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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期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江皋几乎是咬紧牙关把这句话挤出来的,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乖乖女,竟然会这么冷血和绝情。
温欢丝毫不在意,“你觉得你能活得过今晚吗?”
“你试试!”
那言语中透露出来的狠厉和偏执,让温欢身子无端一颤。
这人太恐怖了!
温欢本能的想要离他远点。她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惹麻烦,更不要想着去救人,毕竟爸爸妈妈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
而且,就算她不救,也会有别人救的,去他狗屁的刑法,如果他不幸死了,那就是他的命!
温欢努力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可每建设一次,爸爸的面容就会在她脑海中出现一次。
爸爸穿消防服的样子,爸爸因为救火脸上脏污的样子,爸爸被火烧伤的样子,爸爸救人后喜悦的样子。
还有——
他去世时的样子……
一幕幕在温欢脑海中交叠,磨得她心里难受极了。
“欢欢,你知道消防员是什么吗?消防员啊,就是要帮助每一个人的人。欢欢长大了,也要帮助每一个人好吗?”
“爸爸今年过年回不了家了,爸爸答应你,等你过生日,一定会回来陪你。”
“欢欢,你会怪爸爸吗?爸爸总是不能陪你去游乐园,不能跟你去家长会,欢欢是不是会怪爸爸?”
“不会的,欢欢不会怪爸爸,因为欢欢知道,爸爸在做了不起的事情,同学们都羡慕我有个消防员爸爸!”
“……”
江皋见她没有要回头的意思,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说:“你以为附近没有监控吗?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全身而退吗?不,你会被谴责,包括你的家人,你的父母,都会被人拎出来骂。说你见死不救,问你的父母是怎样教导女儿的!”
这些话无疑是踩到了温欢的痛脚,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但她不允许任何人抹黑她爸爸,她爸爸是她心中最伟大的人。
温欢坚硬的心一点点崩塌,她告诉自己,就这一次,她就帮他这一次,以后她再也不会帮助任何人了,绝对不会!
温欢转过身,见江皋已经濒临昏厥,她将远处的三轮车骑了过来,费力地将他拖上车。
江皋的嘴唇发白,额头脸上全是虚汗。借着月光,温欢看清楚了他那头黑紫色的头发。
看来还是个不良少年,怪不得会被别人抛尸荒野!
“你应该感谢我的父亲。”
温欢顾自说完,连人带瓶子一起给拉走了。
她骑得有些费劲,但好在有三轮车,不然哪怕是她想救也救不了。
燥热的七月天,酸臭味弥漫,温欢只想快点远离。
打了导航,这才知道怎么回去的。
幸好,她被带回老屋时身上还留了一个手机。
等温欢费力骑回去的时候,废品店竟然关门了,温欢睁大了眼,要不要这么绝。
不等她没关系,这三轮车不要了?
温欢怀着复杂的心情把江皋拖上了楼,鞋子打在台阶上,哐当哐当响。
温欢把他扔在门边,下楼处理好三轮车和瓶子才上来。
见着江皋已经不省人事了,摸了摸他脑袋,很烫。
看来是发烧了。
可是她没钱,怎么送他去医院?
温欢蹙着眉,看了眼老屋,废旧的屋子被灰蒙了一层又一层,她现在也没力气去收拾。
在屋里找了一阵,见着有那种老式凉席,朝地上一扑,把江皋拖了上去。
看来他得自求多福了。
温欢用冷水浸湿了帕子在他头上敷,只要他能挺过今晚,明天她就把瓶子卖了给他送医院去。
她用湿帕子给他擦拭了脸,原本有些脏污的面容被擦抹干净,露出原本冷白的肤色,眉弓如深山,长密的睫毛耷拉在眼睑,眼窝深邃,鼻梁挺拔,唇薄且利,组合在一起,像个凉薄又狠厉的人,但又因为一脸病态,好似没了爪牙的狼狗。
不过,长得挺好看的,
温欢感慨着,觉着自己身上有些臭,又跑去冲了个澡。但洗完才发现,自己竟然只有这一件衣服。
没法,又被迫穿了回去。
先将就一晚吧。
夜里燥热,江皋头上的湿毛巾升温了一次又一次,温欢只得又跑去重新浸了水给他敷,一晚上来回折腾了好多次。最后连温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了的。
夏季的天总是比平素亮得早一些,阳光透过灰尘尘的窗户照进来时,正落在头并头睡着的两人身上。
江皋迷迷糊糊地醒了,脑袋还很重,让他不得不继续躺着。
感觉脸旁有什么湿哒哒的东西,他扯到眼前,见着竟然是条又脏又破的黑帕子,费力地给扔在了旁边。
他蹙着眉头翻了个身。
转眸瞬间,却看见一张清纯到让人呼吸一窒的小脸。
斑驳的光影下,少女的肌肤白皙,吹弹可破的小脸上浓密的睫毛微卷,琼鼻翘立,唇更是薄而透红,不施粉黛却美得清纯动人。
江皋呼吸有短暂的停滞,他不是没见过美人,但大多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一些家境优越或者常驻酒吧的女生,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浓妆艳抹,哪怕她们再怎么说自己是伪素颜妆,也比不过面前这真素颜。
江皋微微撑起身子,静静地欣赏她脸颊上斑驳的光影,似乎那一刻全身的病痛都短暂的消失了。
没想到昨晚那么绝情冷硬的一个人,睡着时竟然会蜷缩着身子,眼角微红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梦中被谁欺负了。
不过就她那绝情冷漠的性子,谁能欺负到她啊,江皋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察觉面前人有转醒的样子,江皋连把手放了下去,装作一副昏睡不醒的模样。
阳光刺得温欢的眼睛有些疼,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从爸爸出事以来,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昨晚也是因为太累了,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但因为外面的光太亮了,导致她想继续睡也睡不着了,她全身酸疼得紧,头也是。
撑起来坐了会儿,在见到周围破败的环境时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老屋。
还有,昨晚她还救了个人!
