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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哉同甚尔之间的过招到底没有持续太久, 毕竟长棍与木剑这两者的使用方式差距还是有些大的,尽管他从前也见过不少甚尔使用长棍时的模样,但眼睛学会了和真正上手, 这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更何况甚尔不仅仅只是用长棍而已,应该说,无论何种武器,在他手中不过须臾, 便能被使用到极致。
终于, 在甚尔的一次上挑动作中, 直哉终于有些体力不支, 一时不查, 手中的竹竿被狠狠卸下, 又随着对方不断震颤的竹竿端首,扔插在了一旁的花泥中。
“还不错, 腕力有待加强。”将竹竿靠在肩上, 甚尔颔首简短评价了一句。
即便已经同直哉指导性地对练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他却依旧一脸轻巧的神情,仿佛这整整一个多小时的练习在他眼中, 连热身运动都尚且不如。
反观直哉, 虽然这三年里他的体力及耐力等基本素质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可此刻他依旧大口喘着粗气,额前汗水淋漓,若非谨记着剧烈运动完不能立马坐躺下, 只怕他早就倒头大睡了, 眼下也只能双手勉强撑在膝上, 让自己稍微缓缓。
和甚尔比划训练, 耗费的不仅仅是体力, 还有大量的脑力精神,他手中的竹竿,在一招一式间,仿若有了生命一般,化作迅疾的游蛇,不仅速度极快,且攻击势头稳准狠,而用着自己并不算十分熟悉的长棍,直哉不得不加倍提起精神应对,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挨打居多。
好在三年过去,甚尔已然积攒了充足的教学经验,知道什么时候该用怎样的力道,才能最大限度激发直哉身体的潜力。
通俗来讲,就是知道打哪儿最痛最带劲,却又不会真把人给伤到筋骨——顶多留点淤青。
直哉倒是对此已经非常习惯了,这点程度对他来说还算不上什么,也就今天刚开始练习用长棍,故而吃了点亏,再不济,他也还有折鹤兰反转术式的治疗为他兜底——虽然他基本不会用上,宁可自己用药油擦擦揉揉。
毕竟就算如今折鹤兰长势喜人,比三年前的小株模样,也长高簇生了不少,可依旧不曾分株,乃至连花苞也没冒出过一个,他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因此除非必要,轻易不会使用它的反转术式。
“你以为、哈谁的腕力都像你、你这么变态啊。”终于缓过来些许的直哉,稍微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酸胀的双臂,喘着粗气道,“也不看看,我、呼我今年才多大!”
甚尔却根本不理会,嗤笑一声走到直哉身前,扣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悠悠道,“你也就这种时候才会强调自己的年纪,平时不都跟个小老头似的?”
随后便略过直哉,将手中的竹竿随手插在花泥中,走回了农舍。
正巧真望也在此刻从农舍后门里走了出来,见到甚尔,略微点头示意后,便拿着毛巾来到了直哉跟前,笑道,“少爷,擦擦汗吧,荞麦凉面已经准备好了,您休息一下就能吃了。”
“好,谢啦真望。”直哉长呼了一口气,气息终于和缓了下来,笑着应道,随手就想接过真望递过来的毛巾,却在不经意间的一睨,瞧见真望手中叠好的毛巾,露出来的角落里,也绣着一个q版的简笔小狐狸。
直哉:“”
莫名就联想起自己的那套小狐狸睡衣,真望果然是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爱好吧?
