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魈从伏黑惠口中听到有关那些特级咒灵的消息之后, 就一直在四处寻找,平日里本就满日本跑的魈对此接受良好,不过就是在祓除咒灵的时候多多注意。
对于污浊残秽的感应, 魈称第二,还没有人敢称第一, 所以栃木县的情况, 他是最先感受到的,也是最先前往的,当时的魈还不知道这是羂索专门针对他所设下的陷阱, 只是没什么防备的, 如同往常一样来到这里, 左右不过一只特级咒灵,对于他来说, 祓除起来不过是动一动手的轻松。
那是一个奇怪的村子,村子很小,人口也不多, 但是诅咒的气息格外的浓郁, 在魈的视野中, 整个村子, 所有的人都被浓重的黑气所笼罩, 那些人明明面色蜡黄, 神色郁结,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异常,甚至还在看到默默走进村子的魈之后, 面带笑容的邀请他进村, 明明连笑容都无法掩盖他们脸上的黑气, 将死之人的面相也不过如此,显然他们受到咒灵的诅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魈皱了皱眉头,本着能救就尽力去救的思想,他找到了那个特级咒灵藏身的巢穴,在这片村子的后山,一个隐秘的山洞里,巨大的茧悬浮在空中,周围是血色的丝线连接着整个山洞的内壁。
这颗茧在不停的跳动,就好像一颗巨大无比的心脏,随着祂一抽一抽的动作,茧中散发的气势也愈发厚重,魈抬手召唤出和璞鸢,一枪斩下,撕拉的声音在这个山洞中回响,魈也从方才割裂感中得知,这些血红色的并非丝线,而是动物的坚硬的毛发。
巨茧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有什么东西在茧中挣扎着,茧从内部开始破裂,魈抬枪暗自防备,只一瞬间,黑红色瞬间以茧为中心四散开来,眨眼间将魈笼罩在这一片黑暗中,茧内的生物也终于破茧而出,露出了祂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人形咒灵,身着这个国家传统的服饰,华丽的十二单厚重繁琐,但显然并不影响这只咒灵飞快的速度,白色的面具笼罩在脸上,只看得见眼睛部位那两道笑弯的细缝中闪过的红芒,身后的九条毛茸茸的金色大尾巴在不自觉的摆动。
这是一只可以施展领域展开的咒灵,却不是伏黑惠口中那四只,魈在一瞬间作出了判断,却在对上咒灵血色双眸的一瞬间沉入了其领域专门为他构造的幻境之中。
魈的高攻击力让他不惧怕任何高攻高防的咒灵魔物,但唯独因为业障,对于直接作用于精神的攻击抵抗力极低,羂索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这样有恃无恐的启用这只被高专登记过的特级咒灵化身玉藻前,甚至为了保险起见,不惜给祂喂了全部的宿傩手指,来提升祂的等级和能力,让祂拥有了类似于宿傩的低配版斩断术式。
这一次,还真是栽在祂手里了。
……
“阿魈~醒醒啦,太阳晒屁|股啦~”
“嘻嘻,别闹。”
“今天很是清闲啊。阳光正好,在旷野郊游一番也别有一番滋味啊。”
“不是说去找帝君和他一起听戏吗?”
“略略略,不要不要,帝君老爷子每天听得就是那几样,我们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的,今天就去翠玦坡如何?”
这些声音很熟悉,几乎被他铭刻到了骨子里,是他们?
但是怎么可能?就算他回到提瓦特大陆,他也永远再见不到他们了。
嗯?回到提瓦特大陆?奇怪,他不是一直在璃月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魈缓缓睁开了双眼,即使眼睛被刺目的阳光刺激到想要流泪,他仍然不想闭上眼睛,就好像一旦闭上,就再也看不到这几道身影一般。
这时,一片芭蕉叶挡在了他的眼前,为他投下一片阴影,遮挡了恼人的阳光,魈愣了一下,眼泪几乎要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多少年了,再没有人为他投下这道阴影,而如今,在这幻境里,他又一次感受到了。
魈缓缓从他躺着的巨石上起身,对上了面前几人的视线。
岩夜叉弥怒还是那样温文尔雅,如今听到自己旷野郊游的提议被认同,矜持的挥了挥手中的扇子,如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火夜叉应达正和水夜叉伐难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聊天说话,两个女孩子向来关系非常要好,并没有水火不相容的意思,雷夜叉浮舍正是如今举着芭蕉叶为他遮挡阳光的贴心好大哥,虽然长相粗犷,却是最为细心可靠的那个,一直像温柔大哥一样包容着脾性各异的他们。
身下的巨石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再加上身边都是熟悉的伙伴,让魈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哟,阿魈终于醒啦!你这一觉可睡得够久的。”应达抬手给了他脑门一个弹指,表情张扬,很是明丽。
魈只是抬手捂着额头,愣愣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经忘记了该如何与他们相处,明明曾经那样接近过,现在却天人两隔。
“干什么发愣啊?在想什么?”浮舍伸手揉了揉魈毛茸茸的脑袋,咧嘴笑了笑。
“既然醒了,我们就快走吧?难得的好天气,去玩咯!”伐难伸了个懒腰,挽着应达的手臂就拉着向翠玦坡的方向走去。
“阿魈,快跟上,否则就不带你咯。”温文尔雅的男子完全看不到当时被业障控制,歇斯底里的影子,他闲适的轻点脚尖,跟上前面两位女子的步伐。
“……嗯。”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身处幻境,但是真实到如此地步,让他完全分不清虚幻与现实,无论如何,他想要见他们,不计后果,只是想要再见他们一面。
他们游山玩水,是难得的畅快,璃月的景色明明千百年如一日,但是魈就是觉得和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景色是格外的美。