温欢赶忙去看,见那人竟然就睡在自己旁边不远处,有些被吓到,她也太没防备心了吧。
好在是个病人。
不过这人怎么还没醒?不会是死了吧?
温欢微颤着手去探他鼻息,竟没有感觉到鼻息。
温欢有些被吓到了,那一瞬间她大脑空白,她捡了个死人回家,她要怎么解释?要不要重新抛尸荒野啊?
她手忙脚乱的去摸他的心脏,如果连心跳都没有了……
“你做什么?”
江皋一把握住温欢的手,那白净的小手还覆在他胸前。
那心脏跳得怦怦的,都快溢出来了。
温欢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要缩回手,但因使不上劲,她手没能拽回来。
“你这个人怎么装死啊?”温欢很生气,一张小脸悄红红的,杏眸含怒地瞪着眼前人。
江皋放开她的手,狡辩说:“我哪装死了?是你自己摸过来的,流氓!”
“我?流氓?”温欢简直想要让他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刚是你拽我手,还是我拽你手了?我还没说你流氓呢。”
“那你把手伸过来干嘛?奸尸啊!”江皋的语气随性轻佻极了。
温欢被他的话臊得脸通红,嘴唇颤抖着说:“你无耻!”
“那…你流氓?”
“你!滚出我家!”
“你是在欺负一个病人吗?”江皋恬不知耻地问。
温欢瞪大了眼睛,这……还给她委屈上了?
“你你!……”
“我就只认识你一个人,你还要赶我走。”江皋故作一副可怜模样,带着几分病态,任谁见了都我见犹怜。
“什么叫你只认识我一个人?你没家人吗?”温欢气得跳脚。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装的吧?”温欢一脸的不信。
“你觉得我会开这种玩笑吗?”江皋凑近她,一双异瞳落在她的眸中,折射出奇异的光彩。
温欢呼吸一窒,她才发现,这人的眼睛竟然一边是蓝色,一边是琥珀色。
江皋轻咳了声,别过头,眸中有稍许的慌乱,他忘了,他的美瞳掉了,现在眼睛应该是一边一个颜色。
她……不会被吓到了吧?
温欢也慌乱的错开眼神,小手在衣摆处捏了捏,问:“那你还记得什么?”
她真是,心已经完全被他搞得乱七八糟了。
江皋察觉到她的紧张,故意调侃道:“就记得你啊,你是我的姐姐吧。”
少年的笑容明媚灿烂,让原本病恹的脸多了几丝神采。
“????”温欢当了十七年的淑女,头一次想骂人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能当你姐姐了,我这么,脸这么嫩,身材……反正,谁是你姐姐了?”
江皋往下瞟了一眼,温欢下意识护住胸。
“流氓!”
“也对,姐姐可没有这么干瘪的身材。”江皋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找死吧!”温欢伸手去打。
若是温欢的朋友见到了她这副模样,肯定都会觉得她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她们的温柔可人的校花朋友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个炸毛的小鸡仔呢。
江皋本想躲开,奈何全身都没力气,只能硬生生挨下了。
他故意吃痛一声。
温欢本能的慌了,“你没事吧?”
江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疼。”
温欢本想去看,但反应过来自己干嘛管他,犟嘴说:“你自找的!”
江皋捂着被她打的地方啧啧:“现在长得好看的小姐姐心都这么狠了吗?既然你不想当我姐姐,那我勉为其难的当你哥哥好了。”
他说着跟逗小孩似的对她道:“叫哥哥!”
“傻逼!”
“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某某时,某某人曰:’傻逼’。嗯,我觉得我可以记录下来,有助于回想我们两人的过往。”
温欢简直要被气死了,她这捡回来的是什么人啊。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觉得呢?我应该记得什么?”江皋挑眉问她。
“那我告诉你,你叫狗蛋,是,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孩子,然后因为我救了你,你心存感激,所以对我百依百顺,说要做我的跟屁虫,什么都听我的,还要一直照顾我。嗯,别人欺负我,你会帮我欺负回去,永远站在我这边,我叫你往东,你不会往西,总之,我的话你向来封为人生准则,金科玉律,天天睡前熟记那种。”温欢一口气说完,都不带打草稿的。
江皋有些翻白眼,“你编故事也编得像一点吧,谁家取名叫狗蛋啊。”
“那是我捡你的时候,我爸带你算过命,算命先生说你命里气太盛,压不住,所以,得取个贱名,以后才会顺顺利利的。”温欢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完全一副就是事实的模样。
江皋薄唇微挑,眸中散出犀利的光,要不是他不想回家,还轮得到她给他编故事,找死吧?
“反正狗蛋不行。”他随性的坐着。
“那你想叫什么?你还挑上了。”温欢嫌弃。
“你叫什么?”江皋问。
“温欢啊。”
“为什么要叫温欢?”
“因为我爸希望我快快乐乐的。”
“什么你爸啊,那是咱爸!咱爸就是这么有文化!”江皋硬夸了起来,“既然咱爸希望你快乐,那肯定也是希望我开心的,那以后,你就叫我小心肝吧?”
江皋笑得一脸的得寸进尺。
“啊啊啊!滚!”温欢一口气提不上来,她真又想打人了,“爱叫不叫,不叫就滚!”
江皋一脸委屈,“那你想听我怎么叫啊?”
“嗯?啊?嗯?”
温欢抄起一旁的扫帚就想朝他身上招呼。
江皋连阻止,“哎,在你,在你,在你怎么叫。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
温欢:她想见点血!