不过直哉看了一眼真望眼中的期待,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还是将其接了过来,反正也不过只是一点装饰而已,硬要说起来,也的确符合他现在身体的年纪。
将脸上挂着的汗珠擦去,直哉瞬间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了不少,恰巧此时一阵轻飔拂过,带着五月春末的凉爽,似乎连带着将五月病的种种也一起吹走了,余下的,只有一股仿若吃了一碗橘子味刨冰的清凉。
“呼,感觉清爽了不少。”直哉叹道,将毛巾盖在了有些被汗水湿润的发顶,顺便擦拭了一下同样流着汗珠子的发梢嘀咕道,“今晚又得冲凉了,全身黏糊糊的。”
“少爷,有些起风了,您刚运动完,小心吹久了脑袋疼,我们先进去吧?”感受着渐渐有些变大的风,真望询问道。
的确感觉到太阳穴两边被刮得有些凉飕飕的直哉,听完真望的话,点头笑道,“也好,正好我去洗把脸,然后再休息一下咱们就能吃荞麦凉面了。”
真望笑着应下,随后两人一起说说笑笑地走向农舍。
只是在路过甚尔插到花泥中的竹竿时,直哉忽然想到什么,眼中一亮,难得带着几分兴奋地同真望说道,“对了,既然这里有竹林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可以试试弄点流水素面来玩玩?”
所谓流水素面,传统的方式就是将竹子一分为二——最好是碗口粗细的竹竿,劈作半月形,首尾相连接,让其变成一条简易的水渠,水流自上而下,面条则在其中顺水漂流,想吃的人只需把筷子往里一放,面条就捞上来了。
虽说知道流水素面这玩意,可直哉对它的认知也仅限于听说过而已,毕竟身在禅院宅时,他根本没这样的机会条件去折腾什么流水素面,而前世又是在城市中生活,竹子这玩意,日常他倒是经常能瞧见以它为原材料的各类制品,却从未真真正正见过一根完整的青翠竹子。
顶多也就见过不少新鲜的嫩竹笋。
之前同甚尔比试得太上头,竟然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哉想了想,机会难得总得让他试一试这原汁原味的流水素面,到底是个什么风味。
真望听后一愣,不过在看到花园中那根斜插着的竹竿后,当即便反应了过来,笑着应道,“好的少爷,我会准备的。”
“嗯,甚尔说他是在南面的山坡上找到的竹林,具体位置你可以去问问他……”话刚说到一半,直哉顿住想了想,还是改口道,“算了,还是让他直接去找一根粗细合适的竹子回来,真望你准备要用的面线和酱汁就好。”
“估计弄完试过之后,我们也差不多可以准备出发去东京了。”直哉叹道。
东京啊
仰头看了看蔚蓝的天际,一时间有些感慨,距离他上次去往东京,中间横隔了一整个前世二十多年的时间。
那时的东京已然因为涉谷事变的关系,变成了咒灵肆虐的魔窟,他会上赶着前提蹚这趟浑水,也是为了将十影法的继承者惠给除掉,以此确保自己能够坐稳禅院家主的位置。
结果现在又要去到那个地方,一时间他心里不由得有些百感交集,虽说距离涉谷事变的发生还有将近二十年,他有足够的时间去筹谋布局,尽早解决掉五条悟可能将被封印的隐患,毕竟只要有五条悟在,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其中最大的问题是,如果失败了,他该怎么办?
如果造成涉谷事变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再次成功了的话,他还能怎么做?
虽然直哉也真的很想两手一摊什么都不去管了,干脆点带上甚尔和真望一起逃到北海道去,远离一切纷争烦恼,毕竟跟涉谷事变这样重量级的事件比起来,只是稍微冷了点的北海道,根本算不了什么。
又或者直接逃出日本,去隔壁华国长住,反正他也会华语,日常交流根本不成问题
直哉想了许多,可再一想到五条悟,他到底还是叹了口气。
从前,他还在禅院的时候,五条悟于他而言,是一个被用来比较却永远也无法超越的符号,即便他再如何追赶,两人的交集永远好似两条平行线。
可如今,他却与五条悟达成了类似盟友一般,甚至超过其中更多的友谊,既然如此,那帮助他避免将来的困境,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盟友应该做的吧?
