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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整理草药实在无聊,许目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趴着睡了过去,她醒来时,因趴着睡了太久而脖子酸痛难耐,晃了晃脖子,扭了扭背,一张薄毯从肩头悄然滑落,无意间吓了她一跳。
原本躺在床上的温澜生不见了身影,许目成困惑着走出卧室,却闻到了几分排骨汤的香气。
温澜生在厨房,小火慢炖着中午剩下的冬瓜排骨汤。
“你好些了吗?”许目成走近,坐到了餐桌的一旁。
温澜生笑了一下:“嗯。”
“真的吗?”许目成皱眉,温澜生的脸色明明依旧虚白无力。
温澜生好像被许目成的质问搞得愣了几秒,他感受着胃部的刺痛,片刻后才道:“……真的。”
“那就好,”许目成吃着桌上的橙子,嘟囔道,“以后你不舒服可以告诉我嘛,虽然我不是医生之类的,但是倒杯温水之类的还是可以做到。”
“嗯。”温澜生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笑。
再热过一次的冬瓜排骨汤依旧味道一般,只是许目成好饿,便觉得好喝了很多,温澜生依旧只是略略动了几次筷子,就停住了。
许目成自己快要干完半盘中午的剩菜时终于发现了这一点,疑惑而担忧地望向温澜生:“你不饿吗?”
温澜生没言语,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吃了一点东西,那种痛楚的感觉又渐渐攀了上来,从胃部弥漫道背部,从肩胛骨到脊椎,再到腰部,都牵动着难受起来。
“又不舒服吗?”许目成沮丧道。
“不是什么大问题,”温澜生站起身,“我回房间缓一缓就好。你过会儿别忘了下楼收拾一下,快到上班的点了。”
“那……”
“员工要听老板的话哦,”温澜生往常一样温和一笑,但有些虚浮,“过会儿再见。”
饭后许目成端着桌上剩下的一碟小橙子,乖乖下楼整理起小酒馆的事物,她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想着“食疗”这种方法会不会对温澜生这种“药石罔效”的人起点作用。
随着小酒馆的门一开一合,一阵冷风吹入,还带进了一位穿着一件中心画了超大一颗爱心的深色卫衣的年轻人。
“你有好多天没有来了!”许目成有些开心道,算上她请假回家到现在,至少有将近二十多天没与灵符见面了。许久不见,猫妖没什么变化,就是眼底的黑眼圈重的吓人。
“晚上好,你又在打扫卫生。”灵符与许目成打了个招呼,脚步不似往日轻快,略有些拖泥带水的找了个有沙发的软座坐下了。他打了一个哈欠,又弹了一个响指,耳朵和尾巴又冒了出来,懒散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跟你半个月没见。秋天马上就要过去了。”
“你都忙什么去了?”许目成想起了“最优质猫薄荷”戴维兰,有点揶揄道,“是去陪美女玩儿了?”
“什么嘛!你少胡说哦,我们猫猫也是很贞烈的!”灵符不满,摆出一副长辈模样,“小小年纪的,净想些什么东西。”
“那你做什么去啦?好多天都没有来。”
“你可以猜猜看呀。”猫妖又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
许目成想到了前几日温澜生的纸牌占卜,干巴巴道:“通宵打游戏?”
“你猜对了!”灵符满眼地难以置信,一双绿眼睛蹭的亮了起来,一双猫耳也竖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看那场游戏发布会了?就是那个……”
灵符说了几个许目成没听明白的词,许目成茫然摇摇头:“我不太懂游戏之类的,是前几天温澜生纸牌占卜算的。”
“哦,那就没什么了,”灵符萎了,嘟嘟囔囔,“我还以为你也知道那个游戏……”
“呃,那个,你要不要吃点橙子?”许目成想着要从灵符那里打听一点温澜生的事儿,便端了那一小碟橙子想要讨好一下他。
未想到刚将橙子放到灵符面前的桌上,灵符的尾巴就先炸了毛,他飞速起身跑开了,远远的冲着许目成吱哇乱叫:“你把橙子拿走,我们猫都很讨厌这种味道!”
“啊?”许目成一时难以理解,“我觉得橙子味挺香的呀。”
“那是因为你又不是猫!”
“好吧……”许目成只好又把橙子端了回去,在灵符平复呼吸之后,斟酌着向他询问道,“话说,我能向你打听点跟温澜生有关的事儿吗?”
“当然不能。”灵符带着滔天的怨气,堵住了许目成下意识的询问,“如果你问为什么,那我只能说你把橙子摆在我面前,仅此而已。”
“这样的话……”许目成灵光一闪,她虽然不知道猫咪讨厌橙子,但在大学时期常与校园猫打交道使她很了解猫咪除了喜欢罐头之外还喜欢什么,便笑眯眯道,“我知道一个能让猫咪爽翻天的办法,你要是高兴了,就能告诉我点什么了吧。”
灵符挑了下眉毛,没做声,但显然有些好奇。
“你先变成猫的样子,就是你的原型,然后呢,就会明白了。”许目成信心满满,“猫猫都会喜欢的。”
“你要我变成猫的原型做什么?”灵符一脸谨慎。
“不会吧?你不会不知道那种能让猫咪爽上天的办法吧?”许目成故作惊讶,“你可是一只猫诶。”
“那你快说是什么办法啊。”
“干嘛要我多说,你变成猫咪体验一下不就行了,又亏不了你。”
大学时许目成常与宿舍楼下的猫咪互动,无意间从一起撸猫的伙伴哪儿得来了一种讨猫咪欢心的办法,便是用手轻轻拍打猫尾根儿,自此之后,她便成为宿舍楼下猫咪的最爱,手法娴熟,屡试不爽。
在许目成不断诱惑之下,灵符将信将疑,旋身变作了一只漆黑的纯色猫咪。
猫咪暗色的皮毛如同凝固的水潭,在白炽光灯的映照下反射出奇异的光泽,两颗翠绿色的眼睛宛如瑰丽而又邪恶的宝石,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吧台后的姑娘。
“哇!”许目成忍不住赞叹,“原来你变成猫是这个样子,好好看!”