他们去绝云间拜访几位相熟的仙人,在璃月港寻找尘世闲游的帝君大人,他们也打退过几波惊扰璃月安宁的魔物,夜色将近,他们在奥藏山的最顶端看着夕阳西下。
五人一时没有人说话,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安详与宁静。
“阿魈,你该走了。”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祥和。
天色变暗了。
魈转头,收敛了脸上放松的神色,他知道,这一切,终究是他的奢望。
“离开这里吧。没有意义。”浮舍揉着魈的脑袋。
这里的一切终究是幻境,继续沉溺下去,对魈没有一点好处,他们不会想看到不好的场景。
“去吧。外面还有其他伙伴在等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你并不孤单。
“再见,大家……”
魈轻叹一声,微微一笑,是啊,他该走了,不管是提瓦特的璃月,还是那个异世界,多年的时间,不管哪里的世界都有属于他的羁绊,他不是一个人。
睡梦中,他好像听到了熟悉的悠扬笛声在自己的耳边吹响。
“一直割裂你与这个世界的是你自己。”
“小夜叉,该醒醒了。”
“魈,我叫你的名字了。”
“魈哥哥,我会拉紧你的手,不会走丢的。”
“魈,悟大人我一定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我会救你的。”
“魈老师,睡得够久了,你也该醒了。我们一直在等着你呢。”
……
因那只咒灵而沉睡了有一段时间的魈终于睁开了眼睛,这里是降魔教内他常住的房间,窗帘紧紧拉着,没有刺目的阳光,房间内很是安静,适合静养。
他真的回来了。
魈恍了恍神,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就看到扒着睡在一边的丸子头少年,他伸手想要抚摸夏油杰的脑袋,却又在最后收回了手。
却不想这轻微的动静惊醒了睡得本就不太沉的少年。
夏油杰蹭的一下坐起身来,神情很是戒备,在看到面前苏醒过来的魈之后,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
“魈,你终于醒了!”夏油杰张开双臂,一把将魈抱了个满怀,像小时候一样蹭着降魔大圣,好长时间都不松手。
魈不知作何反应,任由长大后很少再撒娇的少年一直抱着,直到夏油杰将自己的脸蛋都蹭红了,他才善罢甘休,放开了魈。
“你这一觉足足睡了五天。”夏油杰稀罕的看着魈,眼睛都舍不得移开,“对了,你的伙伴们来到这个世界了,他们也很担心你,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们了,魈,你饿不饿,厨房一直热着粥,我去端过来,你多少喝一点垫垫肚子……”
“让你们担心了。”魈看着变得絮絮叨叨像一个老妈子一样的少年,无奈极了,他只是身体有些疲倦,其他一点事都没有,甚至因为在幻境中做了一个好梦,如今感觉可以说得上一句不错。
“哪里,是我们连累了你才是。”夏油杰笑了笑,坚定的将魈按在床上,不让他起身,“我这就将你醒来的好消息告诉大家。”
少年不顾自己被蹭乱的丸子头,风风火火的打开房门,跑去找人了。
这么近的距离,想必温迪早就已经发现了吧?
果不其然,夏油杰出去没多久,一大堆人就涌进了他的房间,原本安静的房间瞬间成了菜市场 ,热闹极了。
孔时雨,甚尔,温迪,还有万叶和空,甚至还有小惠,他们你一嘴我一嘴,说个不停,肉眼可见的高兴。
只独独不见五条悟。
“悟呢?”魈疑惑的问出口,这个小鬼向来是最积极的那一个,如今怎么不见了人影。
“那个小鬼啊,你要不自己去看?”温迪无奈的摊了摊手。
降魔教五条悟的房间里,六眼神子专注的捣鼓着眼前的这一小包白色药粉,旁边是各种各样从空的背包里搜刮的药材,他甚至还研究过空身上的能量,还很认真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房间的地上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废稿。
没有办法。
亲身感受过连理镇心散的效果,亲身体会过业障的难缠,也用号称可以看透一切的六眼分析过这镇心散的成分,更亲眼看到过那个世界魔神余秽的可怕。
但是他仍然没有任何办法找出解决业障的方法。
想当初发下的誓言,就好像夸下的海口,说不定永远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什么嘛?这个问题不解决,终有一天,魈他……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知道这个连理镇心散已经算得上是抑制业障的良药了,还有其他伙伴仙人从旁帮衬,但是万一有万一呢?
空有一副据说能够看穿世间任何东西的六眼,但是他连想救的人都救不了,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根治魈的业障吗?人就真的不能对抗魔神的力量吗?
神子又一次将笔记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手中的笔被他随手丢到角落,自暴自弃的放任自己倒在椅背上,六眼涣散,神色郁闷。
“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魈的身影倒映在五条悟清澈的六眼中。
“魈!你醒啦!”五条悟神色明快了一瞬,飞扑起来抱着少年猛蹭,一头白毛炸成了惠惠的海胆头。
“悟大人我办不到,对不起。”
慢慢开始成长的少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力,他不是万能的,六眼也不是万能的。
倔强的少年将脸深深地埋在魈单薄的胸膛。
“没关系。”降魔大圣抬手揉着白发少年毛茸茸的发顶。
他早已经看开了一切,自接受帝君的邀请开始,他便不曾害怕过死亡,他真正惧怕的只有分离。
他早已做好准备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