只要五条悟一直好好的,涉谷事变造成的影响就不会到达他所经历过那样的地步,以至或许根本不会发生,他也能永远拥有一座最好的靠山,即便将来有朝一日叛逃的事情败露,有五条悟在,他也不必担心禅院家的追绞。
直哉一反往日所想,脑子里不断思索着帮助五条悟可以得到的种种‘好处’,试图以此来压下他心中那股对未来东京、或者应该说是对涉谷事变唯恐避之不及的低潮情绪。
一旦离开了禅院,从前那些被他压在心底不愿去细想的东西,此刻随着时间的徐徐推移,不时在他脑海中闪现,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自认不是圣人,除了前世的父母,甚尔和真望,还有五条悟,他心里几乎再没有多少地方可以腾给别人了,更做不到牺牲自己去拯救他人。
但,如果这个人是五条悟的话,加之这么多的‘好处’,那么尽力帮上一下,似乎也算不了什么,而且只要成功了,在这之后,他照样可以和甚尔真望一起,过上如前世一般普通而平淡的日子。
“少爷,”忽然,真望轻声道,“风大了,小心着凉。”
“啊?哦好,”直到听见真望的声音,直哉这才终于从种种烦杂思绪中抽离出来,他不禁扶额道,“抱歉真望,我刚刚好像有些走神了。”
“没关系的,少爷您不必在意。”真望摇了摇头,也不多问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直哉身侧,轻轻笑道,“那少爷,我们现在进去吧?”
“嗯好,对了,”忽然,直哉顿了顿,像是在须臾间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用着低沉却没什么起伏的语气道,“等去了东京之后,你同那个叫孔时雨的中间人联系一下,拜托他帮我找两样东西。”
直觉这便是方才直哉少爷走神的原因,再联想到被特意提起的‘东京’,真望神色瞬间严肃了起来,略微躬身道,“好的,还请少爷告知我,想要找的是哪两样东西。”
“一件是咒具,找起来相对来说可能会容易些,叫天逆鉾,是件特级咒具,有消息之后,直接告诉甚尔,让他去。”说着,直哉顿了顿,“另一件则是咒物,据说曾是一位叫做源信的高僧圆寂后的肉/体所化,名字叫做狱门疆,记住,告诉对方这样东西要悄悄地找,绝对不能引人注目。”
若是能先行找到狱门疆自然最好,如果找不到,则需要能无效一切咒术术式效果的天逆鉾作为兜底。
但是,天逆鉾究竟能不能对狱门疆起到作用,尚且无从得知……想到这儿,直哉双唇紧抿,所以眼下最保险的方法,还是尽快找到狱门疆,并将其牢牢控制在自己人手里。
“是,少爷,我知道了。”真望应下,却见直哉仍是一脸严肃神情,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下意识问道,“少爷,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的确还有一件事,”直哉沉默半晌,这才缓缓开口,“真望,我记得你有保存悟的联系方式对吧?”
真望一愣,不明白少爷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应道,“是的,少爷是有事想联系五条悟少爷吗?”
“算是吧,一旦你这边有了狱门疆的消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用事先告知我,立刻将消息转告给悟,让他以最快速度亲自去把这东西给拿到手。”说这话时,直哉还特意强调了‘亲自’两个字,继而又补充道,“如果他问起原因,你就告诉他,是我说的。”
“是,我明白了。”真望略微顿了顿,但还是迅速应道,只是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告诉悟,让他自己去找?”
看到真望的神情,直哉抿唇笑了笑,解释道,“他还没有真正当上家主,对五条家的掌控也没有达到完全,如果现在把这个消息交给他,难免会有走漏消息的风险,可是这件事,又绝对不能让御三家还有咒术高层的那群人知道一星半点儿。”
“好的少爷,”静默片刻,猜出少爷或许在谋划些什么的真望不再多想,反正,她只要保护好少爷就好,“您还有别的什么要吩咐的吗?”
“唔 ,好吧,还有最后一件事。”说完,直哉的神色间却轻松了不少,不再如同先前一般透着些分凝重,语气间轻快了许多,“等流水素面准备好之后,你联系一下悟,问他有没有兴趣也来一起试试。”
“就让我们去东京之前,再好好玩一玩,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