黑猫喵了一声,仿佛再说“那是当然”。
“嘿嘿,保准你会满意。”许目成将黑猫抱到柜台上,摸了摸猫咪脑袋,一双手沿着脊椎骨,像是跳舞的精灵,灵巧地滑到了猫尾根部。
正当她抬起手,准备用熟悉的力道轻轻拍打猫尾根部时,旋转楼梯的方向传来了几声轻咳的声音。温澜生从楼梯缓缓走下,眉头微微蹙着:“你们在干什么?”
许目成感到手底的黑猫明显的僵住了。
“没干什么,就是和灵符玩呀。”她想到自己想要从猫妖那里打听点老板的私人信息,不由得回答的有些心虚。
“哦。”温澜生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目光看向黑猫。
黑猫“嗖”地从姑娘手底跑开,变回了人形,在一旁“正襟危坐”,摆着笑脸道:“晚上好哦。”
温澜生没有理会猫妖的招呼。
许目成眨巴着眼,不太明白温澜生的些许不悦,仍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关切道:“你好些了吗?”
“好些了。”温澜生温和地应了一声,在柜台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照例摊开了一本书。
之后的时间漫长而又漫长,不只是天气太冷或是其他缘故,小酒馆冷清的很,许目成一边记挂着温澜生的身体状况,一边与灵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跟灵符讲她前不久看完的电影,讲得兴致勃勃,灵符却在暖气片旁边打起了瞌睡。
“等会儿叫我起来……”黑眼圈浓得厉害的猫妖终于挡不住暖气片边温暖惬意的环境,眼皮愈发的沉重。
“等会儿是什么时候呀?你得说清楚,”许目成敲了敲桌子,依旧想着她的电影,问道,“你说我买个投影仪怎么样?这样闲着的时候就可以找点电影看啦。”
灵符脑子里想要回答“十点多的时候叫他起来”,嘴巴却不听使唤,只嘟囔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在许目成听来,像是赞同她买一个投影仪的提议。
“你觉得呢?我可以买一个投影仪吗?”许目成小声询问一旁默不作声的温澜生,“只在店里比较闲的时候打磨一下时间,平常还是会好好工作的。”
“可以。”温澜生不咸不淡道。
小酒馆暖气开得足,暖融融的温度令温澜生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几丝血色,许目成见状放心多了,冲老板笑了笑,她发现温澜生从书本中抬眼望向她,一双眉眼如同氲散的雾气般静谧朦胧,她一惊,立刻低头玩起了手机,掩饰心脏无意间的加速运动。
姑娘的笑让温澜生也愣了一下,他随即也低下了头,继续读起手中的书,抽痛的胃部似乎渐渐平缓下来,他的嘴角也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
直到临近午夜时分,小酒馆门沿上的风铃沉闷的响了几声,沉浸在温暖过头的氛围中的许目成才骤然从昏昏沉沉中惊醒。小酒馆的木门吱吱呀呀打开,一阵幽幽寒风吹入,苍白到几乎有些透明的女鬼魂缓缓走入,室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依旧是那双韵味悠长的双眼皮眼睛,依旧是极具有古典美人风格的容貌,戴维兰抬手拢了拢耳边的头发,礼貌的冲着柜台上愣愣盯着她的许目成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早,早上好。”许目成迷迷糊糊下意识道,惹得戴维兰捂嘴一笑,领口绣的几朵银白兰草也轻轻一颤。
“是晚上好。”温澜生站起身来,纠正了犯迷糊的许目成,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起身,他要从柜台下找些草药。
许目成跟着温澜生忙忙碌碌,一阵瓶瓶罐罐的叮叮当当,一阵将草药扔进铜盆的窸窸窣窣声,然后一阵惊天动地的噪声从小酒馆的一个角落里传来。
许目成闻声望去,灵符正挣扎着从倒了椅子之下爬起来。
“啊,我忘了叫你起来了!”许目成有些抱歉。
“嗯,嗯,没关系,没关系的。”灵符匆匆忙忙将猫耳朵猫尾巴藏起来,清了清嗓子,装作看不见戴维兰一般,坐在小圆桌边,扶着脑袋托着腮,好像突然对桌子上的陶瓷兔子摆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许目成暗自在心中为灵符见了戴维兰就这样一幅“做作”的客气派头发笑,却又发现戴维兰也是一幅局促模样,一双修整得极好的手绞在了一起,明丽双目微垂,不复方才淡然自若。
唯有温澜生不为眼前情形所动,蘸开毛笔,在一张黄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放进铜盆,又拍了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从灵符飘到戴维兰,又从戴维兰飘到灵符的许目成,示意她划一根火柴。
铜盆中草药燃烧发出清脆的噼噼剥剥声,伴随着升起的青烟飘出的是几分草药的独特香气,而笼罩着小酒馆的却是有一点古怪的氛围——局促鬼魂的眉眼时不时蜻蜓点水般的轻轻掠过猫妖的位置,猫妖却坚如磐石,只是盯着桌上那兔子摆件,热心肠的人类姑娘搞不清猫妖这是要干什么,故意咳嗽几声想要提醒他机不可失,却撞上了酒馆老板温和关切的目光,一怔一笑,匆匆挪开视线平复乱跳的心脏。
许目成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平复心情,她只是不太明白,为何直到那位“最好的猫薄荷”离开,灵符始终垂着脑袋,没有望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