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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出来的那个铺子就暂时做了鸭绒的生意,鸭绒收购的事情已经颇有规章。
天刚微微亮,来卖鸭绒的百姓都已经排上了队,这时候客栈还并未开工,秦乐和林溪几个徒弟也都帮忙在两个草棚子里帮忙验鸭绒的品质。
百姓拿来的鸭绒难免会掺杂几根硬羽,只要数量不多,客栈也就不费神再让他们挑出来了。
这一麻袋就是一二百文的生意,几个小徒弟也不敢马虎了,直接从底下掏出一把鸭绒来,觑着眼仔细看了没问题,便递给百姓一支刷了红漆的竹签,拿着红签直接去铺子里称重领钱就可。
鸭绒的收购只在午食前两个时辰以及晚食前两个时辰,别无他法,客栈的人手着实不够。
客栈前面上了板,林语揉着酸疼的手腕走进房里,鼻翼有点泛红,嘴唇也不似往日的红润。
“阿……湫!”
林语长长的打了一个喷嚏,泪花都渗了出来。昨日白天忙着做辣椒酱,身上都是辛辣的味道,晚间又为了省事直接用将凉的水冲了个澡,这九月的晚上也是真的凉,直接感冒了。
崖柏也正好从外面回来,走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烧,今中午给你温的药可吃了?”
“吃了。”林语躺在床上赖赖的说了一句,嘴唇都干的起皮,看着全无精神。
“后面院里的炕都置办齐全了,倒不如现在搬进去,以后你洗澡什么的也便宜,不像昨日,冻得了风寒。”
林语轻轻勾起嘴角,平常的崖柏很难一口气说这么长的一段话,现在倒是难得。
看着床上的人笑着不语,崖柏也绷不住笑道:“怎么样,现在就搬过去?”
“这都晚上了别折腾了,现在不冷,我空间里有治风寒的药,好用的很。”
“你就倔,咱们迟早要搬过去的。”
“现在就用上火炕太早了,”林语吸溜一下鼻子,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转头又落入一个怀抱。
又接着道:“到了冬日,把炕烧的热腾腾的,吃饭也不下去,美哉美哉。”
崖柏无奈的摇摇头道:“那便晚点再搬吧,后院客房已经开始动工了,我前段日子那个图纸你看过,可行?”
后院客房不止一层,崖柏便想了个法子,用青砖磊成烟囱模样,一层一层码上去,只需在一楼的炕洞里塞满柴火,就可以保证从上至下的客房都不冷,即省柴又便宜。
“自然可行,就这么办吧,傅郎君今日还跟我说这火炕的生意不需要经过衙门,近来可有百姓过来问?”
“自然有,只不过客栈现在的人手不够,赵大哥他们精力也有限,我已经在附近村庄里招人了。”
“嗯……”林语被崖柏身上的热气熏的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哼了一个字便去梦里见周公了。
……
第二日果然来了很多找活的百姓,崖柏数了数足足有二十二个,考虑到这火炕需要的人手比较多,便都把他们留了下来。
能留下来的也是喜不自胜,这三人一小组,不消半日就能得一个火炕,一个火炕就给他们二十文钱,即学了手艺又能挣的银钱。
赵义山等人领着他们日日拿客栈的房子练手,又是砌砖又是摔土坯,慌乱了几日,这些人也就慢慢上手了。
火炕的事总算是有了条理,林语憋着气在林母的监督下狠狠的灌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这才去了易晋林处。
易晋林对火炕的兴趣不大,等回了京城,把图纸往自己父皇那里一交,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后续的推广什么的,就让卫四他们去忙吧。
她现在就想把这个羽绒服先做出来。
在火炕刚搭好的第二日,林语就着手收拾鸭绒了,这过程虽繁琐,到今日还是收整出了三四十斤,现在她就和于老太两个人坐着第一件羽绒服,样式与冬日的长袄相同。
这鸭绒处理好,满眼都是雪白,当然也免不了飘的哪里都是,还没等林语进来,易晋林便起身走了出去,清风明月给她精心打扮的发髻都沾了不少绒毛。
林语端着客栈新出的鱼糜汤饭,看到她出来便直接放在院子的石桌上。这鱼肉经过反复捶打成鱼糜饼子,直接用手撕成细细的条,和稻米一起上锅蒸制,入口鲜香嫩滑,直有种吃蟹肉的感觉,这已经成了易晋林近日的食谱第一位了。
“多谢二郎。”易晋林也不讲究,直接坐下便开吃,边吃边道:“做的三件袍子今日都得了,明日我便启程回京城去。”
“明日就走?”
