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那孙家的母女走了有几日了,一开始林语还担心他们会成群结队的回来找事,没想到客栈照常依旧,连个混混也没有,林语这才放下了心。
今日过了晚食,天还未黑,鸭蛋黄似的夕阳远远的坠在天上,终于没有了白日的燥热。六娘已经出了月子,穿着大红色棉布薄衣衫,有了母爱的加持整个人更显得娇嫩白皙,抱着小铁锤在花架下面玩闹,林母也乐呵呵的坐在花架下看着自己的小孙孙,阿枝也和赵义山的儿子赵詹祺在一起玩飞行跳棋。
林语也端着几碗刨冰过了来,用铁片削的碎碎的冰,上面浇上酸甜可口的果酱,再加上红薯搓成的圆子,堆上满满的一小碗,在这炎炎夏日不管是汉子还是女人和孩童,都喜欢来上一碗,这几日刨冰卖的一日多过一日,客栈众人也都喜欢吃了来消暑,特别是几个小鬼,都吃的没够,林语只好给他们订了规矩,一天只得吃一碗。
两个小鬼看到林语身影就早早迎了上来,赵詹祺初来客栈时有些腼腆,现在在阿枝还有林语的几个小徒弟的带领下终于有了点孩童的心性。
林语把托盘抬高笑着说道:“慢着,阿枝,詹祺,我听说你们又缠着阿溪姐姐要奶油蛋糕吃了?”
两个小孩立马征住,说好的一天只能吃一块,吃多了牙齿痛痛,阿枝看了看身边的赵詹祺说道:“林哥哥,是我让祺祺和我一起去的,你别怪他。”
赵詹祺性子慢热,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可怜兮兮的拉住林语的衣角道:“林叔叔,我也说了……想吃,小姑姑才带我去的。”
“好了好了,”林母和六娘赶忙来打圆场笑道:“你们这两个小娃娃,上次是谁的牙痛到睡不着来着?”
“哈哈,”林语也笑道,“来吧,给你们特制的酸奶刨冰。”
阿枝看着刨冰上面奶白色半固体舔了舔嘴唇,和赵詹祺一人一碗就分开了,林母乐呵呵的也给六娘拿了一碗又笑道:“现在天热,你出了月子吃上一碗也不打紧,我来给你抱着铁锤。”
看着阿枝和阿祺其乐融融的模样,林语忽然想起来,这俩孩子已经六岁了,按道理说应该是启蒙的年龄了,然而他们俩目前也只能从一数到二十罢了。
崖柏正在白酒作坊忙着酒醅的检查,林语隔着窗子把这个满身大汗的人喊了出来。
“这么热怎么还进去,诺,给你的超大份刨冰。”
崖柏用手巾胡乱的擦了一把脸笑道:“这也就完了,怎么了,前头有什么事?”
林语想了想道:“恩……也没什么事,我刚看到阿枝和阿祺,他们两个可都到上学堂的年纪了。”
“阿祺也就罢了,只不过阿枝是女子,如何上得?”
林语还没想过男女不平等这么一茬,又道:“只是学些最基本的也不成?”
崖柏三两口解决了刨冰开口道:“外面的学堂都没有女子入学一说,不过咱们客栈里也有几个小孩,还有那小石头,阿山阿书,可以请个夫子上门授课,客栈里的人也都可以旁听些。”
“说得对啊!”林语惊喜的望了他一眼,两个人十指相扣晃了晃,“崖郎君就是聪明,常来的食客就有一个老秀才,他现在正在别人府上教课请不来,但是可以让他介绍一位!”
崖柏眼底也带笑,“没错。”
“明日我就去找他说!”
前头的阿枝阿祺众人还在没心没肺的玩闹,哪知道他们即将要迎来“小学”的痛苦生活。
……
此时那杜老秀才正满脸红光的喝着林语赠的一种新式点心流芯肉皮卷,层层叠叠的猪肉酥皮裹上浓浓的芝士片,一口下去,鲜香浓郁令人陶醉。
听完林语的一番话乐呵呵的捻着胡须道:“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巴巴的我上了一盘新式点心,原来是为这。”
“夫子觉着怎么样,可有人愿意来我这来?”
