有就消失的身影,再看着裁决官缓缓离去的背影。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哪里不太对?
……
……
蹲在牢笼外面,黑猫像是探监一样怜悯地望着里面端坐在角落的宁封,叹息道:
“是我害了你,没有让你当个好人,在里面你一定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争取以后听我的,我让你上就上,该推就推,听话好吗?”
用着抽噎的声音说着怪话,黑猫终究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成功吸引到了宁封的注意了。
嫌弃地瞥了一眼黑猫,宁封撇撇嘴道:
“这是什么新的扮演游戏吗?探监?”
笑眯眯地摇晃着身子,黑猫问道:
“你就不怕被发现吗?在这种地方说谎,不担心?”
“怕?不怕的。”
怕是不可能怕的,这辈子不可能怕的。
“真勇敢呢~”
嗤。
宁封摇摇头,嗤笑着:
“我不怕,是因为我悍不畏死吗?是因为我心中有底吗?”
深吸口气,他沉声道:
“都不是!”
这句话说得自信满满,斩钉截铁,宁封对此毫无羞愧之情。
“要问原因的话,因为这里……”
环顾着关押自己的牢笼,宁封的表情变得奇怪,像是想笑又强行忍住。
最后,他低下头,盯着手心的掌纹,缓缓开口:
“是梦啊。”
抬起头,宁封迎上了满含笑意的猩红眼眸。
这里是梦中。
从一开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