“这时间可耽误不得了,马上就要入冬,我要赶紧把工坊建起来才好,那关外更是严寒,我还要趁这个空档狠狠的宰他们一笔。”
林语闻言笑眼弯弯,又从怀里掏出几张设计图纸道:“这里还有些别的样式,寝衣鞋袜冬袍,或是直接制被,你找些熟练的绣工制就得。”
“多谢二郎,”易晋林把图纸收起来又笑道:“你这的工坊也得早点开起来才好,我回了京城,最早也得三个月才能给你送分成过来。”
得了林语的这个主意,易晋林也并不独吞,前几日就和他签了契约,无论她卖出去多少,有一成都是林语的。
“前几日挑的那个院子也差不多了,我只招些绣工来就得。只是在京城里,这鸭绒的处理还须得细心些,不然总有一股味儿。”
“这个我省得,这几日我也上手做了不少,这其中的过程再清楚不过了。”
“这就好,我听闻京城中养鹅人也甚多,这鹅绒比鸭绒更好,林娘子可以留心些。”
丰海县周边养鹅人三三两两,加起来都不会有一斤鹅绒,林语前几日也便没有提这茬。
易晋林惊喜道:“那甚好,这个鹅绒也就可以卖的更贵了!”
林语想了想又道:“等回了京城,收鸭绒也是需要时间,倒不如先把客栈的一半鸭绒拿去,还能省去一些时间,反正也不占地儿。”
“甚好。”
……
第二日易晋林便要出发了,来的时候轻车简从,走的时候却满满的拉了四辆马车。
除去装鸭绒的那辆马车,其余的满满当当装的全是吃食,没办法,这几个月,客栈已经把她的舌头给养刁了,等回了京城还要一段时间适应。
帮着把最后一罐豆瓣酱放到马车上,连易晋林都没空下脚,只能在一旁骑马。
傅清远作为丰海县的一把手,自然也要亲自前来相送,为了火炕和羽绒的事情两人交涉不少,连离别的时刻也有了几分真心,并不向寻常形容官员一样,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不错。
客栈的众人都立在门口,卫四牵着马匹等在一旁,昨日已经同崖柏林语说了太多了,分别时刻也没有什么想再矫情的了。
易晋林梳着少年郎的发冠,一如来时模样,在这客栈的几个月,也着实让她眼界开阔了不少,特别是发现了林语这个少年郎。
易晋林跨上马匹,潇洒的冲众人挥手道:“行了,你们在门口就得了,不久之后定会再次相见。”
傅清远带着官兵,则是要一路护送她二十里。
两人打马被护在中间,易晋林偏头笑道:“傅郎君,到这就得了,我们这样慢悠悠走着,不知何时才能到驿站。”
傅清远也明白其中道理,这相送礼仪是有规程,但易晋林并不是在意的人,便下马行礼道:“臣知,公主一路小心。”
“对了,”易晋林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马鞍上解下来一个包裹,直接递给他道:“这羽绒袍子刚做得了三件,我看着你身量也能穿,就当是你助我的谢礼了。”
傅清远心中一颤,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他连忙接过包裹低下了头道谢:“……多谢公主。”
易晋林紧拽着缰绳英姿飒爽的坐在马上,头略略向右仰着,面上尽是笑容,“傅郎君,告辞了。”
红日西沉,晚霞满天,这灿烂的霞光给万物都披上了金黄的色彩,一切景物都变得线条朦胧,远方苍茫的山峦依稀可见,易晋林打马走在最前头,马儿跑的痛快,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这小道上。
“郎君,天将黑了。”
“哦。”傅清远被随侍的声音唤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立在这里良久未动,他回过头来,神情一淡微微笑道:“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