杜老秀才笑道:“林小郎君太自谦了,冲你这里的吃食和白酒,要不是我有学生腾不开手,老头子我都想过来了。”
林语忙起身做了个揖谢道:“那就多谢老先生了。”
“不忙谢,你先坐着,我倒是想起我的一个老友来,”老秀才捻着胡须回忆道:“当初我和他一起考上秀才,他却比我年轻好些,我天资有限他却不同,如若不是家里贫寒,想是现在中了举考上进士也未可知。”
“那位老先生在哪里,我这就去拜访。”
“不急不急,还是我先去探下他的意愿。”
客栈里要上课的不仅有男学生还有女学生,林语也明白这个道理,忙把工资待遇仔细说了:“一个月五百文,授课日程全听那位老先生的。”
“手笔不小啊你小子,成,老头子我这就去!”
“哎老先生您等等!”林语忙奔向柜台拿了准备好的礼道:“这有两坛酒,都是我亲自醅的,给您老孝敬一坛,也烦请转交夫子一坛。”
“这怎么跟回娘家一样还带酒?”老秀才哈哈一笑道:“没得说了,小老儿这就去。”
“那老先生住在何处?让铁牛赶车送您去。”
“不消说,我自己赶着驴车那……”
……
杜老秀才说的那位夫子,本姓温,名诚。十四岁就考上了秀才轰动一时,本是志展宏图的年纪,但是家境贫寒,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两分薄田,当初的青春白驹过隙,一去不返,直到现在和老妻两人并一个儿子生活。
几十年过去没想到还能再碰到昔日的老友,杜贾赶着车远远的就看到了老友的身影,几十年过去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却也变成了如今的白发老翁,真是令人唏嘘。
“温诚老弟!”
温秀才还以为自己一开始花了眼,直到那人出了声才认出来:“杜老哥!你如何来了,快家去。”
“来了好啊,我是来跟你说一个好消息呀,走走走,家去说。”
三间陋舍,茅草屋顶,杜秀才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下了车拎上酒便跟了进去。
温秀才的媳妇李氏也在家,见来了人也是一脸惊喜,天知道他们家多久都没人往来过了,当下就忙活着要倒茶。
“弟妹不忙,我是温老弟昔日的同窗好友,今日来就是找他说点事。”
李氏慌忙道:“啊,那你们说话,我去给你们做点饭。”
“无碍无碍,这正是你们一大家都受益的事情啊。”
温秀才布满风霜的脸上都是感慨,开口道:“杜大哥,可是科举要开始了?这几十年……”
“不是不是,”杜秀才笑道:“你可知那老地方客栈?”
温秀才道:“自然知晓,就在前面不远处。”
“正是,你看这坛酒就是他们让我送来的,这客栈的东家有许多弟弟妹妹,现托我来给他们找个启蒙的夫子,一个月薪酬五百文,以温老弟的学识担此任定没问题,不知道你可愿意?”
老夫妻俩似是被这番话砸晕了头,老地方客栈的白酒他们自是听说过的,一坛就三两银,这先不说,他们竟然给月钱五百文。
看他们犹豫不说话,杜夫子心想可能是有女学生的缘故,于是开口劝道:“那客栈里的女娃儿我也见过,冰雪聪明甚是可爱,想来比男娃子更容易教那。”
温秀才忙道:“并不是这个缘故,只是怕客栈里相不中我罢了。”
“这哪儿的话,温老弟的学识我最是知晓,当初县市你做的那首七言绝句可是连府城的人都来拜读。”
“那……”温秀才看看杜秀才,又看向自家老伴,李氏心中早就心动,自家茅屋陋舍只有两分薄田为生,儿子如今还只是个铁匠学徒,这份工作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忙扯扯温秀才的衣衫道:“当家的……”
自家的情况自己也清楚,还要什么犹豫呢,于是道:“好,什么时候开始。”
杜秀才笑道:“自然是越快越好,现在日头还早,温老弟何不和我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